第63章 及時止損
“快報!快報!歡樂門槍襲案有結果了!歡樂門槍襲案有結果了!快報!快報!歡樂門……” 報童邊跑邊將手中的報紙揚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要一份!”宋豫章將錢遞出去,等著報童將報紙交給他。 報童迅速從懷中拿出一份報紙,將錢收好,咧嘴笑道:“先生收好!” 宋豫章點點頭,接過報紙,便轉身離開。 到了照相館,他將報紙放在桌上,對坐在另一頭的穎姐說道:“這事總算是解決了,不然景時可吃不消!” “那是,畢竟又是槍案又是碼頭問題的,三爺肯定沒法輕易脫身!”穎姐拿起報紙,粗略看了一下,又道:“這案子說在歡樂門弄出槍襲的是紅色的人,說是那晚歡樂門里有外黨交接,說他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宋豫章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嘴角微勾:“引發案子的的確是那幫戲子,至于誰指揮的,為了順利得到利益,憲兵隊說是誰,那便是誰。至于真相,很多時候,真相反而會失去他們想要的利益!” “如果是這樣,敢問宋先生,會不會是自導自演,就為了換取其中的利益?可這樣,他們能得到什么利益呢?”穎姐問道。 “什么利益?”宋豫章放下照片,走到窗戶邊上,微微瞇起了眼:“他們在找可以倚靠的人,畢竟國家里大都是中國人,他們若不找一個好的傀儡,那么自然所有百姓都不會相信他們,但假如有個類似傀儡的東西,自然多多少少都會得到一些好處,就比如,一旦出現動亂,只要這個傀儡肯去安撫,肯定效果比他自己強。至于他選的是誰?槍襲案后,已經很明顯了!” 穎姐看了看手中的報紙,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他們才說是紅色做的?” “沒錯!但除了憲兵隊有意為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宋豫章低頭看著角落里的那些照片,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不成有可能是軍統那邊有人有心為之?就是想借東瀛人的力量產出異己?”穎姐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沒錯!但是他們應該也知道,鏟除異己的事,東瀛人也明白!對于東瀛人來說,他們也是異己,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聰明,知道在何時脫離東瀛人這個倚靠,那么他們自然不會損失太多,可一旦晚了,不僅東瀛人會鏟除他們,紅色也不例外!”宋豫章微微一笑,看了看窗外。 “如此說來,這個倚靠還真不好靠,一不小心就會將命都賠了進去?!狈f姐嘆了口氣。 “所以,紅色即使知道是嫁禍,但也不會再明面上做出什么事,最多,暗中計劃,等待時機付諸實施!”他轉身走到屋子中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穎姐點了點頭,起身將報紙收好,進了里間。 白景時在路口遇見宋豫章時,正巧宋豫章在和一個洋人說話,不過沒多久,談話就結束了。 “碼頭的事,全都解決了嗎?”宋豫章回頭問他。 白景時點點頭,看了一下周圍,輕聲道:“史密斯否認了,所以我沒什么大事。至于吳茂山,恐怕要把牢底坐穿了!” “那個女學生呢?”宋豫章繼續問道。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要在拘留所待一陣子,然后寫個檢討什么的!”白景時說道。 宋豫章聽后笑了笑,開口道:“這事幸虧你還沒跟許歧山鬧僵,不然,他定不會出頭幫你!” 白景時低聲一笑,道:“你以為他幫我是為了什么?是為了白家在上海的名聲,一旦白家聲勢下落,那么他將因為放棄白家而損失一大批能為他所用的人,畢竟他不是地道的上海人,在某些方面,并不沒有我們看到的那么強!” “原來如此!”宋豫章似有所悟。 “你那邊查的怎樣?” 他和宋豫章走進一家咖啡店,點了兩杯咖啡,便坐了下來。 “有點困難,rou太多,看不清骨架是什么!”宋豫章說道。 白景時微微低頭,沉思了一會,輕聲道:“既然rou太多,就把它剔除了慢慢找,總有一些蛛絲馬跡的!” 宋豫章點點頭,拿起咖啡勺攪了攪,開口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該理清的總要理清,不會拖到以后。不過,你在許歧山面前也要小心了,他恐怕在打什么算盤!” “你是說槍襲案的事?還是碼頭?”白景時微微皺了皺眉。 “都有!碼頭他有史密斯,槍襲案他有東瀛人。至于他最終目的,恐怕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宋豫章如此說道。 “這個我明白。但是眼前我暫時要拋開這件事,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道。 “你是說那些門牌號?”宋豫章問道。 “沒錯,他拼死留下來的,我得好好利用!”白景時低聲道。 宋豫章嘆了一口氣,才道:“流血犧牲在所難免,你這樣未嘗不是好事!” 白景時知道他在說什么,也知道他是在擔心他心結難解,但其實,他只是想把該做的做好,不留遺憾罷了。 “你說的我都懂,我也沒有總念著他。如今我只是完成該完成的事,力求不留遺憾罷了!”白景時淡然地說道。 宋豫章將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最終說道:“只要你覺得好,就去做。其余的,就是我想干涉你,也幾乎干涉不了了!” 白景時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我這人固執,你是知道的。一路走來,我除了固執,也沒什么別的優點了!” “你啊,真不知怎么說你好!”他有些無奈,卻又有些擔憂。 “豫章,我知道及時止損,你暫時不用擔心!”他道。 宋豫章敲了敲咖啡杯,笑道:“你知道就好。我總歸比你大,算是你的兄長,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 “你說!” “切勿感情用事,不管你有多喜歡蘇茵。你們道不同,能等到那一天還好,若不能,你們倆如何全身而退?” 他說這話時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在白景時看來,甚至有些沉重??砷_弓沒有回頭箭,他沒想過放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