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是我對不住他
明明是老管家親耳聽到佟瑾墨陷害父親的動靜,并且錄了下來,怎么現如今成了老管家親眼見到楚妍妍指使佟瑾墨? 老管家審判庭上所說,父親去世的當天,楚妍妍帶著佟瑾墨進去了阮家宅子,去到了父親房間,正值老管家進門送吃食之際,剛巧看到了楚妍妍在父親面前張牙舞爪、說難聽話的場景,緊著沒怎么聽清楚妍妍究竟說了些什么,只記得言語激烈,老管家心想是阮家的私事便候在門口,直到楚妍妍離去,才發現阮父已經去世…… 楚妍妍對佟瑾墨百般服從的樣子,怎么會敢指使他?況且以楚妍妍的豬腦子,怕是葉想不出什么能夠氣死父親的理由。 一切都是扯淡,阮黎心間明白,可卻無能為力。 最怕的,就是這種無力的感覺…… 老管家陳述完畢,法官向神志已經清晰的楚妍妍求證。 楚妍妍一直默默站在那邊,休庭的時候,也一直佇立著,聽到法官的話,輕輕抬眸,如同機器一般講述著。 楚妍妍將一切罪行都攬在了自己頭上。 一切都設計的如此天衣無縫,阮黎緊緊咬著牙關,緊緊攥著衣角的小手,骨節處泛著森森白色…… 呵,好一個精彩絕倫的脫罪理由,佟家不知究竟找了什么硬氣的后臺。 佟家的人紛紛朝著阮黎投來得意的目光,更讓阮黎感覺身體內莫名升起的怒火在熊熊燃燒,唇齒之間傳來一絲血腥氣味,抬手擦拭才知道下唇已經被她自己咬破。 直到法官判決佟瑾墨一年有期徒刑的審判結果出來后,一瞬間的頭腦發昏,接近著來臨的,便是天旋地轉的感覺。 身體如同輕飄飄的羽毛般墜落。 阮黎正要跌倒在地的那一刻,裴承彥三步并作兩步邁上前來,有力的臂膀將面前的障礙全部扒開,一個勾腳,輕松將阮黎的身軀接住。 不知過了多久,阮黎眼前依舊一片漆黑,感受到耳邊裴承彥熟悉的聲音,才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意識才漸漸恢復過來。 此時,她正倒地躺在裴承彥懷中,審判庭的多數人已經離去,佟家的人已經沒了身影,獨留下阮黎裴承彥等寥寥幾人,其中有老管家半蹲在阮黎面前,滿臉都是愧疚之意。 阮黎眼前一亮,一把抓上老管家的手,緊咬著唇瓣,眼眶之中盈起了水光, “管家,你是不是被佟家人威脅了什么?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您親手錄下的證據還在警局,今天怎么忽然間就換了說法?” 老管家瞳仁緊縮,身體微微一頓,一秒鐘后恢復了正常神色,沖著阮黎淡淡的笑,和藹的不行。 “小姐,您就好好養身體吧,老爺那邊,是我對不住他……” 語畢,還不待阮黎反應,老管家已經邁著蹣跚的步子離去。 回到裴宅,裴承彥吩咐阿大喊來了家庭醫生。 阮黎半倚在床頭,腦海中想起的,都是方才老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阮小姐,您哪里還不舒服嗎?”家庭醫生躬身在一旁,試探性的問道,卻沒能得到阮黎的回應。 家庭醫生清了清嗓子,“阮小姐,您說一下究竟是哪里不舒服,這樣我才能為您進行診治?!?/br> 阮黎呆滯的目光從圍在床邊的幾人身上掃過,輕輕搖了搖頭。 家庭醫生將臉別過,看向裴承彥,一臉為難,“阮小姐這樣不配合的話,沒辦法進行更好的治療,不過就目前看來,阮小姐身體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只不過是心中有疙瘩堵得慌,心病的話,怕是需要阮小姐自行恢復……” 在裴承彥冷幾乎能夠將人的骨頭都凍成冰的目光之下,家庭醫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垂著的頭顱也越發的低,似是恨不得將頭像烏龜一樣縮進去。 幾分鐘后,阮黎感覺到了搭在床邊的手被安放在了一個溫暖的手掌之中。 她淡淡抬眸,凝起眉頭仰望著眼前人。 裴承彥的大手有些粗糙,輕輕磨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略顯粗大的紋路。 但是這雙手卻足夠溫暖,她原本已經冰涼的手指尖,漸漸回溫…… 淺栗色的發絲,在光線的映襯下閃光發光,如含春水的眼睛似會說話一般傳神,精致如瓷器一般的皮膚,白的如同冬日干凈的雪。 她微微揚起小巧臉龐,嫣然一笑,美的令人心顫。 裴承彥陰鷙的眸底,擔憂的神色之中,異樣的情愫一閃而過。 “承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贝瓜卵酆熕剖前碘饬艘环?,還是問出了口,“佟瑾墨那邊……?” 裴承彥冰冷的面容,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噙起的唇角,輕輕掀開,“沒關系,無論如何,一定會要他受到懲罰?!?/br> 接下來的時間,裴承彥囑咐管家照顧好阮黎,便出了門。 阮黎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太陽還在空中堅守崗位,將整個世界照耀的一片明亮,心中本就藏著事情的她,絲毫沒有睡意。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阮黎說了聲“進”,門便被從外邊打開。 女仆雙手托著餐盤進來,站到門口,似是不敢上前,蔫兒聲蔫兒氣的說道,“小姐,這是管家吩咐的進口燕窩粥,營養豐富,補身體最好了,您喝一口?!?/br> 阮黎背對著門框,睜著眼睛沒有任何動靜。 “小姐,您還是喝一口吧,管家說了,這碗粥若是您一口不動,就要辭了我……您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還是多少喝一些吧?!?/br> 女仆的聲音帶著誠懇,說起辭掉她的時候,明顯有著畏懼。 阮黎這才起身,對著女仆輕輕招手,示意女仆過來。 “我的阮大小姐,你這架子還真是大啊?!卑榆暗穆钌硇纬霈F在了門口,徑直走到阮黎床頭。 “艾小姐好?!迸凸Ь聪虬榆皢柡?。 艾子馨輕輕點頭,從女仆手中接過粥碗,眉尾輕挑,眼神示意女仆出去。 女仆輕聲稱是,邁著小碎步緩緩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