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阮鵬程猜道她的心思,“鴻臚寺是最好,也是最穩妥的途徑,鴻臚寺做跳板品階提升得快,只要一次出使做好,朝中便有口碑,皆是便可順勢而上,是東宮考量好的?!?/br> 郁夫人頷首。 只是,阮鵬程皺了皺眉頭,“南順這次來的不是省油的燈,正好讓奕兒磨練磨練……” …… 阮奕知曉這次南順來的使臣是寧遠侯,來京中的第一日就被范逸打了,然后第二日便打了范逸回去,然后第三日就鬧到了殿中,陛下臉色都氣青了…… 這次東宮竟讓他大婚之后入鴻臚寺,專程接待寧遠侯一行。 他實在光想想都頭疼。 作者有話要說: 阿玉jiejie:大白兔不怕,有我呢~ —————————— 二更來啦,三更估計要晚點啦,我估計沒有四更就寫不到要成親的時候了,所以,估計有個短小的四更 真是罪孽深重,大家引以為戒,不要立flag,臉會痛,, 第69章 爹 等回竹清苑, 宋mama果真做好了銀耳糖水等他們,龍鳳胎一路都惦記著早前宋mama早前說的糖水,剛回府中, 便同趙錦諾一道來了竹清苑。 阿燕給他們二人盛糖水, 龍鳳胎歡喜接過,又紛紛道謝。 杜鵑遠遠看著,心中是不怎么看得上阿燕,卻也不敢像早前一般趾高氣昂了去。這次從乾州回來, 夫人在苑中留她和海棠說話,劉mama隱晦提及日后在大小姐跟前伺候,警醒些, 記得誰是小姐,誰是丫鬟。 劉mama的告誡便是夫人的告誡。 她和海棠都覺得,似是這次從乾州來京中,整個家中對大小姐的態度都陡然變了…… 沒有了夫人的授意和撐腰,又有劉mama的叮囑在前,杜鵑膽子再大也不敢在苑中再生事, 但見著阿燕在屋中伺候, 想起前幾月, 自己還在莊子上訓斥她, 眼下她似是都與自己平起平坐了, 杜鵑心中就有些火氣, 只是不好發作。 外閣間內,龍鳳胎喝著銀耳糖水,宋mama便尋了趙錦諾問,“見過阮尚書了嗎?好相處嗎?” 宋mama心中擔心的都是她的事。 趙錦諾頷首,“見過了, 好相與?!?/br> 宋mama這才放了心,“好相與便好?!?/br> 宋mama一臉欣慰笑意,“大小姐要嗎,老奴幫大小姐盛一碗?” 趙錦諾應好。 趙琪和趙則之喝完一碗,又嚷著要第二碗,宋mama又連著盛了第二碗遞給他二人。 趙姐托腮嘆道,“明日又要去族學了……” 趙則之也泄氣,“那夫人講的課,我都險些睡著,那是早兩年學得東西了?!?/br> 趙錦諾笑笑,“溫故而知新?!?/br> 趙則之愣了愣,嘆道,“……jiejie說的是?!?/br> 趙琪笑不可抑。 …… 入夜,趙錦諾洗漱完,亦換了衣裳上榻。 阿燕來給她屋中的燈盞添油。 趙錦諾自小養成的習慣,似是怎么也改不了,只要夜里不點夜燈便睡不著,自幼伺候的宋mama和阿燕都知曉,這便也是入睡前最重要的事。 “阿燕?!壁w錦諾喚了一聲。 阿燕上前,“大小姐?!?/br> 趙錦諾問道,“手中還有多少現銀?” 她在莊子上的欠賬是宋mama在管,但她還有一筆賬是在阿燕手中的,這也是她的私房錢,而且,應當是為數不少的一筆私房錢。 “這個數?!卑⒀啾葎?。 她又問,“錢莊里呢?” 阿燕又應了聲。 趙錦諾點了點頭,吩咐道,“這幾日,你先陸續去打聽京中的鋪子還有周遭的田產,就同宋mama說,我有事讓你去忙。等這一段時日過了,我尋出時間,我們在京中置些鋪子和田產,日后莊子上的人接來,也好有地方安置?!?/br> 阿燕應好。 大小姐早前是說,等賣身契拿到便帶莊子上的人離開蒼月,但也眼下既不去南順了,那自然是要把莊子上的人都另行安置好了。柱子在新沂,不愿意來京中的,柱子會給一筆安家的銀子,愿意來京中,總不能都安置到阮家去,所以另置了鋪子和田產,有落腳之地。 莊子上的人,大小姐一直都記在心里。 “去吧?!壁w錦諾側身躺下,阿燕撩起簾櫳出了屋中。 …… 翌日清晨,趙則之和趙琪早早便去了王家上族學,晨間去,過了晌午午休后,再有小半個時辰才會回來。 每日在老夫人和王氏跟前請安的,又只剩了趙錦諾一個。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老夫人也好,王氏也好,也都全然不會為難她。 不僅不會為難,老夫人還會象征性的問上幾句,她的喜袍這邊準備的如何了,趙錦諾照實說,宮中司制說,九月初能試,不行還可以大改,老夫人便頷首,宮中的人做事就是細致…… 王氏這里更沒有多留話。 趙錦諾早早回了苑中,這一日收了沈綰和沈妙二人的帖子,邀她同趙琪過府八月初四一聚,趙錦諾才想起早前便同沈綰和沈妙約過回京之后走動的,還有劉寧和崔婷婷這處。只是因得近來都知曉趙家和阮家在忙下聘和定親宴的時,宮中和禮部也都在趙家,阮家兩頭跑,怕是不得空,所以等到定親宴后,這邀請的帖子才送來。 趙錦諾收下,朝送帖子的丫鬟道,“幫忙回你家小姐說一聲,我一定按時到?!?/br> 丫鬟應好。 等到晚些時候趙琪回來,聽說沈綰和沈妙下了帖子請她們二人過府,高興得手舞足蹈,似是能逃半日族學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趙則之一臉羨慕,而后忽然大笑,“族學上五日休兩日,八月初四正好輪休?!?/br> 樂極生悲,古人誠不欺我。 趙則之捧腹,趙琪便追著趙則之鬧去了。 宋mama搖頭,真是一對活寶。 在趙則之和趙琪的吵鬧聲中,趙錦諾只覺這一日,似是很快又過去了。 臨睡前闔上畫冊,想起明日便要見到阮奕和宴相了,心中似是又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這一晚又睡得很好,早起去老夫人和王氏跟前請安時,說起今日約了阮奕一道去相府,老夫人和王氏都愣了愣,也都不多留她說話。 王氏這些日子似是也習慣了與她和平相處,便是心中再不快意,也盡量不同她生口舌不快。 從王氏苑中出來,徑直出了大門口。 馬車已經在大門口等候。 趙府在城西,去宴府的路上花了些時候。 等到宴府,趙府的車夫去安置馬車,阿燕便離了相府去打聽鋪子和田產的事情。 阮奕早前便同傅織云說起他與趙錦諾今日會來,趙錦諾來得時候,傅織云親自來接,說二公子已經到了,已經在藏書閣看書了…… 阮奕竟比她還要早,趙錦諾唏噓。 她想起上次來藏書閣的時候,兩人便是坐在二樓到三樓的階梯處看書的,那里是陽光正好的地方,她在陽光下讀了那本歷山游記給他聽,還在陽光里親了他,聽到了砰砰心跳的聲音…… 趙錦諾眸間微微垂了垂。 似是許久之前的事,又仿佛也就是在七月里。 只是那時的阮奕還是眸間清澈明亮的小傻子,但眼下的阮奕,眸間依然清亮,只是已經不傻了…… 傅織云沒有同她一道入內。 她扶著階梯的扶手,一步一步踩上臺階。 藏書閣有三樓,每一樓的距離很高,這樣能存放的藏書才多,陽光窸窸窣窣透進來,亦不會覺得壓抑。 她扶著扶手往上,踩得階梯叮咚作響,阮奕沒有抬眸,只是唇角微微勾了勾,手中的書冊又輕輕翻了一頁,想起她上次就坐在這里,懷中抱著大白,慢慢念這本歷山游記給他聽。她的聲音很好聽,亦有抑揚頓挫,似是春日里的風鈴,悠悠落在他心底,亦如當下的腳步聲,他正好翻過一頁,聽腳步聲停在二樓的階梯前,他翻下手中書冊,俯眼淡淡看向二樓階梯處的她,嘴角噙著笑意。 她亦仰首,見他坐在幾層階梯處,身后有清澈的陽光穿木架與書冊的縫隙,不多不少,將好照在他身上,亦映出他臉上動人的笑意,好看得一塌糊涂…… 她最善畫人物。 但眼前的一幕,無論光影,角度,還是輪廓,都似是渾然天成……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動心了,想畫他。 若是,那一定是她心中最好的一幅畫。 她心底嘆了嘆,亦在想,他當日是否也在這里這般看過她? 她底下眉頭,繼續扶著扶手,一步步上前。 清澈的光影先是打在她臉上,既而是她身前,腳下,直至她停在他跟前的階梯處,緩緩落座,同他當日一樣,中間只隔了一層階梯。他未曾說話,身子稍稍前傾便剛好能夠著她跟前,他眸間淡了淡,伸手微微挑起她下頜,緩緩闔眸,在陽光下清淺吻上她嘴角。 趙錦諾忘了動彈,只是腦海中驀地想起——原來書上說的是真的,在陽光下接吻,唇間會有陽光的味道。 她似是,真的嘗到了唇間,陽光彌漫的味道…… 兩人真的只親了一次,便似有默契一般各自相安無事,坐在階梯上看著各自手中的書。 今日陽光正好,身邊亦有想要的人陪伴,讀書又是件既有趣的事,所以似是沒什么比眼前、當下這一刻更好的了…… 趙錦諾單手支著下頜,正翻過一頁書冊,許是看到正精彩處,嘴角微微揚起,唇畔的笑容如水,眸間亦有光澤。 阮奕則是屈膝坐著,背微微靠著書架,陽光正好照在書頁上,他的目光也盯在書頁上,安靜得看著,顧目生輝。 聽見腳步聲,他沒有轉頭,余光瞥見是宴叔叔行至二樓階梯處。 他記得早前宴叔叔就在藏書閣看到過他二人,當時眼中驚訝的表情,卻深思熟慮后沒有驚擾到他們二人,是給他們留足了尊重與空間。 而當下,阮奕笑了笑,“嗖”的一聲闔上書冊,是提醒趙錦諾,宴叔叔來了。 趙錦諾果真回神,見階梯下是宴相。她先前真是看書看進去了,都失禮了,并未覺察宴相何時來的,多虧了阮奕提醒她。 宴書臣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