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畫里風靡萬千的我[快穿]_77
啊他又忘了,段哥的家境眾所周知,家里沒空調,就一個破風扇。風扇實在不耐熱,也成為二中老大攻訐他們段哥的理由——“兄弟們,你們別看段宜恩那么橫,他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家里連空調都買不起,還好意思吹自己在市中心有房子,真是笑掉我的大牙?!?/br> 一句句譏諷正好被少年聽到,讓陳三兒膽戰心驚,完全不敢看自家段哥此刻臉上的表情。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以二區老大因為嘴賤被人開了瓢落下帷幕。 從今以后,小弟陳三兒覺得段哥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那叫一個難以捉摸,常常有家故意不回,就跟著他們到處游蕩。 比如此刻,段哥居然說,“那不是我的家?!?/br> 少年狠狠抽了口煙,言辭間有些冷漠。其實他剛剛想進去的,畢竟這破房子從他蹣跚學步開始,就產生了記憶,他閉著眼睛都能數出這墻上有多少劃痕,可當他拿出鑰匙,對準鎖孔打開了門。 門里是日復一日的場景,那個男人在教別人畫畫,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學生,只有那群連吐字說話都不利索的小屁孩,根本沒注意到他回來了。 而且隨著他長大,那個男人也變得越來越市儈,越來越吝嗇,只盯著那窮酸得要死的補課費,段宜恩對他從崇拜孺慕,漸漸變得瞧不起他。 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他“砰”的一聲用力合上門,轉身就走。 門里的世界其樂融融,門外的不良少年卻在抽煙。隔了一扇門,竟像隔開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陳三兒臉色發苦,段哥不想回家,他們這些做小弟的誰敢第一個回家。這破小區不知道多少年了,樓道擠得要死,但地上又臟,他都快蹲麻了,也不敢一屁股坐下,只敢換個腿繼續蹲。 他出了個主意:“段哥,今兒日子特殊,你既然不想回家,那兄弟們陪你去嗨一場?” 其實他就想換個地方待著了。 好在段哥無可無不可地點頭了,不良少年們立馬收拾東西,轉移陣地。 屋內的段箏似有感應,他抬起了頭,面上是一抹親切的微笑,眼中依然是似水的柔情。 等到了時間點,他收拾了一下凌亂的桌面,對一個個來接孩子的父母,面帶歉意道:“明天不用把孩子送過來了,我今年不開班了。 “為什么???” “怎么了小段,是生活遇到什么困難了嗎?跟嬸兒說說,看看能不能解決?!?/br> “是啊,我家孩子很喜歡你。你這說不開就不開,我怕他接受不了?!?/br> 各家父母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朝九晚五的工作,他們無法照顧孩子,甚至不耐煩帶孩子,失去一個價格低廉服務周到還教畫畫的托兒所,他們比誰都難受。 段箏笑而不語,因為原主辛辛苦苦補課是為了掙錢,為那只小狼崽子縮衣節食,空調不舍得裝,手機屏幕碎了不舍得換新的,最后也換不來一句感謝。剛剛還鬧情緒摔門,這門快壞了,修理費都不知道要多少。 既然對方不領情,那那接下來的日子,他為什么還要虧待自己。 段箏理直氣壯地想。 遣散了一群學生,段箏很累,他回房間睡了一覺,等睡醒天色已經暗沉,他聽到客廳里有說笑的聲音。 他打開房門出去,發現屋里坐著幾個男孩兒,年齡約莫都是十六七歲,正有說有笑。一顆臟兮兮的棕球,連帶著幾個啤酒易拉罐,滾在幾人腳邊。 領頭那個少年五官最為深邃俊俏,T恤后都是汗漬,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寬闊的背部線條。 但聽到段箏出來后,少年微微掀起眼皮,本來還帶笑的神色瞬間就垮下來了,所有人都能敏銳地感受到他身上那冷淡沉默的氣息。 不止是他,一看到段箏,其他人的聲音也自動啞火。 陳三兒也睜大了眼睛,愣愣地望著段箏,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家老大名義上的監護人,說實話比原想中年輕,他甚至心說,我的乖乖,有這樣一張臉,畫什么畫啊,出道做藝人不好嗎? 不過有一處,跟想象中還是貼切的,搞藝術的人一般氣質都挺好,文雅點兒的說法叫不食人間煙火,直白點就是還挺賞心悅目。 “你怎么沒做飯?”少年冷著一張臉道。 “你怎么那么晚回來?”段箏也問他,白凈的臉龐上,一雙烏黑的眼睛眨也不眨。 回應他的是少年的冷漠。 陳三兒覺得這舅舅連生氣,語氣都是柔柔的,聲音格外好聽,讓人酥掉了半邊骨頭。 但他們神經還在,知道這種場合一旦大人來了,他們就得撤了,一個個用口型說著悄悄話,然后禮貌地拎起籃球和鞋子走了。 他們走得很快,卻留下了一片狼藉。 段箏一邊收拾,一邊生氣道:“為什么還喝酒?你難道忘記你是未成年人了嗎?”他學著原主的習慣,嘮嘮叨叨個沒完。 嘮叨到一半,對上了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顏色很漂亮,像琉璃珠子,卻能把人刺傷。他在冷笑,“你有什么資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