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吼馬在叫，達米安沒有在咆哮——但是他很生氣。

    三只鳥球球就這么站著，互相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沒有先說話，無聲的尷尬在這空間里蔓延。

    老實說，讀懂一個人的眼神其實是非常艱難的一件事情，畢竟不是那種情緒格外外漏的人，你很難會發現他的眼神中有什么足以讓人明白他情緒的東西。

    可就現在要就迪克和提姆來說，他覺得對面的達米安看著他們的眼神里充滿了鄙視。

    或許可以把覺得去掉，是真的鄙視。

    因為下一秒之前沒有說話的達米安就開口了。

    “格雷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小小的惡魔崽子展現出了他并非小孩子的氣勢：“我可沒有說過任何人懷孕的事情?！?/br>
    “但你的搜索記錄上面有這個?！碧崮吩谝贿吚潇o的補充：“【如何讓外星人流產】一類……很多?！?/br>
    “哦，那你們就那么確定是超人？”達米安嗤笑：“我都沒說是超人你們就這么肯定懷孕的對象是誰，我覺得這沒什么可以說的了，事實已經足夠明顯?！?/br>
    那張和變小的布魯斯十分相似的臉上，帶著和小只的布魯斯完全不同的表情，獨屬于惡魔崽子達米安的表情。

    “我作為父親的兒子，當然有權利為父親篩選掉一些圖謀不軌的人?！?/br>
    “比如超人？”迪克現在都想捂臉：“可問題是超人真的沒有懷孕！沒有孩子！”他就差揪著自己的弟弟瘋狂搖晃，把他腦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進的水給倒出來。

    這太窒息了，真的，窒息。

    “超人是個男人！”

    達米安道：“我的眼睛沒瞎，格雷森，我當然知道超人是男人?！?/br>
    迪克聞言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達米安成功的讓他把這口氣憋了回去：“但這和超人懷孕有什么關系?！?/br>
    “這當然有關系……”迪克覺得自己好艱難：“男人是不能懷孕的?！?/br>
    達米安冷哼一聲，覺得迪克的腦子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又不傻，這種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他難道不清楚？

    男人當然是不能懷孕的，但超人不是個普通男人，他是一個外星男人，而和他搞在一起的人也不是普通的男人，雖然布魯斯是一個地球人，但這仍舊不能抹殺掉布魯斯的不普通。

    達米安在心里過了一遍這個等式，想起布魯斯臥室柜子里面的小衣服，就覺得自己僅有的耐心已經快要被消耗的一干二凈。

    男孩沒有再繼續在這里磨蹭。

    “讓開，格雷森?！彼绱苏f著，臉上的表情明晃晃的都是不耐煩，“我沒有時間在這里和你繼續耗下去?！彼€得繼續想辦法追蹤到父親的情況，然后弄清楚怎么把超人肚子里的崽消滅掉。

    一個氪星人，還想憑借一只崽來試圖接近他的父親。

    沒門。

    作為連一個老父親出門逢場作戲都要提醒務必戴套，順便就差把套套塞到布魯斯手里的貼心兒子，達米安拒絕這個。

    但迪克怎么會讓開呢？他這會兒要是讓開，豈不是真的要讓達米安把那個荒謬的想法堅持下去？

    所以迪克掙扎了一下：“不，這件事情，我必須和你解釋清楚?！彼Φ拇顾罀暝骸俺苏娴臎]有懷孕，布魯斯和超人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是并不能讓對方懷孕的！”

    “男人和男人當然不能?！笨粗峡藫踉诿媲?，達米安越來越不耐煩了：“我不是傻子！”

    “但你覺得布魯斯讓超人懷孕了?！币贿叡缓雎缘牟畈欢嗟奶崮防潇o指出問題所在：“這和你說的很不一樣?！?/br>
    “這哪里不一樣？”達米安也是驚了。

    “這哪里都不一樣?！钡峡俗タ瘢骸奥犖艺f——你到底是為什么會覺得布魯斯能讓超人懷孕？”

    “為什么不能?！备赣H可不是普通的男人！

    但如果煩人的格雷森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because he is Batman！”蝙蝠洞的入口，達米安的聲音回旋。

    一邊，已經從瞭望塔回到了蝙蝠洞，發現兒子們都窩在其中一個入口吵來吵去，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立刻就打開了監聽器，準備看看是個什么情況，結果不僅聽完了達米安的所謂“布魯斯讓超人懷孕”言論，還得到了一個“布魯斯讓超人懷孕很正常，那是因為他是蝙蝠俠”的結果的布魯斯——

    布魯斯：“…………”

    一邊也跟著回了蝙蝠洞的理查德：“…………”

    理查德含蓄的看了一眼一邊已經莫名尷尬到原地飄起的超人，沉默著憋了一會兒，隨后發出了宛若杠鈴一般的笑聲。

    一邊的托馬斯差不多也是勾唇，只是看著超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銳利的過分。

    而終極人呢？

    終極人現在已經憋不住了，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還在一邊糾結氪星人到底是真能懷孕還是假能懷孕……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布魯斯，他現在已經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某種懷疑……不是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讓超人懷孕了，只是懷疑自己小兒子的思維方式是不是有那么一點不對。

    以及……這絕對是蝙蝠俠被黑的最慘的一次，真的，沒有之一。

    布魯斯覺得自己需要和達米安來一場父子之間的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