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種感覺卻也不是幻覺——布魯斯很確定這個。

    那么那種感覺產生的條件是什么？

    克拉克？

    布魯斯略微抬起頭，看向面前保持著小記者的樣子，但是和秘書在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的小鎮男孩。

    克拉克這會兒也在看他，那雙好看的藍眼睛通過鏡片看向他的時候，里面帶著那種他非常熟悉的單純和赤誠，那是屬于克拉克的眼睛，即使他本身也是超人。

    身邊的那種奇特的感覺更加深刻了一些，就在兩人視線相接的瞬間。

    布魯斯意識到了什么，他再次低下頭去。

    數值卻并未像是他想象的那樣有所動靜，就好像從波動的一開始就凝滯住了一樣。

    可那種感覺卻并未消失，就如同它產生的時候那樣莫名其妙。

    是因為克拉克？

    布魯斯想。

    但他很快的同時又想起了不久之前在見到杰森的時候。

    雖然那種奇怪的感覺波動并沒有現在的強烈，但是卻也并不是不存在的。

    而且不只是杰森，還包括迪克，再朝前稍微想一想，在他剛發現這些能量的時候，其實那種微妙的感覺就已經存在過，這也就意味著他在面對阿爾弗雷德和神奇女俠的時候，其實都有過這樣的感受。

    只不過很輕。

    輕輕的一點。

    當然了，迪克、阿爾弗雷德，神奇女俠的要稍微有所不同，那種感覺要稍微重一點，可絕對沒有現在這樣的重。

    大概形容一下，雙方之間的對比，大概就象是墨水瓶里滿溢的烏黑的墨水，和一滴墨汁混入一大盆清水之后的差別。

    可以說是差距巨大。

    而這似乎是某種很特殊的，針對特定人選的感覺。

    非常特殊。

    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規律可尋找。

    就像是現在布魯斯面前站著一只小記者，他產生了這種微妙而奇特的感覺，但其實往前一段時間，布魯斯和克拉克之間的接觸只多不少。

    不說每天晚上克拉克過來送蘋果派，就光說之前克拉克中了魔法而他被克拉克抓走，那幾個小時內的接觸都比現在多且密切。

    接觸的身份也不止是克拉克超人的身份，同樣包括克拉克普通人的身份，因此并不存在不同身份之間的偏差。

    可那個時候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這就有點微妙。

    最重要的是，這種感覺如果是正面的也就罷了，可實際上它本身還不是什么正面的情感，倒也不是說完全不正面，只是——不那么正面。

    這些正面的情緒的確存在，但過于罕見，就像是寥寥幾顆混入大片灰燼海洋的白色珍珠，足夠醒目，足夠珍貴，足夠純潔無瑕，但實在太小太少。

    如果布魯斯只是布魯斯不是蝙蝠俠，他大概不會細究這些，只會把這種詭異的感覺當成是對面前這個小記者的不滿，從而粗暴的把這個家伙退出自己的辦公室，任性的收回自己承諾給出的專訪，從而把這個名為克拉克肯特的小鎮男孩從自己的記憶里面隨意的丟掉。

    可他是布魯斯，更是蝙蝠俠，那他就不能忽視。

    尤其是克拉克他不僅僅只是克拉克，他還是超人。

    而布魯斯本人現在也非常懷疑，這很可能是能量本身在傳播什么東西……就目前的觸發情況，還可能和超人有關。

    布魯斯把視線落在了克拉克身上，目露探究。

    克拉克被他盯得那是頭皮發麻。

    可憐的小記者回想了一下自己來了之后的所作所為。

    ——好像他也沒有說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啊。

    難道說布魯斯還在懷疑他腦子被影響了不好使？又或者是布魯斯其實是發現了他過來的本質其實是為了道歉，然后獲得哥譚進入權，未來可以繼續吸他？

    仔細想想都有可能。

    克拉克：“韋恩先生？”他決定主動出擊，這樣不管之后布魯斯說了什么，他至少爭取到了主動權：“韋恩先生，我，我今天是來專訪的?！?/br>
    “哦，我知道，星球日報對吧?！辈剪斔拐Z氣和動作漫不經心，但眼神還很探究。

    如果把聲音和眼睛隔開，你絕對不會認為這是一個人。

    分裂的很完美。

    換個人來可能估計都滿腦袋的小問號，但克拉克已經習慣了。

    他非常兢兢業業的扮演著自己小記者的身份：“是的，我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肯特，韋恩先生?！?/br>
    克拉克肯特這個名字一出，布魯斯敏銳的感覺到了那種怪異的感覺似乎波動的更加快速了一點。

    “克拉克肯特……”這個名字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布魯斯深入思考了一下，但毫無發現。

    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個名字好像是必須本人念出來的時候才會造成影響，就比如他念克拉克的名字，就沒什么，但是克拉克自己念，就會有波動。

    所以——是單純的克拉克這個名字有問題，還是有必須克拉克本人念這個特定條件就行，名字到底是誰的并不要緊？

    布魯斯覺得后者未必沒有可能。

    “或許你可以叫的更加親密一點，布魯斯怎么樣？韋恩先生過于生疏了?！辈剪斔箾Q定試探一下，他微笑：“那么，不試試嗎？克拉克？”

    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