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緊隨其后。

    兩只鳥球球就好像被什么誘人的東西吸引了一樣，蹲在窗戶邊上，鬼鬼祟祟的透過玻璃朝著里面看。

    屋里還是照常的安靜，似乎一切都沒什么變化。

    迪克伸手摁住了這幾天才剛重新裝修好的玻璃，就準備推開窗戶，然后按照預定計劃進去吸一口小布魯斯，但就在這千鈞一發，玻璃即將被推開的瞬間，敏銳的迪基鳥發現了屋子里的異常。

    ——原本還有一個小鼓包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癟了下去，原本還有的看起來軟乎乎的一小團突然沒有了。

    被子平平整整的就好像之前根本沒人在里面睡過一樣，潔白的床單在黑暗中整潔的鋪在床上。

    如果這是一個非常詭異的靈異世界，那么現在這一定是一個恐怖故事的開始，但這不是，甚至于這個臥室本身的主人，就是這所城市的恐怖都市傳說。

    那么現在這種情況就只可能有另一種解釋了。

    迪克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一邊的杰森也意識到了不對——如果床上沒人的話，那么迪克到底是怎么判斷出來布魯斯在睡覺的？

    這個問題很快的就得到了合理的解答，因為就在迪克發現不對勁的下一秒，房間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而之前陰暗的地方緩緩的走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身穿著睡袍的小只布魯斯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隔著玻璃頗有些嘆息的看著面前這兩只因為他的出現而突然僵硬掉的鳥球球。

    “下次來我的臥室直接走門?！?/br>
    別再爬墻了。

    這可都算是什么事？

    布魯斯實在是搞不懂家里這兩只傻孩子到底都是怎么想的，大晚上不睡覺非要走窗戶，然后扒在他的窗臺下面鬼鬼祟祟的。

    難道他們是全都忘掉了這里是韋恩莊園嗎？這里可是蝙蝠俠的大本營，到處都是監控設備。

    到底是什么讓他們覺得自己的行為不會被發現？

    如果是提姆在這里，那么他會毫不猶豫的說，是因為僥幸心理，畢竟小只布魯斯的吸引力太大了。

    但提姆不在，所以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唯一能回答的兩只鳥球球現在已經完全僵掉蹲在窗臺上，看起來頗有已經被各種復雜情緒淹沒的石化傾向。

    尷尬，大寫的，真的。

    杰森現在真的是無比的懊惱自己為什么非得要大半夜的跑過來這邊看布魯斯，結果還被抓了個正著。

    人贓并獲都不能形容了，杰森現在嚴重懷疑自己和迪克之前的談話是不是也被老蝙蝠全部聽在了耳朵里。

    要是真的全被聽見——那可真的太窒息了。

    但好在布魯斯顯然沒有非得要抓著這點不放的意思，畢竟有的事情看破不戳破。

    小小只的布魯斯走到窗臺邊推開窗戶，把兩只鳥球球放了進來。

    “晚上找我有事？”他的聲音難得溫和。

    就是沒帶變聲器奶呼呼的，聽的人雞皮疙瘩嘩嘩的掉——當然，這單指我們的紅頭罩先生。

    迪克表現的還是挺興奮的，眼看著布魯斯的聲音一出來，就開心的不行。

    ——布魯斯真可愛。

    迪克心里想著。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而至于說晚上的是不是找布魯斯有事——“沒事?！钡峡水惓ｆ偠ǎ骸熬褪俏液托〕岚蚝镁脹]回來了，有點想你?！闭f完，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旁邊的杰森：“對吧，小翅膀?！?/br>
    布魯斯的視線落在了杰森的身上。

    那眼睛很漂亮，被暖色的燈光襯托的，不知道是不是杰森的錯覺，他在里面看到了溫度，真實的溫度，不是屬于布魯西寶貝那種偽裝出來的虛假溫度。

    某種非常奇怪的感覺躥了上來，順著杰森的脊背，激靈靈的讓他突然的打了個顫。

    面前的布魯斯還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認真說除卻人變小了，其實他的說話方式和表情都和大只的時候沒什么區別。

    他在看自己，用屬于蝙蝠俠的視線，不是偽裝的布魯西寶貝的視線，就好像在對迪克和他大晚上爬墻的不贊同。

    老實說，正常情況下這么尷尬的被當場抓包，還是被布魯斯抓包，再被他這么一看，杰森少不了的要嘴硬一下，說點什么其實不是很動聽的話。

    實際上杰森也的確是打算這么做的。

    但直到他張口，他突然感覺到了面前的布魯斯好像并不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這樣。

    就好像是之前他看布魯斯的時候是在透著毛玻璃看，但現在，毛玻璃變成了真正的透明玻璃，有什么東西透過它清晰的穿過來了。

    布魯斯好像有點高興。

    杰森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但他會因為什么高興呢？

    大晚上兒子們不睡覺胡亂造作、爬墻搞事，然后被當場抓包——這有什么可高興的？

    杰森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迪克被抓到之后的情況——老頭子總不會因為迪克說自己和他“想念”布魯斯，所以回來而高興？

    怎么可能，這可是蝙蝠俠，生人勿近的，孤僻的，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的蝙蝠俠。

    杰森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有懷疑是不是在布魯斯眼里，他并不需要來自任何人的陪伴，哪怕這個人是兒子，是羅賓，是助手。

    老實說，就連現在，杰森也懷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