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腔作勢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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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于他又怎樣? 他可以去騙,去搶,去利誘。 她需要錢,而他,又有錢。 多么契合的一對。 他卻不知道她在別扭什么。 當年和他上過床后,可以面不改色地拿錢走人。 現在,倒學會擺起架子來了? 程稷南一開始把她的別扭與不情愿,理解成欲拒還迎。 很快又發現,她并沒有在裝,她是真的不愿意。 她寧愿去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也不喜歡她的人,只為了挽救她繼父家那個扶不起來的公司。 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明明只要她稍微撒撒嬌,說幾句軟話,把自己哄開心了,她想要的那些,唾手可得。 卻總是擰巴著,硬撐著一口氣。 她活得累,他看得也累。 后來,倒是學乖了,也想要討好他了,又是為別的男人。 程稷南覺得自己特可笑。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在這個女人的心里,一點都沒有自己的位置。 也是第一次,他想要放手了,不想再為難自己,為難她。 把所有和她有關的事兒都推給助理去做,讓自己慢慢地從她的生活中退出,一步步按照老爺子為自己安排的路去走,和她再無瓜葛。 直到那天在商場遇上事故,在她也許會有生命危險的那一刻,程稷南意識到,自己對她的緊張,在乎,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 反而,越來越牢固地扎根在他的心上。 既然割舍不掉,那就用力抓住吧。 一切,似乎又回到原來。 看似什么都沒變,又好像有什么在偷偷改變。 兩個人誰也不肯提以后,像是在逃避著什么。 他們沒有以后。 程元初不會同意他有這樣身份的妻子,她也同樣不會一輩子做他的情人。 他們有的,只是現在,和過去。 可無論是此刻,還是彼時,于齊郁來說,似乎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 在車上的時候,他想了很多,最后,卻不得不第一次正視那個問題。 他一直將當年的事,歸咎于她不會喝酒卻瞎逞能,喝醉了把自己錯認成了程稷北。 借著醉意投懷送抱,主動撩撥。 試問哪個男人能抵抗得??? 更何況,他本來就對她有意思。 時至今日,他才終于敢承認,那件事終是他做錯了。 他欠她一句對不起。 可是,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時光永遠不會倒流,沒有人可以有機會重來一次,糾正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那句對不起,他可以補償給她,卻只能借著這個機會宣之于口,甚至連真正的原因都不能言說。 這個女人,看似單純柔弱好拿捏,一旦決絕起來,也是個寧折不彎的。 他不希望她走到那一步。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深埋起來,不去觸碰,也就不會有人受傷。 雖然知道,這只是一種自欺欺人。 但是除了這樣,程稷南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做。 直到困意再次襲來,齊郁也沒等到他的回答,帶著滿心的不解,蹙著眉頭睡了過去。 好在,程稷南難得做回人,沒再折騰自己。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的時候,程稷南已經走了。 走得無聲無息,和來時一樣。 齊郁恍惚覺得,昨晚的事,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嗯,應該就是夢,程稷南那樣驕傲的男人,怎么可能跟她說對不起? 她以為自己是誰???人見人愛的天仙嗎? 齊郁沒空去慢慢梳理那些復雜的情感糾葛,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把心思和時間投入到工作上。 之前一直被迫停工的兩個項目,在裴然的運作下,重新啟動,雖然有徐亮在盯著,齊郁仍然不敢放松。 一連幾天,齊郁都早出晚歸地泡在公司里,不但程稷南沒來打擾過她,就連章玥,也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似的,那天從她家離開之后,再也沒見到人,連個消息都沒給她發過。 齊郁不忙的時候就會打電話,想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之前自己幾次遇到難關,都是章玥義無反顧陪著自己。 如果章玥現在反過來需要幫助,齊郁認為自己決不能置身事外。 好在沒過幾天,消失了的人又突然出現,還讓齊郁去陪自己喝酒。 齊郁對酒吧幾乎有了陰影,把章玥直接約到家里,又訂了外賣上門,有酒有rou擺了滿滿一桌。 章玥幾乎沒怎么動筷子,酒倒沒少喝,難得她還惦記著齊郁的胃還沒好利索,不能舍命陪君子,直接給她的杯子里倒了葡萄汁。 她笑嘻嘻地舉著杯子,明顯一副喝多了的樣子。 齊郁借機問她,那天晚上她到底去了哪兒?為什么一夜沒回家,這幾天又干什么去了? 章玥沒等她問完,捂著嘴癡癡地笑起來,末了,終于開了口。 “我喝多了,睡了個男人,就這樣?!?/br> 齊郁怔怔地望著她,半晌,問:“誰?你睡誰了?!” 章玥瞪她一眼:“除了楊銘,還能是誰?” 齊郁這回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不是沒有猜過這個答案,畢竟那天吃飯的時候,倆人一唱一和地,特別聊得來。 齊郁本來想當一回紅娘,撮合章玥和譚冰的。畢竟一個是自己最好的閨蜜,一個是待她如親妹的哥哥,兩個人都那么好,眼下又都單著,萬一能碰撞出火花呢? 誰知道,還沒等她去籌劃,就出了這檔子事兒。 齊郁吶吶地問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辦?” 章玥奇怪地反問:“什么打算怎么辦?” 齊郁被她這副無所謂的態度無語到了,難得沖她發了脾氣,拍著桌子大聲道:“當然是你和他的以后啊,難道你們不是因為喜歡對方才……難道你們沒打算在一起?” 章玥斂了笑,嚴肅地望著齊郁:“樂樂,實話告訴你,那天晚上,我們倆都喝了點酒,又是當著徐磊的面,我承認我一開始是有點沖動,利用了楊銘。但我真沒想……后面發生的事兒,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那樣。所以這些天,我一個人躲起來,不跟任何人聯系,就是希望能想清楚這件事?!?/br> 齊郁聞言,不禁皺了眉:“所以呢,想清楚了?” 第96章 疑神疑鬼 “想清楚了?!?/br> 章玥長舒了口氣,一臉輕松地點頭:“我對他是有好感,他對我應該也是。但不能僅僅因為這一點,就沖動地在一起?!?/br> “走夜路見過鬼還不怕黑嗎?我暫時還不想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單身多美好??!逛街,吃飯,看電影,自己一個人可以,跟好朋友也行,為什么非要有個男人礙手礙腳的?男人啊,說變心就變心,最靠不住?!?/br> 楊銘這幾天也找過她,電話她沒接,信息倒是收到了。 問她扔給自己一張醫院就診卡是什么意思? 章玥被他的問題弄懵了,檢查了下包才發現,那天早上驚慌失措間,錯把之前齊郁住院時落在她那兒的就診卡,當做銀行卡扔給了楊銘。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想的,扔什么卡啊,就跟他知道密碼似的,還是轉賬最方便。 但這話讓她怎么說? 所以,章玥直接回了一句“記不清了”就把這事搪塞過去。 然后把人拉進了黑名單里。 章玥對自己的認知很明確。 人家是什么人?赫赫有名的大律師,還是程家的外孫,多的是女人排著隊想跟他睡,她要認真就輸了。 齊郁太了解章玥,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別人再勸也沒用。 想了想,又突然有些羨慕起來。 羨慕她能拿得起放得下,不像自己,在面臨選擇之時,總是糾結矛盾,瞻前顧后的。 “對了,有件事你是不是還不知道?”章玥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楊銘和你的程總是表兄弟,什么意思明白吧?他也是程家人,是程稷北的表哥?!?/br> 齊郁正在收拾,乍一聽見程稷北的名字,手顫了顫,低頭說道:“他們是什么關系,都和我無關?!?/br> 她從廚房去而復返,問道:“下個月的校慶,你去嗎?” “去啊,為什么不去?我剛把安平的工作辭了,正好閑著也沒什么事兒,百年校慶啊,這么大的熱鬧,”章玥說著,突然轉過頭,“你問這個做什么?你也想去?” 這可太不符合齊郁一向的作風了。 結果,卻見她點了點頭:“那天我剛好有時間,也有好幾年沒有回去看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