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向餌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時已經被觸手撐爆。 白絨絨的碎片掛在?肩頭,而她則被迫張開四肢,完完全全敞開自己的一切,對著四面八方的無數只眼睛,脆弱地流著淚。 天花板上,全都是?眼睛。 無數只血紅眼球、漆黑瞳孔們聚集成一堆,往下看著,緊緊盯著掛在?空中的向餌。 它們居高臨下,視野開闊。 那些眼球漆黑、冷靜,毫無感情波動。它們在?觀察,在?體會,像是?邪神經常做的那樣。 向餌大大張開著自己,掛在?空中,仰頭和其中一些眼睛對視。向餌的眼睛布滿血絲,全都是?驚恐、恍惚和狂亂,可那些眼睛卻完全相反,并不?帶任何情緒,只是?看著。 像是?無數個……監控攝像頭。 只是?看著,忠實地記錄一切,感受一切。 向餌掛在?空中,像是?生長在?樹上的一個人?體,她身上四處都是?暗紅、血紅、鮮紅的觸手,粗的細的,長的短的,密密麻麻,像是?無限蔓延的樹木枝干,又像是?人?體不?斷延伸的血管,還在?瞬息萬變地流動。 她慘白的皮膚表面,如今已經留下了無數淤血的痕跡,時而顯露出來,時而被不?斷移動的觸手覆蓋,若隱若現?……只有臉,她的臉,不?知為何,所有觸手都避開了她的臉。 向餌的臉暴露在?無數只眼睛里,暴露在?這黑色河流包裹的狹窄衛生間,暴露在?這本?該極其私密的地方,暴露在?她從未想?象過?的難堪場景之中。 她破碎的喉嚨發出嗚咽: “嗚嗚……嗬……唔啊……” 而她臉上,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皺眉、每一點忍耐的呼氣,每一寸皮膚的紅暈,每一滴眼角流出的guntang淚水,還有每一聲呼喚和嗚咽。 都成了無數冰冷眼球記錄的素材。 它們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變化。 它們想?要看到更多,更多,想?要探尋人?體的極限,想?要追逐欲望的根源。 它們是?,好朋友。 這從來不?是?什么邪神的懲罰。 這是?祂給“好朋友”的獎勵。 第26章 治療 向餌再醒來時, 已經接近中午。她躺在床上,盡力睜開酸澀的眼睛,眼珠轉動間發出“咔咔”的響聲。 天花板和她的記憶一樣泛著舊舊的黃。 記憶像是隔了一層紗,她怎么觸摸都摸不到背后, 只感?覺從心底里冒出一股冰冷難言的感?受。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又怎么會……全身□□, 一點?衣服也沒穿地, 躺在被子里?? 被子倒是蓋的很好, 很完整, 從?脖子開始完全蓋住她全身,沒讓她著?涼。 可是,向餌知道自己沒有裸睡的習慣, 哪怕是很熱的夏天都從?未裸睡過,更別提現在快要冬天了。 她只稍稍動了動手指, 立刻酸痛得發?出一聲尖叫: “啊……咳咳!” 所謂尖叫只是她自己的想象, 實際上她聲音經過喉嚨的瞬間,已經像刀割一樣?疼痛, 出來的聲音好像砂紙磨過黑板,難聽得她自己都心中一驚。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咳嗽, 咳得她天昏地暗,被子從?肩上滑落, 露出如雪堆砌的肩頭?……和皮膚上一層疊著?一層的紅痕。 向餌咳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 視線看到自己肩膀, 又?是一頓。 看著?那些圓形或橢圓形的紅痕, 向餌終于想起昨晚的種種……她被那些觸手五花大綁吊起,像一具尸體, 或是一頭?牲畜一般,被觸手攀爬、吸取、淹沒…… 向餌面龐瞬間漲得紫紅, 氣急攻心,又?不停狠狠咳嗽起來,直到喉嚨刀割一樣?的痛楚終于緩解,可身上那些被看到的痕跡,卻又?隱約泛出疼痛的感?覺來。 向餌掀開被子,看自己全身,到處都是那些痕跡,簡直找不出一塊好皮rou,筋骨肌rou更是難受得要命,酸得像是昨晚去跑了十公里?。 這……這都是昨天晚上觸手們搞出來的東西嗎? 向餌簡直不敢相信這一點?,她知道邪神生氣了,可是……邪神的懲罰方式,為什么是這樣?的? 她并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失去什么記憶或技能。 不過把她吊起來,倒的確是狠狠羞辱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后來怎么樣?了,可能是暈倒了,最后的記憶還是在衛生間里?,被五花大綁吊在空中的時候。 她記得自己抬起頭?,和天花板上那些眼睛對視,張口想要哀求它們停下來,但她的聲音沒辦法擴散,深重的絕望將她徹底淹沒,她失去了意識。 而現在……向餌抬起頭?看向前方。 祂果然?在那里?,在書桌上,安靜地呆著?,大眼睛朝她這邊看。 今天也是晴朗天氣,是南方秋季難得一見的艷陽天,明亮的陽光是暖橙色,照在古舊紅磚色的書桌上,照得那尊雕塑通體透亮,漆面都顯得新鮮很多,那種邪異可怖的感?覺減少?了,反而是…… 雕塑似乎,有些饜足。 向餌不知為何,盯著?那只大眼睛,莫名感?受到那股不斷纏繞的饜足感?。 她皺起眉頭?,抓住自己幾乎青紫的手臂,轉身去床邊找睡衣,卻什么也沒找到。 只有枕邊有一塊白色碎片,毛茸茸的,像……她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