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長明 第68節
“那夜的事?,全是我的錯,我同?你謝罪,你要?打要?殺都可以,但我不能允許自己心里有這樣荒唐的念頭?!?/br> 長孫曜眸沉如海,靜謐洶涌無聲?,他看著她,沒有說一句話,心底的刺痛一點點蔓開。 * 因著長孫明不能道破的女子?秘密,扁音也不好直接給長孫明把脈查看,聽罷長孫明所說后,扁音做出推斷。 “應是燕王那日所吃下的結春散過多,體內所留的催-情-毒沒有完全解干凈?!?/br> “結春散說到底并不是毒藥,沒什么解藥之說,燕王莫名想見?太子?殿下,應是因為……” 扁音猶豫不敢說。 長孫曜面?無波瀾:“說?!?/br> “太子?殿下身懷長生蠱,長生蠱血可解一切陰寒熱毒,結春散雖說不是毒,但長生蠱血對催-情-藥等物,確實也有用?!?/br> 身懷長生蠱者,本身就為萬物解藥。 只不過,長生蠱是有七年?融合期的,現下長孫曜身上的長生蠱尚未完全融合,不能發揮完整的作?用,長孫曜十三?歲生辰種?下長生蠱,二十歲生辰便?能徹底融下長生蠱。 “燕王那日喝了太子?殿下的血,但沒有徹底將結春散解干凈,結春散中的某味藥許和長生蠱有吸引,所以燕王才會對太子?殿下……” 后面?的話,扁音怎么也不敢說完,畢竟現下長孫明的身份還是男子?,是長孫曜的異母弟弟,怎能同?長孫曜有那種?事?。 長孫明不敢置信,猶猶豫豫地看長孫曜,問:“你、你是蠱?”她喝了長孫曜的血,是相當于中了長孫曜的蠱嗎?所以,她才會對長孫曜生出那般的念頭。 她心中忽好受了些。 長孫曜看長孫明一眼,未答。 扁音解釋道:“太子?殿下身懷長生蠱,太子?殿下的血便?是長生蠱血,同?常人不一樣,但身懷長生蠱之人并非是蠱,而是受蠱護養之人,長生蠱雖名為蠱,卻?并非是陰寒惡毒之物,而是護體的圣物?!?/br> 長孫曜冷聲?:“顧長明,此事?膽敢泄露半字,你就試試?!?/br> 扁音不解長孫曜喚長孫明為顧長明,驀地一想長孫明母妃宛貴妃姓顧,顧長明應該是長孫明以前?的姓名。 長孫明一頓:“我什么都不知道?!?/br> 長孫曜煩躁移開視線,讓扁音繼續說。 扁音斟酌著,硬著頭皮再道:“要?解結春散,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燕王納一兩個侍妾?!?/br> 長孫明現下想消除這不該有的煩躁欲念,只能找別的男子?解結春散,只要?解干凈了,也就不會再找上長孫曜。 不管怎樣,長孫明都不可能找長孫曜解結春散。 她猜長孫明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子?身已被長孫曜知道。 長孫明面?上紅得瘆人,身子?極明顯地發顫。 長孫曜半闔著眸,似誰都沒看,只他自己知道,他在看長孫明。 “亦或者是,繼續用長生蠱血……”扁音還是忍不住說了此法?,便?是此法?太過放肆,她也忍不住說,要?一個女子?為解催-情-藥去委身男子?,終是太殘忍。 她雖同?長孫明不相熟,但她知長孫明肯定沒有喜歡的男子?,若是長孫明有喜歡的男子?,那便?是有長生蠱血的影響,長孫明也不該是找上長孫曜,那般,長孫明只會找上自己喜歡的男子?,哪里還會有這等事?。 可長生蠱血失了難以養回,失一分便?相當于常人失十分,長孫曜要?用長生蠱血幫長孫明,身體必然要?遭損傷,且現下長生蠱未完全融合,要?多少?長生蠱血,她也無法?判斷。 失長生蠱血有怎么樣的損傷,長孫曜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敢猜長孫曜之前?是因何原因給長孫明長生蠱血。 此事?若讓姬神月知道,長孫曜為長孫明失了長生蠱血,長孫明也不必活了,明日就能直接去見?閻王。 她又?想起那日慶華殿為長孫明診治時,長孫曜的模樣,長孫曜對長孫明大抵是有些不一樣的。 “退下?!遍L孫曜側身。 扁音垂首行禮。 長孫明咬牙同?扁音一道走,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她怎能去要?求長孫曜幫她。 長孫曜偏眸,看向長孫明:“不是你?!?/br> 第67章 看清楚 長孫曜劃開指尖, 血慢慢滴進帶水的杯盞中,滴了第八滴血時,長孫曜動作停頓了一下, 收了指,將沁血的指揉進一旁的帕子里,垂著的眼睫顫了一顫。 這?次長孫曜雖只是劃開手指, 但長孫明還是?沒敢看,看著滴血的杯盞也?不敢去動,打?心底拒絕喝, 可不喝, 她就還會做那些混賬的事。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殿內靜得?瘆人。 長孫曜看出長孫明的糾結和難言的心情, 心底也?莫名不是?滋味,他漠著臉將?沾血的懸心指刀抵在長孫明胸口往上些的位置。 長孫明身子?驀地一僵,緊抿著唇抬頭看長孫曜。 長孫曜的指刀并未下移,只將?指刀上沾染的血全蹭在了長孫明的衣袍上,便是?擦干凈了也?未立刻收回指刀。 他半闔著長眸看她,叫她看不清眸底的情緒,語氣一如往日的冰冷淡漠,讓人猜不出來:“是?你自己同孤求的, 喝下去?!?/br> 長孫明偏過頭,手一抬,打?開了長孫曜的手, 并不大自然的動作, 長孫曜眼眸抬了些許, 收了指刀,并沒有再說什?么。 左右都是?要喝的, 長孫明這?般想。 她掙扎端了茶盞喝盡了,因?為?混在水中又沒有太多,她并沒有覺得?難喝下去,她甚至沒有嘗出這?水是?什?么味,那夜里長孫曜的血是?什?么滋味她也?忘了。 她又連喝了兩杯水,飛快抓了案上的吃食送進嘴中,也?不管那到底是?什?么,只要吃了,心里總感覺好些。 她也?是?這?會兒才發現那株價值六萬金的素冠荷鼎……們?? 羅漢床旁的高幾,竟擺了兩盆素冠荷鼎。 長孫曜沁血的指尖漸止了血,他垂著眼,極不明顯地看著長孫明,看出長孫明奇怪于房中的兩盆素冠荷鼎,也?未說話。 但素冠荷鼎之事同現在的事比起來,畢竟是?小事,長孫明很快便不去想素冠荷鼎,只想著現下的煩心事。 那樣?荒唐的事,她該如何當做不曾發生,如何能再面對?長孫曜。 逃避自是?沒有用的,長孫曜是?如何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似的,那般平靜地對?待她,按理說,他應該氣得?立刻殺了她。 “顧長明,你知不知道,結春散是?會致幻的?!遍L孫曜忽抬了眼,烏黑的眸子?幽深難辨,殿內燈火又不甚明亮,實在難以讓長孫明看清他眼底到底有何意。 長孫明有些遲疑不解地扭回頭看長孫曜,可看到這?張臉便又想起那夜的事,她說話也?極不自然:“致幻?什?么意思?” 長孫曜向是?冷漠的,說話也?總帶著些疏離無情的意味,現下這?句話,比平日的無情更重些:“你是?蠢嗎,致幻什?么意思都不懂?!?/br> 長孫明:“……” 長孫曜又默了下來,好一會兒后,冷著臉再道:“從你半夜爬到孤這?里就很有問題,頂著一張莫名其妙的臉說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你到底在想什?么?摘星樓那夜的事?那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長孫明顯是?沒想到會聽到這?話,面上又紅又白,心里又是?亂成一團,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現在看著長孫曜也?只想欺負長孫曜,她只盼著長生蠱血現在就令她拋干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就、就……” 長孫曜重了聲:“說?!?/br> 長孫明猶猶豫豫,說不出話,明不愿想那夜的事,可那夜的事就是?不斷涌上腦海,她越發低了聲問:“你、你不記得??” 她吃了結春散都能記得?,長孫曜怎會不記得?。 長孫曜記得?,記得?清清楚楚,但開口卻是?冷漠:“你以為?吃結春散的人是?誰?!?/br> 長孫明愣愣地:“是?我?!?/br> 提醒罷長孫明,長孫曜再次道:“你以為?你同孤發生了什?么?” 長孫明不能相信長孫曜不記得?了,結結巴巴地道:“你為?什?么一定要我說,你不比我清醒…… 長孫曜:“正因?你不清醒,孤才要知道你以為?的事?!?/br> 長孫明面上愈發地紅:“我……我……” 長孫曜冷冷看著她,等著她說出來。 長孫明一咬牙,豁出道:“我、我抓著你不放,我很過分放肆,我對?你……我抓了你……” 太過詳細的,她終是?無法啟齒,這?種事怎么能說。 長孫曜挑眉,神?色不明:“抓?” 長孫明想起了指尖劃破肌膚的感覺,羞愧難受地說不出話。 長孫曜追問:“抓哪了?” 長孫明不敢相信長孫曜竟能這?么平靜地問這?般羞恥過分的事,她在朝上見長孫曜時,長孫曜也?確實是?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同以前一般,當她不存在。 可她……她到底是?對?他做了那些過分的事。 她抓了他的手臂,甚至是?扒開了他的衣袍,咬了他的脖頸和肩膀,對?他做了只有他妻子?才能對?他做的事,他的身上絕不會少那些過分的痕跡。 看長孫明臉紅得?滴血卻說不出話,長孫曜知道是?聽不到回答了,默了默,抽開了腰帶。 長孫明猛地一嚇,抬手擋住眼,顫抖道:“長孫曜,你、你這?是?做什?么?” 耳邊脫衣袍的聲音并沒有停下。 長孫曜扯下長孫明的手,將?長孫明拽了過來,要長孫明看:“顧長明,看清楚?!?/br> 長孫明緊閉著眼不愿睜,她不看腦中都是?那日的事,看了還得?了。 長孫曜將?長孫明的手帶過來。 碰到滑膩微燙的肌膚,長孫明渾身一顫,想縮回去反叫長孫曜抓得?嚴嚴實實,長生蠱血方喝下,心里的念頭也?還沒被壓下,長孫曜這?是?一點都不怕她嗎,她終忍不住,靠了過去,抱住他,燙得?嚇人的臉貼了過去。 長孫曜一滯,不過片刻,長孫明又極痛苦地推開了他,但終于睜開了眼看。 要這?樣?去看自己犯下的錯,心中的痛苦和難受都是?說不出的。 等等…… 沒有?沒有?! 長孫明猛地瞪大眼。 她記得?的劃過的地方完全沒有痕跡?!長孫曜身上怎干干凈凈?! 長孫明不敢相信,趴過去扒拉長孫曜身上的肌膚,就差臉貼上長孫曜的胸口。 長孫曜身子?一緊,煩躁并不比長孫明少,他這?次不待長孫明動作,自己便推開了長孫明的臉,將?衣服穿回,聲音略低啞了些,帶著些說不出的情緒:“你這?樣?像話嗎?” “不是?,我……”長孫明早忘記了羞恥,手又不由自主地扯在長孫曜的衣襟上,不想讓長孫曜把?衣服穿回去,她不敢相信,她怕自己只是?眼花,臉又靠過去,嘀咕道,“怎么會沒有呢?” 她記得?的,她很過分地咬他抓他的,怎么會什?么痕跡都沒了,這?才兩三天罷了,怎會沒有了呢。 長孫曜猝不及防地被長孫明推下,長孫明趴在長孫曜身上怔了一怔,氣血猛地上涌,長孫曜呼吸一緊,翻身將?長孫明壓下,長孫明眼睫一顫,心跳停了半瞬,最先涌上來的不是?羞恥,而是?腦中莫名浮現出這?幾日不曾有的記憶,這?番情形好似……也?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