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沈逸突然從沙發上爬起來,朝著她的背影吼道:“你愛了他整整六年,他有沒有愛過你?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愛了你整整十六年?!?/br> “你愛我?”戚白映回過頭來,無奈道:“那你告訴我,我父親的事到底跟你有什么關系?” 沈逸沉默了起來,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那個眼神,就好像要將她活生生吞下去一樣。 戚白映忽而笑了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推我父親的人,其實是你,是不是?” 直到看到沈逸臉上支離破碎的神情,戚白映好像明白過來了,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猜對了,她只是不肯承認而已。 “為什么要這么做?”戚白映澀著嗓子問道:“我父親明明待你那么好?!?/br> “他對我好?!鄙蛞葸煅柿艘宦?,“他是對我好,不還是看不起我嗎?” 他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不然他怎么讓你和林家聯婚,而不是我?我明明也是和源的總裁!” 所以憑什么不是他! 這大概就是他的心里話。 戚白映胸口一陣悶痛,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你好自為之吧?!?/br> 她丟下這句話,就朝門口走去。 身后的沈逸就如同發瘋了般,吼叫起來,“戚白映,你不準走……” 喊完,又俯下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戚白映下意識頓住腳步,幾秒過后,還是去推開了門,門堪堪推開半寸之時,她便瞧見了門口站著的男人,下意識抬起頭,和祁宴禮四目相對。 “你怎么來了?”戚白映怔怔的問道。 此時的她頭發凌亂,不失粉黛的臉上略顯得蒼白,神情也有些恍惚。 祁宴禮掀開眼皮睨她。棱角分明的側臉沉浸在陽光里,半闔著的眼皮,遮掩他眸底寡淡的眸光。 而后,他視線一轉,落在女人白皙脖頸處,那一塊曖昧的咬痕上。 半響,薄唇輕啟,“我不該來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祁宴禮:我心肝疼。 —— 兩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戚白映沒有注意到男人布滿紅絲的眼眶, 現在的她整個人都是亂的,就好像,明明信誓旦旦的東西, 到最后卻被謊言戳破。 心口像漏了個洞, 颼颼的往里面灌著風, 所有疼痛在這一刻幾近麻木。 “你想來便來?!?/br> 戚白映推開祁宴禮, 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 像是想起來什么,回過頭看著他。 兩人猝不及防對視上。 男人深邃的眸色斂緊。 戚白映想說些什么,幾次又咽了回去,緩了十幾秒才開口道:“手機給我一下?!?/br> 祁宴禮微不可查地瞇了瞇眼,并沒有多問, 就將開了鎖的手機遞給她。 戚白映接過,給沈逸叫了救護車, 而后將手機遞還給他,“謝謝?!?/br> 正打算走,戚白映便聽到身后有人再叫她。 “白映……” 沈逸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門口,他趴在門框上, 神情有些恍惚, 有些費力地叫著她的名字。 戚白映下意識頓住了腳步,想想他們的交情已經十多年了,不管沈逸做過什么,她還是沒辦法對他不管不顧。 她回身, 瀲滟的眸光不著溫度的睨著他, “我叫好救護車了,你在家等著就行?!?/br> “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沈逸虛弱的喘著氣, 抽痛的太陽xue,讓他沒辦法冷靜,所以才做出剛才那樣的舉動。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逼莅子痴Z氣不變。 沈逸想扶著墻走出來。 祁宴禮稍稍側身,擋住了他的眸光。 他薄唇輕啟,淡漠出聲,“沈總,我太太說,跟你沒什么好談的?!?/br> 難得瞧見祁宴禮也會有孩子氣的一面,那一聲“妻子”咬得極重。 沈逸怒瞪著他,“她算你什么妻子?不過就是合約而已,隨時都可以取消?!?/br> 他雖病得嚴重,看起來虛弱又無力,可和祁宴禮對峙起來,半分氣勢都不輸。 戚白映眸光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遲了幾秒,也不知游意還是無意,紅唇輕啟,溢出一聲嬌軟之音,“宴禮,我們走吧?!?/br> 祁宴禮聽過戚白映太多稱呼,年少時愛叫他祁哥哥、宴禮哥哥,重逢后稱他祁總、祁先生。 卻從未稱呼過他的本名。 沈逸的臉色果然大變,想要叫住她,脫口而出的是一聲聲激烈的咳嗽聲。 直到看著戚白映和祁宴禮走出別墅,他才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戚白映自顧自的往前走著,臉色看上去很蒼白,脖頸間的咬痕愈發顯眼起來。 祁宴禮闊步走上去,扣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了下來。 “你剛才……”他淡淡出聲,眼皮掀開寡淡的弧度,冷冷的覷著她,“是為了讓沈逸吃醋?” 不然怎么當著沈逸的面,那么親昵的喚他? 戚白映像是被他逗笑了,清冷嬌媚的眼眸睨了眼男人,挑釁又曖昧地笑道:“我看,是你在吃醋吧?” 祁宴禮沒有否認,只是看著她,靜默不語。 “手,可以松開了嗎?”戚白映揚了揚眉,輕佻地問道。 沒想到男人越扣越緊,直接將她拉扯到身邊,攬住了腰身,“你們……” 他嗓音稍頓,“在屋里做了什么?” 戚白映靠在他胸前,男人獨特氣息撲灑入鼻息,竟覺得有幾分安心。 緩了幾秒,她忽的笑了聲,仰著頭,抬起手指捏住男人的下巴,半調侃的笑道:“還說沒有吃醋呢?” 祁宴禮垂著眼皮,視線剛巧落在她臨近鎖骨的那道吻痕上,黑沉的眸光又深了幾度。 他一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輕輕觸碰她脖頸上的痕跡,嗓音壓的極低,像是在極力忍耐什么。 “這是他留下的?” 聽到他的質問,戚白映稍稍一怔,想起來祁宴禮觸碰的地方,就是沈逸強咬她的那處,不免神情微變。 她打掉祁宴禮那只手,想從他懷里退出來。 “和你無關?!?/br> 祁宴禮卻扣緊了她的腰身,他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似于平常沉穩的慌亂,壓著聲音,一字一頓的問道:“還是說,這是你讓他做的?” 戚白映咬著下唇,沒有說話,內心底的憤怒,快完全壓不住了。 “是我太慣著你了?”祁宴禮悶哼一聲,極力克制住嗓音里的顫抖。 祁宴禮沒有辦法想象,要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會不會發瘋。 “怎么不說話?” 半響后,沒有聽到回應,祁宴禮稍稍垂頭,和戚白映對視上,正巧看見她眸底打轉的淚水。 他愣了愣,內心底那股無名火瞬間熄滅,聲音有些無措,“怎么哭了?” 戚白映偏過頭,避開他的目光,眸底蓄滿的淚水,已經蠢蠢欲動。 祁宴禮不會哄人,只見到女人白皙的臉頰上劃過一橫清淚,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瞬間就沒了脾氣。 戚白映這樣性格的人,極少會有哭的時候,祁宴禮從未見她流過眼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他的所有情緒,好像都拿捏在她手里。 “剛才是我的錯?!彼鹞鲋讣?,輕輕拭去她眼底的淚痕,“別哭了?!?/br> 戚白映吸了吸鼻子,悶聲道:“你先松開我?!?/br> 祁宴禮沒有異議,扶著她讓她站好后,便松開了手。 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見眼底再沒有眼淚溢出來,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祁宴禮?!逼莅子碀ぷ?,喊了他一聲,“我想喝酒?!?/br> 她太難受了,卻又說不出哪里難受,不管用什么辦法,能麻痹自己的感覺就行。 祁宴禮瞇了瞇眸,輕緩著嗓音,“那我們回家?” 在戚白映的印象里,祁宴禮是不喝酒的,所以她以為他家里面并沒有儲存這種東西。 直到他從地下酒窖里拿出好幾瓶珍藏的紅酒。 戚白映挑了挑眉,“你不是不喝酒?” “招待客人用的?!逼钛缍Y開了瓶蓋,將鮮紅的液體,倒入高腳杯中。 戚白映轉身進了廚房,“你等等我?!?/br> 再出來時,她手中多了幾廳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