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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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沒忍住笑,“你收了?” 和親王冷笑,“一個小小西夏,行賄都行到我面前了,真是膽大包天,我怎么會收?!?/br> 顧元白倍覺可惜,剛想要表露遺憾,但一看和親王理所當然暗藏不屑的面孔,又瞬間對和親王這種不被金錢虜獲的正氣升起了佩服。 不愧是和親王,與顧元白這種無時無刻不在看熱鬧、不在想著怎么再多坑蒙拐騙西夏使者一番的俗人不同。 顧元白敬佩完了之后,又好奇道:“他們送了什么禮給你?” 和親王挑了其中還能記著的幾樣說了,顧元白眼睛微微瞇起,半晌,他笑了,眼中閃著欲望的光:“巧了,這些東西怎么這么討朕的喜歡?!?/br> 他也該同西夏談一談榷場的事了。 * 薛遠在天色茫然時奔出了京城,路途經過第一個驛站時,他卻被恭迎在驛站門前的人給攔了下來。 這些人牽走了他的馬匹,準備了熱水和熱菜。上好的房間,柔軟的床鋪,絕佳的藥材,還有恭恭敬敬等著為薛遠療傷的大夫和殷勤的仆人。 等薛遠好好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他的馬匹就被牽了出來,馬匹毛發光滑,佩戴著漂亮精致的馬具,馬鼻聲響亮,馬背上已準備好足量的清水和rou干,與主人一般的精神飽滿。 薛遠納悶地騎上了馬,再次往北疆奔襲??伤窟^一個驛站都會受到如此地一般妥帖的對待,有時沒趕到驛站,驛站中的人甚至會帶上爐子和調料前往荒山野嶺中去找他,給他在野外做上一頓香噴噴的菜。 三番兩次之后,薛遠明白了,這是皇帝的賞賜。 薛遠哂笑,胸膛低顫。 這是他的皇帝陛下在告訴他,即使顧元白身體虛弱、手腳冰涼,是個稍不注意就會生病的主,但皇帝陛下仍然牢牢占據著上位者的地位,他可以用滔天的權力,去給予薛遠一路的舒適。 這樣的賞賜,硬生生把薛遠當成了皇帝后宮的妃子一樣,需要呵護,需要接受來自圣上的強勢的寵愛。 果然是臣入天子懷,而不是天子入臣懷。 薛遠坦然受之了。 皇帝的恩寵真切的落下來時,那等的待遇是尋常人無法想象得到的,馬匹每日一換,口糧比在京中不輸,水果新鮮透著香氣,每日的衣衫都被熏滿了悠長的香。 若非薛遠時間緊迫,他甚至相信這些人會跟抬著尊像一樣把他送到北疆去。 這樣的行為無疑會延長了薛遠趕路的時間,但薛遠還是把皇帝的安排給一一受著了。 再疲憊的心都被化成了水。 這些花了心思的東西,薛遠也不舍得拒絕。 第95章 圣上也是好手段。 薛遠想把顧元白當做心上人愛護,沒毛病,但顧元白不是乖乖由另外一個侵略感如此強盛的男人愛護的脾性。薛遠的強悍,恰恰激起了顧元白溫和面孔下那根充滿勝負欲和征服欲的神經,他直接用行動告訴了薛遠,在朕這里,朕用不到你的愛護,但你看起來卻像是少不了朕的寵愛的樣子。 顧元白在看到床上血跡的時候,確實有一瞬間的心軟。 沒法否定,事實擺在面前。 這心軟并不是非要帶上情感色彩的心軟,并不代表著顧元白就對薛遠動了心,只是看到血跡,想到了薛遠說的那些話,想到了昨夜的一夜好眠。于是猛然一下,又很快逝去。 顧元白甚至未曾分清這心軟的由來。 可憐薛九遙?他不需要可憐。 顧元白不知道,但他不急著知道。 他只是想了想,就換了一個念頭,轉而去想薛遠是不是把他當成了女人。 對待他的態度,那樣熱烈的情感,是不是因為顧元白男生女相的臉。 想到這,顧元白便是一聲冷笑。 長得再漂亮,再好看,身體再病弱,要是薛遠真的不把他當成男人看,那么顧元白會把他剁成rou泥。 信鴿早已在漢代就用于了軍事用途。在大恒的驛站、邊關、官府、客棧與京城和重鎮,都有專人用來傳遞消息用的信鴿部隊。1 這些鴿子被專門培養過,它們很戀家,對地球磁場很是敏銳。但在北部蝗蟲肆虐時,用信鴿傳信只會讓餓極了人或者猛禽將其視作口中餐,因此薛老將軍放棄了采用信鴿傳信的方法,弊端也顯而易見。 不過在京城到達驛站的路途當中,用信鴿的方式就要比快馬加鞭快上許多了。 薛遠還在路上奔襲的時候,圣上的旨意便由前一個驛站傳往了下一個驛站,一個一個,絕不間斷。 財力、物力,一切讓人心甘情愿臣服的東西,在顧元白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最重要的是,他不在乎這些東西,他有足夠的底氣去給予任何人特殊的待遇,磅礴大氣的一堆東西砸下來,神仙都能被砸暈頭。 薛遠沒被這些東西砸暈,但他被這些東西背后所意味的霸道給砸暈了。 一路暈乎乎,醉酒一般神志不清。圣上好手段,這么一下,薛遠徹底酥了心,心甘情愿的成為那個被帝王萬里呵護的“嬌弱的妃子”。 行了,沒轍了。自從在山洞之中顧元白說了那句“受不得疼”開始,薛遠就自己給自己纏上了鏈子,然后巴巴的想把鏈子送到顧元白的手里。 想到他便覺得如在火山,感情如巖漿,時時都被燒烤得炙熱亢奮。 薛遠駕著馬,想到顧元白就想笑。只要確定了顧元白沒有納宮妃,他就心情高暢,穿越高山密林時都想要引吭高歌。手心偶爾拂過馬匹的鬃毛,只覺得激起一片好像拂過圣上胸膛的癢意。 每當這時,思緒就會被打斷,鼻子也跟著開始發癢。 這么強勢的圣上,那處也是粉的。 可愛……啊。 * 顧元白絕不知道薛遠還敢在心中說他可愛。 他帶著人回了宮,特意將褚衛送到褚府門前,含蓄問了一番:“朕聽說褚卿近日同西夏使者走得近了些?” 褚衛本有些不敢看圣上,此時聞言,倏地抬起頭,臉色凝霜,眉眼間陰霾覆蓋。 他在顧元白眼中向來是端方君子、謙謙白玉的模樣,有昳麗不失莊重的時代君子之美姿??粗?,有能力,且有傲氣。 但褚衛這樣的神色,還是顧元白第一次見到。即便是被他綁到龍床上的那次,褚衛看起來至少也是平靜無波。 顧元白暗思,這樣的神情,的確是厭惡西夏皇子厭惡到極點了。 褚衛眉目間暗潮涌動,反而鎮定了。雙目不偏不倚,直直看著圣上:“圣上明鑒,臣與西夏使者間,反而齟齬相惡?!?/br> “朕知曉你的為人,”顧元白安撫道,“這些時日辛苦褚卿了,明日朕會召見西夏使者,褚卿近些時日與西夏使者有過幾次接觸,明日也一同過來吧?!?/br> 褚衛恭敬應道:“臣遵旨?!?/br> * 第二日,宣政殿。 眾位大臣站在兩側,太監在外高宣西夏使者進殿。 西夏皇子帶著使臣低著頭進殿行禮,顧元白坐在高位看著他們。那十幾日的禮儀學著還是有用的,至少現在,動作規矩極了,挑不出什么錯。 行完禮后,西夏皇子道:“外臣李昂順,與其西夏使臣參見圣上,叩請圣上萬福金安?!?/br> 眾位重臣笑瞇瞇地看著他們,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收了西夏的禮。西夏使者看到他們就是臉上一抽一抽,心里已經對這些老家伙破口大罵了。 哪有收了人家的禮不問問人家送禮做什么的,西夏使者這些日子真的是看透這些大恒官員的虛偽了。 不都是說大恒是禮儀之邦,人人以謙遜為美嗎?西夏使者給這些人送禮的時候就沒好意思把話直說,結果這些人當真是把禮給收了,但一收完禮,他們就跟聽不懂西夏使者話里的暗示一般,懂裝不懂,硬生生讓西夏使者白送了一次又一次的禮。 這些時日的焦急和無法更進一步的挫敗,讓西夏使者臉上的囂張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多處碰壁之后留下的緊張和憔悴。 可見,是被折騰得慘了。 然而大恒的皇帝陛下也是個惡趣味的主。顧元白俯身,關切問道:“西夏使臣面上怎么如染菜色?” 這話中的調侃藏也藏不住,西夏皇子的臉一拉,但抬頭看著圣上時,心中的怒氣又硬生生壓了下去,只是沉聲道:“應當是水土不服,睡的不安穩了些?!?/br> 顧元白微微一笑,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和他客套幾句話之后,就讓戶部尚書上前,和他談論兩國榷場的事。 如今的西夏還離不開大恒的資源,西夏的青鹽因為價格比官鹽便宜,也一直是國內私鹽的主要來源。 光是青鹽一項,便給西夏帶來了巨大的利潤。西夏不怕顧元白大刀闊斧的禁鹽,因為百姓們只要有選擇,他們就會買更便宜的私鹽,有市場就有供求,如果顧元白強硬的禁了,說不好會適得其反。但西夏怕顧元白插手腳,給一條生路,再折騰死一半,這樣的手法,會讓西夏的青鹽遭遇大的坎坷。 戶部尚書就仗著自己國家的底氣,拿出了大國的派頭,一開口,就將榷場的利益在以往的條件上往上加了五成,然后等著西夏的還價。 西夏使者臉都黑了。 偌大的金鑾殿中,自然不止是這些人。鴻臚寺的人也在,戶部的侍郎和各官員也在,政事堂的人笑瞇瞇,也時不時在戶部尚書的話頭之后插上幾句話。 除此之外,還有史官捧書,在一旁準備時時記錄在冊。 這么多的人把西夏使者圍在中間,好像是一群狐貍圍住了幾只幼小的雞崽崽,虎視眈眈。 大恒的官員們穿得是彬彬有禮的官袍,可面上帶笑吐出來的話卻是一步一個坑??邹攘忠苍谝慌哉局?,頓覺大受點撥,在兩國官員的交鋒之中學習到了良多。 恍然大悟,原來還能這樣坑人啊。 西夏使者現在的臉色是真的面染菜色了,西夏皇子明明知道這些人話里有坑,但他的腦袋轉得再快也跟不上這些名臣的腦子。西夏使者之中有專門負責談判的官員,此時已經忍不住了,憤憤不平道:“你們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參知政事無奈一笑,“敢問各位使臣,我等如何欺人了?” 當大恒真的對外有禮的時候,他們覺得大恒窩囊,覺得大恒守著這些規矩,守著這些美名也只是虛榮罷了,沒什么用。但現在,等隱藏在有禮皮囊之下的人真的變成了不講理的模樣之后,他們才知曉一個大國能謙和的給予周邊國家的禮讓,是對其余國家多么好的一件事。 西夏使者對大恒的刻板印象太深,好像他們認為,只要他們開口,大恒一定就會什么都同意一樣。 可現在的大恒已經不是以前的大恒了。 李昂順反應很快,上前一步至歉道:“情急之下措辭激烈而不嚴謹,還請大人勿要與我等計較?!?/br> 兩個國家在爭奪自己的利益時,言辭激烈都是小事,心理戰和故意為之的壓迫欺辱都是為了讓對方退讓。大恒官員步步緊逼,說是欺人太甚,只是西夏的人自亂陣腳,敗犬狂吠罷了。 西夏皇子的這一聲致歉,被大恒官員坦蕩接受,并大方表示了并不計較。 他們越是大方越襯出了西夏的氣急敗壞。 至此,今日的談論到此結束。接下來的兩日,宣政殿中你進我退的拉鋸持久而緩慢,事宜逐漸細致,隨著商談步步向前,終于,雙方都確定好了可以接受的條件。 等一錘定音之后,關于大恒和西夏兩國的榷場一事終于立下。西夏還是讓出了那些利益,并答應每年會固定給大恒供應最少三千匹馬的買賣數量。 榷場之中,大恒商人可以占據其中的六成,稅收和牙錢更是比以往高了三成,還有其余的零散瑣事,總之,收獲頗豐。 答應完這些事情之后,西夏使臣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李昂順也冷著臉,面上敷衍的笑意都已僵了下來。 顧元白眼睛半瞇半睜,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唇角卻帶著笑,雖然動作動也沒動一下,但大腦高速運轉到現在,也是有些難受。 不過隱藏得很好,誰也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