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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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下首的薛遠聞言抬頭,就看小皇帝正笑著同祖母說著話。薛遠第一眼就瞧到了他身上的衣服,眉頭忽的一挑。 穿在薛遠身上正合適的衣服,落在小皇上的身上就處處都大了起來。薛遠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想,皇上如此瘦弱,身子也不康健,還能留下子嗣嗎? 這個想法一出,薛遠就咧開嘴笑了,這可真是一個好問題。 病弱的皇帝如果不能上女人,不能留下子嗣,那這個皇帝當得可真是倒霉。 天下拱手讓給別人,后宮里也沒有妃位,小皇帝甚至連政治婚姻都無法做到,孑然一身,只有這幅拖后腿的身體。 自小在軍中混到大的薛遠上過大大小小十數次的戰場,知道要讓兵馬臣服,就得不怕死的帶頭沖在前面。將強兵強,將弱兵弱,薛遠在京城里瘋,在戰場上更瘋,他奮勇殺敵的時候,血液里都在叫著興奮。 他享受戰場,享受鮮血,他才是能征服兵馬的那個人,而征服了兵馬,就可以圖謀更大的東西。 顧元白放下白玉筷子,往下一看,正對上薛遠野心勃勃的視線。 薛遠面色不變,恭敬地站起了身,遮去獠牙和泛著綠光的眼,給圣上敬了一杯酒水。 顧元白眼中清明,他定定看了薛遠半晌,忽而抿唇,意味深長的笑了。 兄弟,即使我死了,即使你成了攝政王,你也登不上皇位。 想不到吧?你以后會跟褚衛搞起社會主義兄弟情,沒有子嗣的攝政王,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樣,未來的皇帝只要等得起,早晚能耗死你。 * 用完膳后,顧元白就回到了住處歇息。 宮中已經有人送來了衣物用品,大雨連下兩個時辰還沒有變小的趨勢,唯恐圣上受了寒氣,宮中還帶來了兩位年紀輕些的御醫。 讓御醫把完脈后,顧元白泡了一個熱水澡,到了床上挨枕頭就睡著了。這一睡一直睡到了深夜,他睡得早,醒的也早,醒來時天色暗沉,守床的人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顧元白睜眼發呆了一會兒,悄然起身披上了大氅,靜悄悄地出了房門。 門外的侍衛們正在小聲說著話,看到顧元白出來就是一愣,忙迎上去,“圣上怎么起了?” “朕睡醒了,”顧元白低聲道,“朕在周圍走上一走,不出此處院落。你們守在這里就好?!?/br> 古代的天空繁星密布,白日里的大雨現如今已經停了,顧元白緩步走了幾步,突然在草叢處聽到了一陣稀稀嗦嗦地響動。 顧元白眉頭皺起,瞬間警惕起來,他緩緩后退,退到另外一個角度,才看清草叢里的是什么東西。 毛發烏黑,豎瞳綠光,猙獰獠牙外露,竟然是兩匹成年狼。 顧元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這兩匹狼正頭碰著頭在草叢中埋頭舔舐著什么,顧元白這才想起來,這似乎是白日那碗鹿血被摔碎的地方。廊道中的血跡被清掃了干凈,流入草叢中的血跡卻因為遮掩而留下了腥氣。 薛家竟然養了狼! 顧元白氣沉丹田,正對著這兩匹狼緩緩后退,侍衛們離顧元白還有一段距離,而兩只狼的毛色又與黑暗融為了一體,他們發現不了這兩只狼。 顧元白只能希望那片草地中的鹿血夠多,讓它們多舔一會。 但他的祈禱失效了。 頭埋在地上的兩匹狼聽到了他的聲音,狼頭瞬間調轉,冒著綠光的眼睛狠狠盯在了顧元白的身上。 它們的涎水從利齒中流出,其中一匹狼正試探地朝著顧元白走近。 狼有著絕對敏銳的觀察力,如果在狼的面前表露出害怕,它們會立即發起攻擊。 顧元白鎮定極了,既然被發現了,那么他也不再后退了。而是直視著兩匹狼的眼睛,做出蹲下身撿東西準備攻擊它們的樣子。 兩匹惡狼明顯瑟縮了一下,卻并不后退,而是又上前了一步。 該死。 難道這具身體的病弱連動物也能一眼發現嗎? 身后的侍衛們也發現了不對,他們驚呼一聲,就要往這邊跑來,“圣上!” 顧元白的臉色頓時變了。 果然,兩只狼被呼聲驚到了,它們呲著牙,直接朝著顧元白撲了過去。顧元白就地一滾,躲開了狼的一撲,正當另一只狼要朝著他撲來時,身后突然傳來兩聲沉悶棍響,顧元白臉色蒼白地轉頭一看,原來是薛遠手里拿著沉重木棍,直接將兩匹狼給砸死了過去。 薛遠的表情也很是難看,他沉著臉,看著兩匹狼的眼底滿是戾氣。片刻之后,薛遠扔了沾著血的棍子,單膝跪在圣上身邊,“圣上可有受傷?” “圣上!” 侍衛們趕到了顧元白的身邊,看清那兩匹橫躺在地上的死狼后,面色頓時黑了。 顧元白臉色蒼白,他平復了喘急的呼吸,淡淡道:“朕的腳崴了?!?/br> 侍衛們臉色一變,找御醫的去找御醫,處理狼的去處理狼,顧元白擺手拒絕侍衛長伸出的手,冷冷側頭看著薛遠,命令道:“薛遠,將朕抱起來?!?/br> 這具身體萬分嬌貴,顧元白猜測這一崴,他的腳踝應當整個都腫了起來,不能碰地,不能用力,只能由人抱起。 鹿血,惡狼,薛遠。顧元白臉色陰晴不定,怒火攻心下面色更加冷凝。 薛遠沉著臉伸出手,從圣上的腰后和膝彎穿過,雙臂猛得有力,就抱著顧元白站直了身。 手掌握住了皇帝的腰間,但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好看。薛遠沉聲道:“薛府雖然養狼,但圣上甫一進門,狼群就被家母鎖了起來,還請圣上明鑒?!?/br> 顧元白道:“朕會查個明白?!?/br> 圣上話語中的質疑連遮掩都懶得遮掩,薛遠的手掌不由有力握緊。 “給朕松開手,”顧元白命令,“輕些,穩些。給朕慢慢地走,一步路掰成十掰的走,要是不會走,就跪下來抱著朕挪過去?!?/br> 薛遠目光一沉,他此刻在皇上眼里,怕就是和馬、騾子一樣的畜生,說不定還做的沒有這些畜生好。 他如言松開了手掌,這才發現圣上的重量輕極了,掌心處的肌膚柔軟,即使有絲綢覆蓋,五指也會深陷在皮rou之中。 抱著需要分心控制力道,格外的麻煩。 顧元白語氣冰冷,“朕說了,慢些?!?/br> 薛遠猛得停住了步子,幾個呼吸之后,又緩慢地走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圣上,黝黑煞氣的眼中,深處藏著一匹瘋狗,瘋狗壓著本性,朝著顧元白露出一個臣服的虛偽假笑:“圣上,這么慢夠了嗎?” “夠了,”顧元白冷笑兩聲,“但是現在,朕想讓你走得快點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薛遠:皇帝沒有孩子,我有機會了。 顧元白:薛遠沒有孩子,未來皇帝有機會了。 第14章 薛遠將顧元白放在了床上,房中的宮人黑壓壓地跪了一地。 田福生眼含熱淚,他小心翼翼地脫去圣上的鞋襪,褲腳層層卷起,腳腕處腫起來的大包就落入了眼中。 圣上腳踝本就纖細,一旦腫起就顯得可怖得很。薛遠低頭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心道不好。 顧元白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外,不到片刻,就有匆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緒侍衛帶著御醫進來為顧元白療傷,在他們身后,是一進門就跪倒在地的薛將軍。 薛將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心中荒涼一片:“圣上,臣請罪?!?/br> 兩名御醫洗凈了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顧元白的腳,這腳如同玉石雕刻的藝術品一般,此時受了這些傷,兩名御醫看著都不由皺眉,有些無從下手。 “薛將軍請什么罪?”圣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薛將軍頹敗地道:“圣上在臣府中受了驚嚇,龍體受了傷,臣萬死難辭其咎?!?/br> 顧元白道:“朕倒是覺得巧。白日和親王派人給朕送了一碗鹿血,卻被小廝不小心灑在窗前。深夜就有惡狼循著血味探進了朕的院子,還是在人人都睡著、侍衛們也疲倦不堪的時候。更巧的是,朕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還正好遇上了這兩匹狼。薛卿,朕都覺得這是天意了?!?/br> 薛將軍額頭的汗珠滑下,又是深深一叩頭。 薛遠跟著跪在他父親的身后,圣上沉默不語時,整個房中都落針可聞,守在這的侍衛摸著腰間的大刀,看著薛府人的目光冰冷且兇狠。 先前顧元白讓薛遠抱他,那是對薛遠的下馬威;現在說的這一番話,則是對薛將軍的下馬威。 薛遠跪在地上,臉色陰沉。 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但偏偏就這么巧的發生了,若是知道不可能,薛遠都要懷疑是圣上算準了那兩匹狼深夜會出現在院子里,所以才故意出現在那里的。 深更半夜,薛府卻一片驟亮。和親王的小廝連同薛府的奴仆跪成一片,張緒侍衛長沉著臉和屬下們一個個盤查。 一炷香后,張緒侍衛派人壓著滿臉驚慌的薛二公子到了圣上面前,他自己則上前幾步,側耳在圣上耳旁小聲說著事情經過。 顧元白眉頭一挑,瞥了薛二公子一眼,又悠悠放了下來。 薛二公子是個蠢貨,知道自己今天不被允許面圣之后就嫉妒死了薛遠。府里的那些狼都是薛遠養的寵物,狼群被薛遠訓得聽話極了,每日飯點都知道跑到薛遠的院中邀食。今日圣上下榻薛府,薛遠沒有時間喂食狼群。薛二公子就升起了一個壞主意。 深夜趁著眾人熟睡時放出兩匹狼,讓饑餓的它們自己跑去薛遠的院中,它們沒rou吃,就會咬人,如果將薛遠咬傷了,薛遠那廝明日就不能面圣了。 到時候薛府唯一健康的兒子就剩下薛二公子,薛二公子這么想了,還真的就這么干了。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餓了一天的惡狼半路就被鹿血的味道吸引,直接拐到了顧元白這里。 真是個蠢貨,顧元白心想。 但這樣的蠢貨放在薛將軍的府里,他還是挺喜歡的。 顧元白揮退了閑雜人等,才讓張緒同薛將軍說了事情經過。這樣丟人的事一點點被圣上身邊的侍衛說了出來,薛二公子的臉色漲得通紅,簡直無地自容。 薛將軍的呼吸逐漸粗重,他眼睛瞪大,直直盯著二子不放。 薛遠冷笑出聲。 良久,薛將軍仿若瞬息之間蒼老了許多,他憔悴無比地朝著圣上一拜,“臣多謝圣上體恤?!?/br> 將其他無關人等都驅走,至少這可笑的事不會被傳的眾人皆知。 顧元白這個時候反而和顏悅色了起來,他嘆了口氣,道:“薛卿,何必如此?既然朕知道這只是一個巧合,自然不會多做追究了?!?/br> 圣上腫起來的腳腕就在眼前,看著就觸目驚心,薛將軍不敢多看,每看一眼都是內心的譴責。他目中含淚,鏗鏘有力道:“臣幼子犯下如此大錯,圣上想要如何懲罰都是理所當然,臣不會有半句怨言!” “臣未護好圣上,臣同樣有罪,”薛將軍兩行熱淚流下,“養不教乃臣之過,臣也甘愿受罰?!?/br> 薛遠客氣道:“狼是小子的狼,小子自然也有罪。圣上如今崴了腳,若是需要,小子可陪侍在圣上左右,聽候圣上的調遣?!?/br> 三人之中,唯獨他的語氣淡淡,薛二公子聽他說完這句話,竟然抖了一抖,差點被嚇尿了褲子。 這等腌臜事捅到了圣上面前,已經讓人兩股戰戰,再怎樣的請罪也不為過,只要能讓圣上不厭棄薛家,薛將軍什么都能做。 當他聽到薛遠的話時,立刻認識到這是一個重獲恩寵的機會,先前圣上還專門派宮中御醫來為遠哥兒醫治,這豈不是說遠哥兒已得了圣上另眼相看? 薛將軍緊跟著就道:“臣這犬子筆墨紙硯不可,但一身的武藝卻尚可入眼。圣上如今腿腳不便,犬子雖比不得宮內侍衛,但至少也能出一把粗力,圣上若是不嫌棄,那就讓犬子進宮陪侍圣上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