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掌中嬌_2
蜷縮在陰影里的明黃色身影,形容枯槁,面色青灰,如若不是身上的長袍繡著騰飛的龍,任誰也不會信這就是大梁的九五至尊。 他開口,嗓音沙?。骸熬呕适鍘舜蜻M來了?” 小太監又哆嗦起來:“尚……尚未?!?/br> “尚未?”坐在龍椅之上的穆如期費力地挪動,勉強坐直了身體,眼珠在深陷的眼窩里艱難地滾動,“什么叫尚未?” 小太監瑟瑟發抖,不敢答話。 穆如期跌回龍椅,喃喃自語:“尚未?” “尚未?!”他抱住頭,手指在枯草般的頭發間穿梭,喉嚨間涌出的嘶吼在金鑾殿內徘徊。 正是此時,宮門再次打開,渾身濕透的太監跌在金鑾殿前,尖細的嗓音里彌漫著nongnong的惶恐:“陛下,陛下!叛軍朝鳳棲宮去了!” 鳳棲宮是早先被廢除的男后所居住的寢殿。 穆如期聞言,大受刺激,最后一絲血色從他的面頰上褪去,人也從龍椅上狼狽跌落。 雕滿祥云金龍的黃金石階上,具是他手腳流出的鮮血。 他消瘦又羸弱,那些血仿佛帶走了他渾身的精氣。 穆如期絲毫為察覺到疼痛,他牙齒打顫,干癟的嘴開開合合,最終從牙縫間擠出一聲含混的哭嚎:“朕沒辦法……朕沒辦法??!” “朕……朕也不想趕盡殺絕……可鎮國侯功高震主!” “至于夏朝生……他,他不僅是鎮國侯侯府的小侯爺,還是我大梁的男后!他與朕不同心,朕怎能不防?” “朕……朕是被逼的……” 兩個太監不敢聽宮中秘事,將頭死死貼在白玉石磚上,噤若寒蟬。 暴雨淹沒了穆如期的喃喃,他抬起頭,蒼白的面上涌起瘋癲的恨意:“毒酒是你們誰送去的?” 兩個太監同時一僵,繼而痙攣著大呼:“不是奴婢!” 穆如期聞若未聞,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朕,舍不得殺他,一定是你們偷換了朕御賜給他的酒,才讓他……才讓他……” “陛下,陛下不是奴婢??!”小太監聲淚俱下,抖如篩糠,磕得鮮血淋漓的額頭再次重重砸在白玉石上,“陛下,您賜的就是……” 他話音未落,就被穆如期踹倒。 穆如期抽出佩劍,癲狂咆哮:“你胡說!朕怎么舍得殺他?” “……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 嚇得魂不附體的小太監顧不上尊卑,手腳并用爬到金鑾殿的門前。 沉重的宮門近在咫尺,他眼里迸發出一絲狂喜,抬起手臂,手指即將觸碰到宮門的剎那,頹然僵在了半空中。 須臾,鮮紅的血水從金鑾殿內淌出來,浸濕了金吾衛的皮靴。 雨還在下,唯一不同的是,雨聲中多了絕望的哀嚎。 一片銀光閃過,金吾衛齊齊拔出了御賜的龍劍。 劍光所指之處,是緩緩穿過雨幕的玄甲鐵騎。 “讓開,都給朕讓開……”明黃色的身影從金鑾殿內奔出來,穆如期一手拎著兩個死不瞑目的太監的頭顱,一手拎著染血的長劍,高呼,“皇叔……九皇叔!” 他用肩膀撞開金吾衛,撲到御路上,一個不穩,直接從一人多高的御路上跌落,像一癱失去生機的爛rou,轟然砸在血水遍布的水洼里。 穆如期痛得眼前發黑,卻不肯放開手中的頭顱。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龍袍沾上泥污,散發出陣陣惡臭。 “九皇叔,你看……我把……我把害死朝生的太監殺了……”穆如期獻寶似的將頭顱舉起,“是他們在朕賜給朝生的御酒里下了毒!九皇叔,你信我,我……我不想害他的!” “他是我的發妻,我……我不想害他啊……” 穆如期的哀嚎被馬蹄聲踏碎。 身披玄甲的士兵從他身旁目不斜視地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