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雪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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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壓越重,我聽見石頭縫兒下面發出一陣咔咔的響聲,緊接著,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隨著雪一下往下墜,往下墜。 巨大的雪堆不知為什么會發出像疾行的火車一樣的,那種轟隆隆轟隆隆的響聲。 我的身體隨著大雪堆重重地摔在一個有些坡度的平面上來了。 下面的大雪一下平面有30度左右的斜度。 我聽到有嘩嘩的流水聲。 會是地下河嗎? 不會呀,我們可是在山上,哪里會有什么地下河呀? 我用頭燈四下照了照,四下里是一個怪石嶙峋的山洞,一高一低的兩個洞門口,兩頭都看不見邊際,黑洞洞的。 我并沒發現哪里有水,四周全是成堆的雪。 很奇怪的是:堆在對面洞壁上的雪堆慢慢地往下沉,慢慢的移向了一側洞門口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整個洞里的雪開始迅速融化,地底上好像在往上面冒一股股的熱氣。 溫泉? 這山上怎么會有溫泉呢? 可是,我轉念又一想:山有多高,水有多深,這里是喜馬拉雅山脈,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板塊碰撞帶,由亞歐板塊和印度洋板塊相互碰撞擠壓而成的,有溫泉也不是沒有可能。 隨著溫度的逐漸提高,雪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沒有融化的雪不斷地一側的洞口飄移。 我估計下面應該是一個溫泉河,是溫泉河的水把這些雪給帶走了。 隨著雪的快速融化,過了一會兒,多吉和蘇克拉瓦的小半截身體露出來了,還有那條藏獒扎巴的身體也出現了。 扎巴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雪水,四下看了看,發現了多吉,馬上跑過去,不斷地用舌頭舔他的臉,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呼喚多吉快點醒來。 可是多吉一動不動。 扎巴急得直轉圈兒,沖著我叫了幾聲,似乎是讓我去救他的主人。 我全身都快摔散了架,一動就全身都疼,再加上我身底下還有雪,根本動不了。 扎巴跑過來,咬住我的袖子使勁地把我從雪堆里往外拖,拖到多吉身邊,又向我叫了幾聲。 我沒好氣地說:“你閉嘴吧,我知道救你的主人,你讓我喘口氣兒不行呀?” 它似乎聽明白了我的話,不再叫了,看著我嗚嗚地哼嘰著,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臉,好像是向我賠禮道歉。 我定了定神,喘了幾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水,掙扎著強打精神站起來,摸了措多吉的側頸部,還好,還有脈搏,還沒有死。 我扯著多吉的一條胳膊想把他從雪堆里拖出來,可是我一使勁全身都疼,我回過頭向扎巴喊:“扎巴,你幫我一起拖!” 扎巴馬上上來,咬住多吉的另一條胳膊,它的力氣要比我大得多,我們倆一起把多吉從雪堆里拽出來。 我把多吉的身體平放著,不斷地按壓他的胸口,給他人工呼吸,扎巴焦急地在四周轉圈兒,想幫忙,又不知道怎么幫忙,嗚嗚地叫著。 我足足的給多吉按壓了十多分鐘,我渾身上下疼的鉆心,但是我仍堅持著給按壓。 終于,在近二十分鐘時,多吉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馬上把他扶起來,敲著他的后背。 扎巴過來用頭撞著多吉的后背。 多吉又咳了幾聲,伸了下手,用很虛弱的聲音喊了一聲,“我好了,我沒事?!?/br> 我一下癱坐在地上。 多吉忙站起來很緊張地問我,“胡哥,你沒事兒吧?”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事,不過全身上下疼的厲害。你不用管我了,我實在是沒力氣了,你去看看蘇克拉瓦,看他有沒有事?” 多吉過去把蘇克拉瓦給拉出雪堆。 蘇克拉瓦雙眼緊閉,一只手里不緊緊攥著那支獵槍。 多吉摸了摸他的側頸部,對我說:“胡哥,他沒死,還活著?!?/br> 我點頭,“沒死就好,你馬上救他?!?/br> 多吉點點頭,馬上對他進行了人工施救,過了好一會兒,蘇克拉瓦踩咳嗽了幾聲,也醒過來了。 見他醒過來了,我這才深深地吁了口氣,全身一下放松了,頭一陣的暈眩,眼冒金星,就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倚在兩個背包上,四周的雪已經融化凈了,在洞壁的一側真得有一條冒著熱氣的溫泉河。 蘇克拉瓦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給我喂水喝。 我發現我的身上只穿著條內褲,幾乎是光著的,像是剛剛洗了澡。 我問蘇克拉瓦,“怎么回事?” 蘇克拉瓦說:“多吉說,這個溫泉河是雪山女神之河,可以治百病,療百傷,剛才我們倆把你抬下去讓你泡了三個小時。 我扭臉四下找多吉,看見多吉跪在一旁雙手合什,閉上眼睛,正在默默念誦著經文,扎巴也跪在一旁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也是在禱告。 蘇克拉瓦對多吉喊了一聲,“行了,多吉你不用禱告了,胡哥醒了?!?/br> 多吉一聽,馬上站起來,走過來看著我,一臉興奮的說:“雪山女神終于顯靈了,胡哥,你醒了,你沒事了?!?/br> 兩個人替我穿上衣服,很奇怪,我在伸胳膊伸腿時,身上不像剛才那么疼了,雖說還有一點點的疼,但是已經不怎么影響我活動了。 沒想到這雪山女神的溫泉河真得這么有效果。 兩個人把我攙扶起來,我試著走了兩步,雖說兩條腿還有些疼,但是可以走路了。 我伸手要去背我的背包,蘇克拉瓦一把把包搶過去,“行了,胡哥,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這包暫時由我來背,說著又要背槍。 被多吉一把把槍給奪了過去背在他自己的肩上。 眼睛瞪了蘇克拉瓦一眼。 雖然多吉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意思很明白,是抱怨他剛才亂開槍引起了雪崩,才讓我們差點全部掛了。 蘇克拉瓦低了低,沒再說什么,扶著我順著坡外另一個洞口走。 因為洞里很暗,我們三個都亮著頭燈,燈影在洞壁上閃閃爍爍的。 我無意間一抬頭,發現洞壁上刻著一些文字還有一些畫兒。 畫是那種巖花風格的,有人,有動物,還有一只一只腳的渾身閃著光的大鳥在天空中的一個圈子兒上立著,非常生動。 我看了看那些藏文,一個字也不認識,我問多吉,“上面寫的什么呀?” 多吉看了看,指著畫中一個非常高大,頭上閃著光圈兒的人,對我說:“這是我們藏族傳說中的一位上師,他具有圣人的智慧和法力,他一生成就了十二項功業,受萬眾敬仰?!?/br> 我看了看,在這個上師的四周果然跪著一些人,似乎在聽他在講經。 多吉又一邊慢慢地向前走,一邊指著洞壁上的畫繼續說道:“這里畫的是他一生修行的過程,這里畫的是第一個階段的修行,成為第一階段的上師,是前世佛;這里是第二個修行階段是現世佛;這里是他修行的第三個階段,已經成為我們藏民的保護神了,這里是……” 多吉突然停止了講述,盯著洞壁上的畫一臉的驚訝和恐懼。 我看了一眼那處的畫,畫的是一個女人手里抱著一個孩子,似乎要送給對面的一個高大的人,可是這個高大的人的頭頂盤旋著三只大鳥,似乎是在阻止這個人接過這個孩子。 我問多吉,“多吉,這畫的是什么呀?” 多吉馬上搖頭,“沒什么,沒什么,我們走吧?!?/br> 他像受了驚一樣快步向前走。 我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但是他不肯說出來。 我也不好再問他,只好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我們大約走了半個小時,終于走出了洞口,溫泉河順著山勢往山下流。 我四下看了看,這里不是我們剛才走過的路,四周的景色和我們之前走過的山路完全不一樣。 是另一條山路。 多吉問我,”胡哥,我們是下山休息幾天,你養養傷,還是我們繼續上山?” 我向山下望了望,看不到山底,又向山上望了望,山頂被云霧籠罩著根本看不見。 我深深地吸了氣,“既然我們已經到這里了,我們還是繼續上山吧,我身體沒事兒,走吧?!?/br> 我們繼續往山上走,走了約一個小時,扎巴突然向前面叫了起來,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以為又遇上雪狼了。 可是我們四下看了看,并沒見到什么雪狼,只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雪堆,雪堆里有一塊西瓜皮大小的黃顏色。 扎巴跑過去,咬住那個黃顏色往外拖。 這是一個可能是被剛才雪崩埋掉的登山者,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她身上穿著一件黃色登山服,衣服破爛,沒有背包,兩只鞋掉了,光著腳,兩條胳膊緊緊地抱在懷里,龐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泛著銀色的光芒,一雙眼睛瞪著,滿臉的恐懼和絕望,看她的樣子已經死了。 蘇克拉瓦摸了摸她的側頸部,向我搖了搖頭,說了聲,“死了?!?/br> 我嘆了口氣,“咱們把她埋了吧,別讓雪狼給咬零碎了。 我們三個挖了個雪坑,他們倆個把女孩子的尸體抬了進去,又埋上了雪,我們看著那個雪堆,都面色凝重。 顯然,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下,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三個也會像這個女孩子一樣死在這座山上。 扎巴又叫了起來,這一回它是向天空中叫的,我們不約而同地向天空看,看見三只黑鷹在我們頭頂盤旋,像極了剛才畫上的那三只大鳥。 多吉臉上的表情驚恐萬狀,渾身上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