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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禹州和郭嘉剛跨過內書房的門檻, 就看見站在外面的青崖。青崖偷偷瞪了郭嘉一眼,顯然很不滿他拉人下水的舉動。瞪完了,他轉頭對林禹州道:“阿爹, 我剛從朱雀門過來,殿試正常?!?/br> “等會兒!”郭嘉忍不住提出疑問:“你在朱雀門,怎么會知道嘉德殿里的情形的?” 林禹州眼中閃過笑意, 郭嘉不知道原因,他可是知道的, 自家兒子又不是普通人。他對青崖說道:“如此,你就在內書房待一會兒吧, 桌案上放著最新的戰報,去看看?!?/br> “好?!鼻嘌滦χ瘍葧孔呷? 路過郭嘉時,還朝他做了個鬼臉。 “嘿!”郭嘉剛要反擊,就被林禹州拉住了, “走走走,你還小嗎?” 郭嘉被林禹州拉著走, 他邊走邊不服氣道:“你就慣著你兒子吧!你看看我,再看看我爹,你這么慣下去,青崖就跟我一樣,不會娶媳婦的, 你也不能抱孫子,我爹就是你未來模樣?!?/br> “我謝謝您嘞!”林禹州忍住不翻了一個白眼, “可惜我生不出你這么大的兒子!” 沒有季盛彥在林禹州跟前, 郭嘉說話隨意的多, 畢竟誰都不喜歡聞醋味, 更不喜歡吃狗糧。他與林禹州一路說說笑笑,到嘉德門時,建議道:“去復道后面的回廊吧,那里隱蔽,視野還好?!?/br> 林禹州點了點頭,同意了郭嘉的提議。 午時左右,就有考生完成答題,率先離場了。林禹州和郭嘉在嘉德門復道路后的回廊里坐著,他們打量著著陸陸續續走出嘉德殿的考生,發現第一批離開的并沒有排名前十的人。 這樣的殿試林禹州也經歷過,看別人考的感覺很是微妙,這大概是屬于監考老師的感覺? 郭嘉靠在廊柱旁,有些疑惑:“看這些人的神色,陛下抽的考題很難?” “一共三題,數術一題,與水利相關,剩余一道策問,一道策論?!钡钤囬_始,林禹州就知道劉協抽到的題目內容,說實話,這三道題目都不算簡單,也不知劉協花了多少時間才琢磨出來的。 郭嘉聞言,問:“策論題目是什么?” 林禹州答:“水、火、金、木、土、谷惟修?!?/br> 題目才報出來,郭嘉立即說出了出處:“《尚書·大禹謨》,這很難么?” 林禹州一時無語,對郭嘉來說當然不難,可世上有幾個“郭嘉”?他搖了搖頭,指著前方,道:“剛才離開的那些考生,我不知道其具體情況,但這兩位應該能寫出好文章?!?/br> 郭嘉順著林禹州的目光看去,發現走出殿門的是周瑜和司馬朗,他捏著下巴道:“司馬家族能人輩出,這一代最為出色的當是司馬懿?!?/br> 林禹州挑眉:“這么看重他?” “聰明,有野心,識時務?!惫巫旖俏⑽⑸咸?,瞥向林禹州,笑道:“他是五個伴讀中唯一能跟諸葛亮正面較量的人?!?/br> 林禹州好奇地問道:“其余人呢?” “幾個孩子各有所長,都很出色?!惫蔚脑u價顯得有些敷衍,卻也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私心來說,他喜歡諸葛亮,欣賞司馬懿,但是作為老師,他需要將他們都教導成才,“這幾個小孩已經被我和文若定下了,等我們退休,就讓他們頂上?!?/br> 林禹州輕笑出聲,現在就想著退休的事,未免太早了些。 兩人在回廊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等到殿試考生走了一半,郭嘉才離開,而林禹州也回到了內書房。 “回來了?”林禹州注意到內書房里的季盛彥。 殿試結束后季盛彥就要去冀州,為了確?;?藥質量,今日一早他便去了火/藥署查看新作出來的霹靂彈。 “剛回,火/藥署一切正常?!奔臼┙o林禹州倒了杯茶水,“殿試如何?” “正常進行?!绷钟碇荽鹜?,朝四周看了一眼,“青崖呢?” 季盛彥道:“資料看完,我讓他先回府了?!?/br> 林禹州走到桌案后坐下,“三日后出成績,屆時還有典禮和晚宴,我估計要在宮中待上一整天。你若是那日白天走,時間上就有沖突?!?/br> “青崖在明,我在暗?!币娏钟碇莅櫰鹈碱^,季盛彥安撫道:“我會盡快拿下袁紹?!?/br> 林禹州嘆了口氣,有些不甘,總感覺白提煉神魂練度了,心中這么想,卻也沒說出來。 “先處理政務吧,離開時間再定?!币娏钟碇菪那樽儾?,季盛彥稍稍妥協。 “算了,你三日后的清晨走吧,早去早回?!绷钟碇輫@了口氣,他將公務推倒季盛彥跟前,自己則爬在桌案上,陷入了無限的哀愁之中,伴侶就要離開一段時間了,不習慣啊不習慣! 這邊夫夫倆開始了離別前的膩歪,而另一邊,殿試結束,考官們又陷入了緊鑼密鼓的批改環節。這次批改,不僅考官重視,劉協更重視,因為將由他定出殿試前三名的名次,意義非凡。 于蔡邕來說,批改殿試的試卷比批改會試試卷更有壓力,殿試上發揮出色的學子太多了,要摒棄自身喜好,選出最有才華的一位,著實艱難。他思慮再三,又與副主考們商討了很久,才在六十個學子中確定了前十名。 就在蔡邕等人抓緊時間批改試卷的時候,坊間的熱鬧是一陣高過一陣。鄉試開始時,百姓還沒什么感覺,可等到鄉試名次放榜,那種榮譽感和儀式感震撼了很多人。這種感覺是持續性的,程度會越來越強,范圍會越來越廣,不知不覺“靠讀書出人頭地”的思想慢慢滲透進大漢百姓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