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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正要回答,卻被郭嘉打斷了,他轉而問道:“聽聞太后大壽,陛下要筵請各地州牧,為其舉辦壽宴,不知將軍可接到陛下旨意?” 季盛彥替林禹州回答道:“太后驚夢,太史令卜算而龜甲碎裂,是為不祥,已取消壽宴?!?/br> “這是你們西來路上發生的事情?!避鲝吐暈楣谓忉?,后又好奇:“你怎知此事的?” 郭嘉瞧了荀彧一眼,復又直視季盛彥的眼睛,問道:“誰在洛陽?” 這話問的過了,荀彧正要阻止,林禹州答道:“賈文和居于洛陽調度?!彼艺f,也是相信郭嘉和荀攸的人品,更重要的是他有信心能護住洛陽每個情報人員。 接下來的時間,郭嘉和季盛彥來了一場關于洛陽局勢的推論,林禹州沒有插話,只安靜地聆聽著,荀彧和荀攸亦如此。 郭嘉年歲不大,但眼界格局已成,對局勢的把握也很準。他和季盛彥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洛陽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推測了□□不離十。 郭嘉最后肯定道:“何進不過是一屠夫,只因其妹入宮為后,他才得以入朝為將,可他眼界終究有限,為人狂妄,又優柔寡斷,他與十常侍之爭,縱然有優勢,也會葬送?!?/br> 林禹州笑問道:“若兩方真到了兵戈相向那一日,奉孝以為何進會如何做?” 郭嘉敲了敲炕上的茶幾,他將荀攸的茶杯拿到自己跟前,“何進最信任的幕僚,是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的袁紹。按嘉對紹的了解,為對付宦黨,他會召地方將領入京,這個將領必然是袁家的門生故吏,以便于他掌控?!?/br> 林禹州神色微動,歷史上可不就是袁紹建議何進召董卓入京“勤王”的嗎,而董卓能從一小吏坐到并州刺史的位置,也的確得益于袁隗的一手安排,說他是袁家的“故吏”,并不為過。只是袁紹小看了董卓的野心,召他入國都,無異于引虎驅狼,狼沒了,虎更難對付。 可惜在這個世界,林禹州版本的董卓跟袁家沒丁點兒關系,就算何進與十常侍兵戈相向了,袁紹也不會召他去洛陽,或許還會想方設法防著涼州。 荀攸聽完郭嘉的論述,將茶杯拿了回來,他說道:“要想奉天子以令不臣,皇子協的確比皇子辯更為合適??扇舯菹抡鎸懥肆υt書,何皇后恐怕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過激之事?!?/br> 林禹州道:“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好在文和在洛陽,也能防范一二?!?/br> 五人談論完洛陽局勢,又交流了幾句涼州最近會施行的舉措,直到管家來稟報荀彧,說午飯已準備好,大家才將討論地從炕變為了酒桌。 上酒桌之后,荀彧不顧郭嘉惡狠狠地目光,讓管家將他杯中的酒換成了水。 歷史上郭嘉活了三十幾歲就死了,這跟他長期酗酒,吃五石散有很大關系,所以看到荀彧的動作,林禹州什么話都沒說。郭嘉才十七八的年紀,再有能力,酒喝多了還是不好。 見無人幫自己說話,郭嘉感覺吃進嘴里的rou都不香了。 季盛彥將杯中酒飲盡后,瞥了郭嘉一眼,當著他的面,給林禹州倒了一大杯酒誰。 看著自家伴侶偶爾幼稚地動作,林禹州扯了扯嘴角,他這是想把郭嘉刺激哭啊。 廳里燃著熊熊炭火,讓寒冷的冬日也變的溫暖起來,五人熟悉之后,交流也再無顧忌。林禹州心情十分愉悅,有郭嘉和荀攸的加入,以后百姓的日子會更好。 時間在涼州平穩發展中安然而過。到中平五年的時候,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帝劉宏在太常劉焉的慫恿下,重置州牧。他讓劉焉做益州牧,黃琬為豫州牧,后來又以宗正劉虞為幽州牧,因南匈奴和鮮卑連手威脅,他不得已,讓林禹州版的董卓做了涼州牧。 各地州牧到任后,迅速掌管了軍政大權,不再受朝廷控制,軍閥割據相爭的局面正式形成。同年,劉宏感受到了何進的威脅,他設置了西園八校尉,以蹇碩為統率,用以制約何進的軍權。 中平五年忽悠悠而過,中平六年的春天卻是特別寒冷,洛陽滴水成冰,劉宏也因春日嚴寒而染了疾,臥床十日有余,朝廷一時風云涌動。 永安宮內,董太后端坐在矮榻上,她下首跪著侄兒董重。 “陛下已經臥床多日了,太醫院一群廢物,讓你去尋神醫華佗,你可有找到?” 董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太后,小侄兒只打聽到神醫曾在不其山周圍出現過,那里黃巾賊黨眾多,他或許已遇不測,” 董太后嘆了口氣,“予多次勸導陛下立協兒為儲君,陛下都沒有應允,如今這種關鍵時候,陛下定不能有事,你要時刻注意著何進那邊?!?/br> 董重垂首道:“諾!小侄兒定不會讓太后失望?!?/br> “皇后心思惡毒,決不能讓她如愿以償,你先下去,神醫還要繼續找著?!?/br> 董重退下去后,董太后獨自呆在宮殿中,想著那個小黃門的話,心底有了成算。 洛陽城內一所豪宅中,賈詡將手中的信鴿放飛出去,他身后站著陳宮。 陳宮道:“陛下染疾后,各方人馬都盯著洛陽,此時涼州軍不易大動?!?/br> 賈詡笑道:“將軍早有安排,青崖已經率三千涼州軍秘密潛伏在洛陽城郊?!?/br> 陳宮吁了口氣:“成敗在此一舉,但愿宮中一切順利,無論如何皇子協不能有閃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