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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林禹州指的方向,劉居屁顛屁顛的跑遠了。 傅爵沒跟著去,他走到林禹州跟前。 林禹州問道:“不跟去看看?” 傅爵搖頭:“我決定試試,看與不看都一樣?!?/br> 傅爵根骨不錯,算是習武的好苗子,再加上他的心性,林禹州預感他可能成為這個世界第一匹武道大家。 想到這兒,林禹州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轉身盯著傅爵,問道:“傅伯父一直希望你從政,你不會是想跟我去北疆就不回京了吧?”要是傅爵習武從軍了,傅家人不得瘋? 傅爵沉默。 林禹州感覺要糟,他可能要被好友擺一道了。 “二榜傳臚要是棄筆從戎了,你讓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林禹州揉了揉額頭,滿臉的無奈,“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想法?” 傅爵輕笑:“初聽你的計劃時,就有此打算了,待我們去了北疆,我會休書一封,你帶回京城便可,不會讓你為難的?!?/br> 為難倒也談不上,林禹州想到他跟季盛彥一起擬定的軍事變革計劃,以后文官肯定會進入軍隊管理層,“政委”的存在是必要的,“參謀”的設定也是必須的,別小看文人對戰局的把控,坑人他們才是專業的。 林禹州打量了一下傅爵,這或許是一個機會,軍制變革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有個試點也能說服大眾,雖在軍中,卻是文官職位,算不得軍戶,想來這樣,傅家也不會執意反對了。 想法雖好卻不完善,林禹州并沒有將其說出來,他還需要跟季盛彥商量一下。 傅爵注意到林禹州的神色變化,可他沒有問,而是轉移了話題:“我們不在江南停留?” 林禹州點頭:“船到杭州城后,改陸路繼續南下,江南是四皇子的戰場?!?/br> 傅爵沉思了一下,開口道:“大皇子跟江南有牽扯?!?/br> “你也看出來了?桃花宴的事情讓三皇子和宸貴妃栽了了跟頭,他大概以為自己可以乘機打壓三皇子,拉攏江南鹽運集團接手他的勢力吧?!?/br> 一個長期不受重視的人,猛地被賦予了重任,總會看不清現實,季榮便是這樣,他的心飄了起來,將許多事想的太簡單,也太自以為是了。 “刺殺主謀已經查到,但是我們能如愿嗎?”傅爵背著手看向河面:“皇上五下江南,四次皆由甄家接待,他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終是不同的?!?/br> “戶部的賬冊有看嗎?”林禹州看了傅爵一眼,他敲著手心說道:“國庫空虛,相當一部分銀子是被官員借走的,甄家為了接待皇帝陛下,曾在戶部支出了四大筆銀錢,至今未還,用皇上的錢接待皇上,這么想也沒錯?!?/br> 傅爵不贊成:“戶部的錢是屬于季朝的,若是……” 林禹州朝傅爵使了個眼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們右前方,邵瓏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 “走?!绷钟碇莶坏壬郗囘^來,帶著傅爵朝甲板走去。 確定周圍沒人,林禹州說道:“國庫空虛,皇上內庫也不豐腴,其實甄家很有錢,他只是不愿意還錢罷了?!?/br> 傅爵回頭看了一眼邵瓏的方向,見他已經回房間了,便開口問道:“太子殿下不準備整頓戶部,讓這些官員還錢嗎?” “錢肯定是要還的,但怎么還,還需斟酌?!边@個問題林禹州和季盛彥討論過,需要將戶部所有賬目查清楚,才能擬定一個可行的政策,強制要賬,治標不治本。 官員向戶部借錢,除了嘉隆帝為了彰顯自己仁慈大方讓戶部大開方便之門以外,朝廷的薪資制度也要占一部分原因。官員薪資太低,很多中低層官員養不起家,不得不借錢,讓這些清貧官員立即還錢是不現實的,甚至會逼得其中一部分人鋌而走險,變成貪官。 傅爵也想到了要賬的復雜性,要分辨出哪些人是真需要借錢生活,哪些人是為了私心貪用朝廷的錢,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需要大量的調查。 “不談這個了,等江南事畢,戶部沉珂也就解決大半了?!绷钟碇菽贸鲆粋€小瓶子遞給傅爵:“到閔州后吃吧,” 傅爵接過瓶子,點頭道:“謝謝?!?/br> 林禹州跟傅爵分開后便回房了,他拿出那面季盛彥給的鏡子,運轉靈力,鏡子里浮現出邵瓏的影像,他陰沉著臉坐在桌案旁寫信。 這鏡子不如監視器,不能調整焦距也不能將畫面拉進,林禹州看不清邵瓏寫的什么,不過影響不大,不管他寫什么都送不出去。 林禹州伸出左手抹了一下鏡面,邵瓏的影像消失,過了一會兒,上面浮現出一位穿著四爪蟒袍的英俊男子。 太和殿內,季盛彥若有所覺地朝虛空中看了一眼,他勾了勾嘴角,將注意力又轉回了大殿之上。 季琮跪在大殿中央,雖然他嘴里喊著冤枉,可對于馮唐擺出來的證據卻無從辯駁,刺殺事件他沒有直接參與,但人證和物證都將甄氏牽扯進來。 嘉隆帝幽幽地看著季琮,他將手里的奏折丟到地上,冷聲道:“即日起將三皇子幽禁在皇子府中,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他出來也不許任何人探視?!?/br> “父皇!”季琮往前一撲:“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啊,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父皇,還請您明查??!” 嘉隆帝偏過頭吼道:“拉下去?!?/br> 季琮被帶走后,大殿寂靜異常,大家都知道,刺殺事件甄家是罪魁禍首,宸貴妃干系重大,對她的懲處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