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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崔司文十分警惕的道:“他說以后想當警察?!?/br> “……”沉默片刻,孫建航嘴角抽了抽:“你以為鮮明樓的傀儡隨便就給了平民百姓?付筱鈴畢竟不是活人,她自己也說,以后要到后勤部上班,我們新建局員工的孩子,有陰陽眼,母親還是半個活人,長大了跑去當警察?你覺得合理嗎?” 崔司文認真思索后,得出結論:“合情合理欸?!?/br> 孫建航怒了:“怎么局里就要了你這么個叛徒!上次一睜眼睛就應該給你再打死,趕緊去去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去?!?/br> 崔司文舔著張清秀的臉靦腆一笑:“好嘞?!闭f完吹了聲口哨小跑走了。 望著那不老實的背影,一身新建局的制服都硬生生穿出了警服的錯覺,真明晃晃是個間諜,孫建航搖搖頭,覺得自己白頭發也要多了,要有機會,真該把崔司文派出去多多跑外勤,免得在這里礙眼。偏偏他之前對崔司文說的一點都沒騙人,最近非人類的犯罪率直線下降,社會安定的不能再安定了。 難道真是監獄長高調出行的結果? 孫建航深吸口氣,忍不住又翻出了手機,盯著屏幕心說,這小子每天山珍海味的,叫他出來吃個什么呢?唉,反正他吃什么都行,不然就吃個鍋貼吧,半年沒吃了。 …… 皇甫家熱衷交朋友,以前開辦什么社交聚會,起碼要找個由頭,最近是連由頭都懶得找了,請柬雪花一般隔三差五就出現在海京上流圈子的人手中,有時是商圈富豪,有時是慈善名流,有時是流量小生,大少爺大小姐,但無論請誰,就沒有不來的,儼然成了海京上流的一場社交狂歡,半個月后,連外地上流人士也加入了進來。 這些聚會形式不一,要求不一,地點不一,請的人也不一,但有兩點,有心人很快就覺察到了,一是每場都無比的奢靡,怎么花錢怎么來,而是請的貴賓里,有一個人,幾乎場場都來。 尤其這一位近日風頭最勁,幾乎超過了其他所有賓客,所到之處,無數目光圍繞著他,整個人宛如立在聚光燈下,一舉一動都被人細細揣摩,久久回味。 正如此時此刻,又一嶄新的會場堪稱金碧輝煌,小提琴悠揚的樂聲中,有頭有臉的上流人士再一次因皇甫家的召喚聚集在了一起,人們低聲交談,笑語歡聲,只是無論表面如何維持鎮定自若,其中有些美貌的異乎尋常的客人,還是將略帶恐懼、又躍躍欲試的目光落在宴會廳的角落處。 那里靜靜坐著一名年輕人類,此時沒有和任何人交談,目光出神似的放在眼前精致的點心上,遲遲沒有動作,那放松的神態,好像此時不是在名流聚集的派對上,而只是單純面對著酒店的餐桌一般。 如果放在平時,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給人一種少年人懶惰于社交的意味,但只有這位大大有名、現在幾乎無人不曉的監獄長,往那一坐,讓其他人忍不住感到忐忑不安,覺得他可能是皇甫家特意請來維持秩序的…… 其實經過這半個多月,趙奇秋也有點懷疑自己在別人眼里成了保安,不然為什么他都邀請的這么明顯了,跟自己搭話的人反而越來越少。 坐的累了,趙奇秋抬起手表看看時間。 今天營業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拍照人也被發現趕出去了,趙奇秋當下站起身,準備去趟洗手間就回去。 “聽說你現在滴酒不沾?”溫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趙奇秋正在擦手,聽到聲音先是精神一震,但等他分辨清楚來人,頓時失去了興趣,連話也懶得說,就準備和對方擦肩而過。 “奇秋!” 對方的聲線陡然加深,眼前一花,熟人已經擋在了面前。 “請問有什么事?”趙奇秋冷靜的問,對待鮮明海,最近越來越沒有耐心,畢竟打從黑匣子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鮮明海出現的頻率頓時大幅增加。 鮮明海抬手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一閃即逝。 和之前不一樣,鮮明海今天似乎思索的更久一些,連那故作溫柔的笑容也淡了不少:“趙奇秋,如果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對我,這個答案,需要什么條件才能交換呢?”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答案,”趙奇秋忍不住挑眉:“我應該怎么對你?” 鮮明海笑容不變,就連話的內容也不變,趙奇秋甚至光看他笑不達眼底的神色,就知道他要說什么—— “我們之前不是朋友嗎?” 趙奇秋不知道第幾次看到鮮明海這樣的神色,頓感頭疼不已,甚至內心也忍不住懷疑起來:難道鮮明海那時候真的把自己當朋友? 還是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和鮮明樓走的近,讓他執著于搶奪鮮明樓擁有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友情? 誰知腦海中剛劃過友情兩個字,趙奇秋就喉嚨一緊,某個黑暗的場景又雙叒叕刷新出來,后脊猛然涌上一陣尷尬,眉頭頓時皺的死緊,趙奇秋心不在焉道:“‘之前’太久遠了,如果我那時候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建議你也別往心里去?!?/br> 說完抬腳要走,小臂卻驟然一緊,趙奇秋不由有些驚訝的看著鮮明海,對方抓著他的力氣竟然不小。 “……你這是干什么?” 無論手下的力道有多重,鮮明海的神情卻依舊溫和友善:“趙奇秋,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容易看懂,能告訴我你剛才想到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