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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先前,就有人提出,假若林東清是被人害死,那殺他的人肯定是現在待在別墅里的人之一,所以才有現在的場面。 林釗的手下沒有吩咐一向安靜,其他人也沒有任何交流的想法,這樣越來越安靜的氛圍十分可怕,最終還是劉嬸慘白著臉去了趟書房,搬來一摞書放在茶幾上。 書是真好看,無所事事之時,林釗的人每人捧著一本仔細,往往在一頁上要停留許久,再被旁人一碰,猛然抬頭,才不自覺擦擦嘴角的口水。 大座鐘的指針挪移,天色逐漸黑暗下來。 趙奇秋手機都給玩沒電了,又沒人攔著他,便在客廳里走動走動,不知不覺走到偏廳。 果然有一扇開著的窗戶,越走近雨聲就越大,撲鼻的植被氣味從夜色中被拍打進來,趙奇秋撥開翻動的窗簾,看向外面的雨幕。 院里無比漆黑,黑的宛如外界無限大,屋內則無限小,吞噬人的夜色鋪天蓋地充斥著全部視野,大雨反而成了保護傘,隔離了玩具屋般飄搖的別墅和另一面狂野的山林。 也是他過于靠近紗窗,手上逐漸落了冰涼的雨水,濃烈的濕氣變得粘稠起來,甚至某個瞬間,風向變了,一股特殊的氣味被帶進了窗戶里—— 趙奇秋鳳眼瞬間狹了起來,再一抬眼,適才還沉沉的雨夜中出現了一處燈光。 像是從倉庫的小窗里透出,隱隱約約,燈光下還有人影來回,甚至人數還不少。 “……” 趙奇秋盯著那邊看了好半天,就連那燈光也覺察到了,小窗一點點挪移,變成了大窗。 昏暗的光線愈發明亮,其中的人影也愈發清晰,逐漸離靠在窗邊的他近了。 身后有人問道:“奇秋哥,在看什么???” 放下手里的窗簾回過頭,林東冬不知什么時候跟了出來,客廳的光線從他背后照過來,顯得林東冬臉上的陰影格外的濃重。 “外面好像有人,”趙奇秋笑了:“你過來,我們一起看?!?/br> “好??!”林東冬問也不問,答應的很爽快。 直到他一步步走過來,趙奇秋才看出,這時的林東冬走路姿勢和白天不同,有些奇怪,僵硬不說,還一瘸一拐,仿佛其中一條腿比另一條腿長似的。 走到近前,還差一點摔在趙奇秋身上。 一把將林東冬扶住,對方還不依不饒的往他身上倚靠,趙奇秋手中像落了個鐵坨一般,勾著他的手臂直往后退。 “怎么這么不小心,”趙奇秋平靜道:“站穩了,這紗窗可禁不住我們?!?/br> “奇秋哥,你眼花啦,”林東冬的聲帶似乎也跟著身體一起僵硬了:“你后邊哪有什么窗啊?!?/br> 一股巨力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傳來,趙奇秋整個身體幾乎像孩子一般被舉了起來,接下來腹部一痛,還不是普通的疼,而像是挨了一槍似的,令他不由自主悶哼一聲,與此同時,視野頃刻間變化,直到下一個零點一秒,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從窗口倒飛了出去! 頭臉瞬間被澆濕,耳邊風聲大作。 他身后一片漆黑,的確沒有什么窗戶,眼前卻有了,只見那逐漸變小的窗前,立著一個竹竿般的影子,對方正扶著窗沿,探出臉直勾勾的注視著他。 疼痛令趙奇秋的身體有瞬間的脫力,但頭腦卻還算清醒,余光看到自己身后的黑暗像是成了一層紙皮,猛地,他沖破了這層黑紙,進入了一片橙黃的亮光中。 身體狠狠砸在地面,趙奇秋倒抽一口涼氣,第一時間順從本能,捂住腹部蜷縮了起來。 “咳————”哈氣騰騰的在眼前化成白霧,四周溫度低的可怕。 媽的! 肋骨不會斷了吧,內出血? 四周明晃晃的,他落下的時候好像身邊有很多人,現在卻一只腳也沒見著,更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恩……”趙奇秋磨了磨后槽牙。 “疼嗎?” 一把懶散的女聲忽然響起。 “這幾年,你欺負他們也欺負的不少,算給你個教訓?!?/br> 女聲很陌生,趙奇秋從來沒有聽過,但那懶散又有些許惡趣味的口吻,他卻莫名感到似曾相識。 給個教訓? 口氣真不小啊。 趙奇秋沒回答,又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喘息著咽了口唾沫,抬起頭來。 面前站著一名風姿綽約的女人,或者說女孩。 穿著藍碎花的連衣裙,腳踏一雙硬邦邦的小皮鞋,皮膚白膩驚人,當那戲子般的手指撥弄鬢角時,微微偏過的腦袋后頭,大股發辮繞成一個順滑烏黑的磨盤。 對方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奇秋狼狽的模樣,而和她對視的瞬間,趙奇秋也不由的愣住了。 女人的五官和她的身形一樣精美纖巧,尤其一雙丹鳳眼,簡直讓趙奇秋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心說靠,這難道是什么心魔嗎,怎么這個女人他娘的跟我長得這么像? 光看眼睛,就好像在照鏡子一般,他每天都能見到一雙一模一樣的! 難道…… “媽?” “哈!” 女人哈哈大笑,如果她還是活的,這時候恐怕都笑死了。 看她笑的那個樣,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簡直充滿了得意忘形,趙奇秋明白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艱難的拍拍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又仔細摸摸肋骨,發現疼是疼了一些,但骨頭沒斷,不由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