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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面具的遮擋,熟悉的臉便再次出現在趙奇秋眼前,只是此時銳利的神色收斂起來,鮮明樓垂下視線,聲音沙啞的道: “我爸不歡迎我,還有許多記者跟蹤我,實習工資也沒發,我……在海京沒地方去?!?/br> 那示弱的神態,猶如一個普通的少年在向他人求助,趙奇秋頃刻間都有些忘了此人以往的惡劣行跡,甚至還有點上頭的懵了,不由自主道:“好,那你住這吧?!?/br> 王四娘:“……”你是影帝??! 趙小邱被野狗子放下,也一眨不眨的看著鮮明樓,那呆愣的神色,和王四娘如出一轍。 天邊果然泛青,趙奇秋轉身要走,這次換鮮明樓一愣,急忙出聲:“去哪?” 趙奇秋有些奇怪的看著他:“我rou身不在這,三天后我再回來?!?/br> 鮮明樓:“……” “對了,這里只有你一個人類,你要餓了,之前經過的那間就是廚房,估計點火得換符了。廚房里有冰箱,后院還有兩個冰柜……吃之前看看保質期?!?/br> 鮮明樓:“……” 趙奇秋自覺交代完了,終于可以走了,身后聽見模糊一聲:“我等你回來?!?/br> 第122章 青春不常在 趙奇秋剛回到rou身,已經感覺到身邊旁人的氣息,人他剛才回來就見到了,現在則本能的開始裝死。 “回來了?”耳邊響起毫無起伏的聲音。 不得已,趙奇秋眼皮掀開一條縫,林釗面無表情的搬椅子坐在床邊。 趙奇秋登時想就隱私的問題討論一番,林釗看著窗外道:“日出時間已經過了,天不亮你不回來。你想死嗎?” 趙奇秋舌尖話頭一轉:“大哥,讓我再住幾天,我不想走了,還是你家好?!?/br> 林釗依舊面無表情,那仿佛是“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魂,你還是給老子滾”的意思。 趙奇秋又道:“我保證這幾天不再離體?!?/br> “你的保證有用嗎?” 趙奇秋正想問那你想怎么辦,就見林釗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手表,慢條斯理的抓起趙奇秋的手腕,伴隨咔噠一聲,給他扣上,大小剛好。 這手表有些奇特,塑膠材質,像兒童手表,原本表盤的地方,此時是一個封閉的夾層,再看里面一張黃紙,明顯是符篆。 趙奇秋一看,咽了口唾沫:“這……沒必要吧?!?/br> 裝著定魂符的手表,這準備工作也太充分了! 林釗演示一般給他摘下手表,只聽滴滴滴滴的刺耳聲音在臥室里響起,林釗的手機也跟著鈴聲大作。 趙奇秋傻眼,那邊林釗親自又給他戴上,隨著警報聲消失,林釗難得露出微笑:“趙奇秋,假如我收到你摘下手表的消息,你就死定了?!?/br> 趙奇秋:“……你這是手銬吧?!?/br> 林釗:“你可以這么認為?!?/br> “你這是在踐踏我的人權?!?/br> “經過昨晚,你不配有人權?!?/br> 趙奇秋沉默片刻,開始討價還價:“那三天后我有事要出去一趟?!?/br> 林釗站起身:“你能老實三天再說?!?/br> 誰料趙奇秋還真老實了三天,第四天的早上,林釗大發慈悲摘下手表,并刻意對一旁的李培清道:“晚上八點給他戴上?!?/br> 趙奇秋:“白天怎么離體啊?!?/br> 林釗道:“不關我的事?!?/br> 趙奇秋道:“還好我早有準備?!彪S即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白布綁在頭上,白布當中寫著一個“孝”字,孝字兩邊對聯一般描著兩排蠅頭篆文,往沙發上一躺,趙奇秋撂下一句:“千萬別碰我?!本脱劬σ婚],安詳的生魂離體去了。 臨走前身后一陣雜亂的聲響,伴隨李培清的哀嚎:“大,大哥別,別沖動!他說——說不能碰他??!” 趙奇秋嗖一下趕緊閃人。 孝字當頭,陰氣迎人,趙奇秋登時感到晨光的威力減弱,一路上專走陰影下,很快也到了澄水寺別院里。 鮮明樓和衣在走廊角落睡了三天,身上穿的還是來時那套,四周的環境更十足的陌生,不時有他沒見過的妖物、鬼魂故意從眼前經過,可偏偏,這三天他竟然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安穩。 白天見得最多的,還屬野狗子和那屁大的男孩,二者只是忙碌的侍弄花草,并不和他說話。鮮明樓倒享受這種狀態,不時上去幫點小忙,也懶得說話。 終于,一大早,當流水般的念經聲響起,后院里給葡萄藤腳下除草的鮮明樓站起身,自然的走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在流水匯入的石缽旁,鮮明樓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個身影,腳步自己便停了下來。 青年雙目微垂,兩手合十,面容沉靜,皮膚白的透明一般,一句句經文從口中吐出,進入鮮明樓的耳中,每個字都圣潔無比,令人不由的飄飄然。晨光柔和的鋪陳在這庭院中,折射出的光線輕易就穿透了青年的身軀。 穿透? 鮮明樓猛然清醒,青年今天回來,竟然還是用生魂?在大白天?他就沒有感覺嗎?! 可王四娘同樣在院里,背影猶如一陣風就能吹走,發髻高挽,穿著不知哪個朝代的長裙——該是她的本來面貌,雙手合十,虔誠跪在青年身前的蒲團上。 從鮮明樓這角度看不到王四娘的神情,但那女鬼的后背卻在微微顫抖,顯然也在拼命抵御日光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