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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少爺,應該是二少爺吧!” “……有錢人的世界誰知道?!?/br> 又聽了幾句,吳丹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什么原配、后媽,什么繼承權,什么鮮明樓、鮮明海、鮮明鏡???難道鮮明樓不是黑匣子直播里那個永深市的怪物新人嗎,原來他不是父母雙亡沉迷送命,而是豪門恩怨離家出走??! 看來論壇資料要大換血了! 吳丹一摸口袋,拿出便簽本記了兩行,激動的不能自己。心說來新建局上班真是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短短一個晚上,不僅見到了監獄長大人本尊,還有這么多內幕! 伍百年在永深市救了鮮明樓就算了,鮮明樓竟然回到了海京,而且看他跟著伍百年的樣子,肯定是為了救命恩人啊,根本不是為了財產才回來,太可恥了,竟敢抱的那么緊,下次跟你拼了??! 吳丹滿面紅光,手里一空,便簽本沒了,他茫然抬頭,孫建航把便簽本扔給旁邊的下屬,也沒說話,夾著地圖就走了,只剩下組長笑瞇瞇的搖了搖便簽本:“一切消息禁止外傳?!?/br> 吳丹:“……”這都是些什么惡勢力??! —— 趙奇秋可算領略了四娘的車技,下車的時候才活過來,暈乎乎的揉了揉眉心,抬眼時澄水寺的大門已經在眼前。 鮮明樓下車后站在石階上,抬頭望著頭頂澄水寺三個字。 也是因為他戴著面具的緣故,趙奇秋總覺得他看什么都像傻瓜一樣專注。 滿山闃靜幽暗,只有洞開的大門里有燈光,四娘率先拾級而上,趙奇秋總不能不進家門,跟著走了幾步,身后也有了腳步聲,鮮明樓三步并作兩步登上臺階。 跨過門檻,踏上原來澄水寺的青磚地面,鮮明樓腳步猛地一頓。 眼前豁然波光粼粼,出現了大片的池塘。 池塘中央,兩排樸實無華的燈籠延伸出去,朦朧光線照著一條纖細的木質棧道,棧道直通亮堂的正殿,遠處屋檐廊角,幽靜古樸,寬闊的回廊寂靜無聲,一根根廊柱漸遠漸融入黑暗。 巨大池塘光澤如鏡,黑不見底,周圍植物生長則十分野蠻,有花有草,灌木叢生,雜亂的影子高高低低環抱著池塘,幾乎占滿了庭院的邊界,以至于唯一的道路就是池塘中央的棧橋。 鮮明樓呼吸不由停滯,眼前的景象宛如另一個空間,外界的一切嘈雜在這里都無法繼續存在,當踏進這里,輕易便令人感到被錯亂的時空所保護,澄水寺本身,就仿佛牢不可破的結界一般,這……是那個人居住的地方。 走了幾步,趙奇秋再次感覺到身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不過這一次,那種侵略感竟然消失不見,惹得他回頭看了一眼。 “你還來不來?”趙奇秋道。 鮮明樓一言不發跟上,木質棧道踩在腳下吱嘎作響,明明有三人,眼下卻只有他一個人的身體有重量。 周圍池水只有晚風掠過的波紋,沒有植物,也不見活物游動的跡象,可無意中,鮮明樓余光仿佛看到什么,不由注視過去,就只見棧道之下,再一次出現幾點細微的銀光,比螢火更小百倍,當鮮明樓注意到它們的時候,水面的反光都仿佛消失了,只有那點點微光,在下一秒,猶如銀筆在黑布上劃出痕跡,流星一般游過,形成數道銀線,很快又一起沉下去了。 妖怪? 為何感覺不到妖氣? 鮮明樓只微一停頓,便又跟了上去。 隨著深入,四周環境越發清幽,他默默觀察,越發覺得這里和他想象的伍百年生活的地方完全相同。 澄水寺取“澄清”之意,因山上泉眼,百年前一直叫“登水寺”,靈氣重啟前,這座寺廟順應時代,早就被私人承包,香火一年比一年旺盛,就連庭院的青石磚,也被打磨的光亮溫潤。 穿過一條厚重的廊道,前面的青年驀然站住腳步,注視著一旁的庭院。 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鮮明樓很快便覺察到,院中幾盞提燈雖發出暖黃微光,四周卻沒有任何飛蛾蚊蟲的痕跡。 這一處庭院的大小和正門口的池塘沒有可比性,但勝在小巧而精妙,充滿幽寂之情,園中植物生長雖茂盛,卻經過精心布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條潺潺細流蜿蜒穿過小院,涌進終點的石缽中。 水不斷從石缽粗糲的邊緣溢出,沖洗下方的石臺,又與溪流匯聚在一起,淅瀝瀝作響,在它不遠處,則砌著一處低矮的木臺,上面別無他物,只有一個蒲團。 鮮明樓緊緊注視著那不起眼的蒲團,腦海中已經閃過青年在上面閉目靜坐的模樣,心跳不由時快時慢,再一次感到口干舌燥,又不由慶幸自己此時仍戴著面具。 就聽身邊的青年道:“四姐,我的烤爐呢?” 鮮明樓:“……” 試圖加快腳步的王四娘只能回身干笑一聲:“給你放在后院了?!?/br> 趙奇秋默默盯著王四娘看了半天,希望后者能收到眼神里強烈的控訴和譴責,誰料這個死女人的良心絲毫沒有動搖,反而想趕緊把這茬揭過去,理直氣壯的道:“桌椅板凳,兩株葡萄,都給你移過去了,放心吧,這就帶你去看,我的大官人,妾還給你留了一片瓜地呢!” 趙奇秋:“……”一個男人怎么可以連這點自由都被剝奪,他已經習慣了在這個院子里吃燒烤、曬太陽、寫符篆、看閑書,離家幾天就被換一個地方,活人沒有人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