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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趙奇秋這次沒有生魂離體,而是給自己使了障眼法,施施然打車到了本市出名的一家夜總會“高壓藍”。 在這紙醉金迷的地段,夜店門口早已經排起長龍,數名黑衣安保在門口維持秩序,順便挑挑揀揀,對顧客的穿衣打扮乃至顏值都有要求。 來這里的更是熟客,都知道規矩,因此也很少有人會被攔下來。 趙奇秋向人流走去,因為實在過于擁擠,期間還和別人差點撞上。 沒想到才走了幾步,手腕猛然一緊,一股極大的力量傳來,趙奇秋被帶的轉過身,瞬間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只是此時對方的神情難以言喻,眼中堪稱地震,甚至抓著自己的手也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要不是趙奇秋感覺到那雙手已經在發抖,早就忍不住揮開他了。 兩人僵持好半天,到底是趙奇秋先開了口:“你打招呼的方式,比上次更特別了?!闭f完還是皺起了眉頭。 鮮明樓到底吃什么長大的,手勁也太大了吧,這次難道是想靠捏死他來發泄? 殊不知鮮明樓緊抿著唇,生怕自己一張口就會暴露顫抖的氣息。 鮮明樓內心的驚濤駭浪早已經化成陣陣肌rou的緊縮。他也看到了趙奇秋因為疼痛皺起的眉頭,可自己的意識無法控制身體,根本不能松開手! 他依舊不敢相信,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手下竟然能觸摸到對方,不是冰冷的,飄忽的,而是溫熱的,溫熱的血rou之軀! 眼前的是伍百年嗎,這又是什么,難道是某種新型傀儡? 他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又懷疑手上的觸感,更懷疑對面青年一出一進的呼吸是假的,微微起伏的胸口也是假的。 又過了可能有半分鐘那么久,趙奇秋看到鮮明樓仍然渾身僵硬的像是石頭,兩人傻站在路中間也實在有些顯眼,就干脆將鮮明樓拽進了一旁的巷道,剛巧有一座舊電箱擋住了他們。 嘭的一聲,趙奇秋將鮮明樓推在電箱的鐵皮上,看著神色驟變的鮮明樓。 他心想,不錯,最近幾天總抬眼看鮮明樓,現在算扳回一局。只是目前他倆身高已經差不多了,這小子可別再繼續長了。 兩人面對面站著,鮮明樓終于緩緩的、艱難的松開了趙奇秋的手腕。 趙奇秋舒了口氣,活動了一下生疼的部位,就聽鮮明樓干澀到極致的聲音道:“你……怎么回事?” “你又怎么回事?”趙奇秋納悶:“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干什么?” “……我去那邊,”鮮明樓下巴微微點了點外頭那條綿綿不絕的長隊。 趙奇秋原本想說你年齡夠了嗎就去夜總會,后來一晃神想起來,今天下午開會好像提到夜店什么的,只是討論太激烈,吵吵嚷嚷的,他也沒仔細聽。 當下便沒說話,只心里相當為難,總覺得和鮮明樓在一起,好像真有點不方便。 對方畢竟年齡不大,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帶壞??? 灼熱到無法忽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趙奇秋回看鮮明樓,頓時心里一突。 鮮明樓在暗處,那雙眼深處卻宛如藏著什么野物一般,發出薄亮的光: “這是你本人,是你的rou身?” 趙奇秋有心騙騙他,可也只能想想,好在自己現在用的是障眼法,模樣還是伍百年的樣子,他也看不出什么,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 于是簡單的道:“是我?!?/br> 鮮明樓的呼吸陡然加重,他自己都沒注意,胸口也跟著起伏兩下,甚至整個人向后躲避似的退去,好在退無可退,身后就是電箱,穩住了他的腳步。 ;;; 鮮明樓再次開口,喉嚨已經極為沙?。骸澳阍趺丛谶@?!?/br> 怎么也在永深市,怎么也在這條街上,怎么也在夜總會門口?!你怎么會用rou身出來,怎么會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有,你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趙奇秋道:“我也去那?!?/br> “夜總會?” 趙奇秋微微點頭。 鮮明樓道:“你就這么進去?” 趙奇秋的穿著實在很簡單,簡單的像是大街上尋常的上班族,實在過于正經了,這樣的打扮很可能進不去。 鮮明樓卻不覺得有什么奇怪,因為伍百年穿著始終如一,可見他是個對外在不甚在意的人,對亂七八糟的場合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趙奇秋一看鮮明樓,發現對方雖然依舊是一身黑,但款式確實有變化,和運動服之類的完全不沾邊,光襯衣質地就令人感到一股十足的禁欲氣息。 暗中倒抽一口涼氣,趙奇秋突然發覺,眼前的鮮明樓,和長大成熟后的鮮明樓,已經開始有八九分相像了。 趕緊轉移注意力,趙奇秋道:“這你不用擔心?!闭f著,他繞過鮮明樓,向外頭走去。 趙奇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著,于是抬手解開了領口兩顆扣子,順便將袖口揙了上去,又隨意掖了下上衣,再整理整理,人已經走出了小巷。 “夜總會……我還挺熟的?!?/br> 看著青年走出小巷的那一刻,鮮明樓再也無法承受,突然捂住胸口彎下了腰。 他一手撐著膝蓋,感覺到渾身都在發軟。 還有他的心跳……為什么這么劇烈? 這次見面,他好像輸的比上次還慘,還要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