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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動作頓了頓,哐一聲關上了車門,卡車絕塵而去。 趙奇秋目送卡車遠去,幾頭驢給二十萬連問都不問一聲,這怪事也太猖獗了,顯然是因為根本沒人發覺其中貓膩,所以什么人都能勝任這份工作! “走吧,”鮮明樓放下手機,一輛有點眼熟的車恰好停在旁邊,車窗降下來,車里坐的是秦秉書家的司機,上次送他們去療養院的那位。 司機有些忐忑的摸了摸方向盤,等兩人上車,聽到鮮明樓說:“跟上前面那輛卡車?!毖壑懈冻黾拥墓饷?。 趙奇秋:“叔, 這可是給新建局辦事,回頭我報告里記你一功?!?/br> 司機聞言神情更加嚴肅正經:“我沒想那么多,我就想把事情給你們辦好?!?/br> “回頭記者問你,你就可以這么說?!壁w奇秋豎起大拇指。 司機大叔忍不住咧嘴,上了高架橋,趙奇秋被鮮明樓拉回來按在后座上。 “你能不能歇一會兒?!?/br> 趙奇秋余光中窗外一道影子一閃而過,仔細一看,鮮明樓的傀儡在高架橋旁茂盛的樹枝間游蕩,不遠不近的墜在卡車后頭。鮮明樓則閉上眼,似乎是打算閉目養神。 算是上了雙保險,趙奇秋放心了,心說鮮明樓真是深諳加班養生之道。 畢竟誰像他們,剛出院就給自己找麻煩,看鮮明樓眼底都有些發青,不知道一會兒要是猝死了還算不算工傷。 車越開越遠,直到看到金河大橋,司機才有些猶豫的道:“那車好像要走鳳深公路?!?/br> 趙奇秋彎腰打開車上的儲物柜,看到里頭有幾瓶進口礦泉水,幾瓶啤酒,還有些餅干之類的零食。知道秦秉書會享受,自覺的把礦泉水往出拿,又遞給鮮明樓一瓶。 鮮明樓醒了過來,臉色并沒有好多少,正要擰開瓶蓋,懷里又被塞進兩瓶。 “先拿著,待會兒有用,我們快到了?!?/br> 司機還有些不明所以,沒想到遠處的卡車果然沒有上公路,反而順著一條岔路越開越偏僻,四周植被逐漸茂盛,人也越來越少,幾人都猜到了那車要開到哪去。 “肯定是下河倉庫,”司機大叔越開越慢:“從鳳深公路下來的貨車有好多會去那邊卸貨。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被發現了?!?/br> “停車吧,”鮮明樓也不喝了,把礦泉水都用袖里乾坤裝起來,和趙奇秋在路邊下了車。 兩人動作都很快,直接從綠化帶長成的小樹林中穿過,沒多久就找到了地方,更沒有任何人察覺。 可趙奇秋剛站定就覺得脖子后頭有點發毛,不由縮了縮脖子,抬頭一看,赫然發現鮮明樓的傀儡就悄無聲息的攀在頭頂的樹枝上。 趙奇秋瞬間理解了上次季福的感受,頭頂冒黑線道:“能不能讓它下來,你到底怎么教的,你養的這是傀儡啊,還是猴子???” 鮮明樓道:“不能。就那么教的。猴子?!?/br> “……”總感覺我是在自己罵自己。 兩人壓低眼前的樹枝,看到前方不遠處一間偌大的倉庫,此時閘門半卷,高度僅能容納人走進去,所以卡車就停在外邊。 車一停,那些驢都不叫喚了,車斗上的鐵鎖打開的時候,還能看見里面的幾頭驢齊齊縮在深處不肯出來,直到卡車司機狠狠的敲打鐵皮,才跺腳小跑的顛出來。 卡車司機牽著幾頭驢的繩索,點頭哈腰的將繩索交接給同伴。 趙奇秋和鮮明鏡看的分明,守在倉庫的這個人不像卡車司機土里土氣,相反, 渾身穿著講究,也整潔干凈,倒像個中產階級。面對卡車司機,倉庫看守神情淡淡的倨傲,而且趙奇秋注意到,倉庫看守一接過繩子,就將那頭懷孕的母驢和其他驢分開來。 小美驢原本還在叫喚,十分不情愿被那人牽走,當繩子一遞過去,就驚慌的邊后退邊尥蹶子,可惜肚子太大,更沒什么殺傷力。 倉庫看守甚至笑了笑,湊到母驢耳邊說了句什么,幾秒鐘的工夫,母驢就妥協了,不再掙扎。 兩人交接貨物的速度很快,幾分鐘不到,空了的卡車就重新蒙上布蓋原路折返。 這個時候,要說這些驢沒有古怪,也沒人會信了。 卡車走后,鮮明樓和趙奇秋默契的留在原地沒動,過了五分鐘左右,淡淡的妖氣傳來,倉庫那頭的金河水里,游上來了一條蛇,上岸后極快的爬向倉庫。 趙奇秋和鮮明樓在妖氣出現時,立刻用了障眼法,這才能繼續看下去。 河里出來的蛇妖宛如驗貨人一般的角色,進去倉庫后沒多久就離開了,且那名倉庫看守,一直將蛇送到河邊才回來。 幾分鐘后,趙奇秋和鮮明樓向那間倉庫摸去。 趙奇秋耳朵貼近卷閘門聽了聽,確認看守就在門邊不遠處,鮮明樓示意他讓開點。 一道影子從天而降,只聽哐一聲巨響,眼前的卷閘門頃刻間破開一個大洞,里面的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四仰八叉的昏死過去。 所有驢一齊瘋狂的叫了起來。 尤其是那頭美驢,死命的掙著繩子,眼淚又吧嗒吧嗒砸在水泥地上。 把驢繩子都松開,趙奇秋左右找了找,恰好看守有一口小鋁鍋,他將車上拿的礦泉水倒進了鍋里,端到驢嘴邊。 小美驢感激的看了趙奇秋一眼,隨即仿佛有三天三夜沒有喝水了一般,嘴扎在鍋里喝的嘩嘩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