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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對面坐著,分明是新的一局,但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仿佛凝固了。 突然,鮮明鏡道:“我后悔了?!?/br> 趙奇秋有氣無力:“嗯?你后悔什么?” “我們應該賭點別的?!?/br> 趙奇秋:“……” 李培清:“……” 王者鮮明鏡享受著這份安靜,直到已經被紙條貼滿、完全看不到臉的李培清拍了拍趙奇秋的膝蓋:“奇秋,你,你餓不餓?” 趙奇秋揉著太陽xue:“啊,怪不得頭有點暈,原來是餓的……快去打飯,我難受,要先躺一躺?!?/br> 說著放下了手里的牌,伸開腿側躺下了。 “對,對,”李培清道:“你……身體還,沒好,別,別勉強?!闭f著也放下了手里的牌,體貼的拉起毯子,給趙奇秋蓋上了。 鮮明鏡面無表情的取掉臉上中午貼的那幾張紙條,隨手撥拉幾下兩人放下的牌,發出一聲嗤笑。 趙奇秋:“啊,頭好疼,你怎么還不走?” 鮮明鏡慢悠悠的從褲兜后面掏出手機,大拇指啪的翻開蓋子,攝像頭對著滿臉紙條趙奇秋,下一秒,閃光燈亮了起來。 趙奇秋抬頭一看,和手機大眼瞪小眼。 閃光燈又一閃。 “你——”趙奇秋攥毛毯:“手機不想要了?” 鮮明鏡:“呵?!?/br> 趙奇秋心道哎呦我擦,大佬竟然這么主動! 病床上頓時傳來混亂的聲響,正穿鞋的李培清回頭一看,趕緊撲了回去:“欸————你們,干,干什么?!喂,別——打架啊啊??!” 李培清兩把扯掉臉上的紙條,試圖把扭成一團的兩人撕開,結果崩潰的發覺,這兩個小兔崽子力氣竟然都這么大,他一個成年人,根本插不進去手??! 撕拉—— 三人同時停下來。 趙奇秋低頭看向瞬間變得傷風敗俗的自己,半個膀子完全露在外面,病號服被一分兩半,順著破布看過去,李培清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 李培清露出深深懷疑的神色,心道,嗯,他的力氣明明也不小??!表面上非常愧疚的看向趙奇秋:“對不……” 趙奇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干什么?!” 話一出口,李培清就像受了刺激似的,猛地攥起拳頭。 撕拉—— 寂靜中,李培清輕輕松開手,把徹底分家的破衣服給趙奇秋搭回肩上,咳了一聲道:“……不準,不準學我!” “……” 太陽已經快落山,一股陰森森的寒風呼的從窗外吹進來,好巧不巧,吹在趙奇秋身上,那半片病號服便輕飄飄的再一次一分兩半,徹底滑下肩膀。 趙奇秋:“……”四姐,想聽大悲咒嗎。 鮮明鏡面無表情的去摸手機,突然,一個枕頭從天而降,死死按在了他臉上。 趙奇秋:“你給我哥屋恩——” 打牌日最后以非常暴力的方式結束了,鮮明鏡走的時候滿頭都是弄臟的大米飯,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人蓋上去的,趙奇秋得意的想。 晚飯后李培清被林釗叫走,應該是俱樂部那邊加班,而鮮明鏡恐怕在洗澡,護士也查過房,趙奇秋把病房門一反鎖,王四娘自己來了。 王四娘今天一出場就含羞帶怯,眼含秋水的看著趙奇秋:“小官人……”一副我看了你的膀子就會對你負責的樣子。 “四姐,你這樣真的是犯法的,”趙奇秋道:“三年起步最高無期,知道嗎?” 王四娘喉嚨滾動了一下,巧笑嫣然的準備穿墻離開。 “那邊也不行?!壁w奇秋露出善意的笑容:“無期哦!” 宮裝女子硬生生換了個方向,穿門離開了。 這下徹底清凈了,趙奇秋也要抓緊處理一些歷史遺留問題。 他站在病房中央,閉目片刻,腳下便緩緩的起了風,梵音從遙遠的天外飄來,沉重的鎖鏈丁零當啷陣陣作響,仿佛隔著厚厚的棉花,聽不真切。到了某個瞬間,趙奇秋抬手抓住了面前空氣中的什么東西,使勁一拉,猶如打開了一扇看不見的大門,那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瞬間變的清晰無比,仿佛就在耳邊。 趙奇秋往前方邁出一步,整個身體便消失了。 哈雷摩托在坡道上轟鳴前進,越走越高,總算,趙奇秋到了一間牢房門前,隨著他站定腳步,六邊形的門上浮現出了濃稠的褐色。 趙奇秋輕松的神色不由凝重起來。 黃橙紅黑,象征犯人的四個等級,但他早已經提前整理過,為了方便區別監獄里面和外面,他的隨身監獄里沒有紅色,所以眼前的這間褐色的牢房,其實關押的是紅色等級的犯人。 一般的犯人都是橙色。其實,這所監獄有某種奇怪的等級制度,要是放在人類社會,那橙色和紅色的區別,幾乎就是無罪和直接死刑一樣。 紅色往往意味著殺千人到殺萬人不等,被判到紅牢房的犯人,往往是真正的窮兇極惡,罪大惡極。 趙奇秋臉上再沒有一絲笑模樣,嘆了口氣,微微垂眸,隨著蕩漾的褐色水波,踏進了這間牢房。 黑色的海京市再一次出現在眼前,和陰陽夾縫中的城市一模一樣,根本無法分辨真假。寬闊的街道,厚厚的云層,朦朧的月光,趙奇秋孤身一人站在一個有些眼熟的十字路口,遠遠的傳來某種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