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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門邊上有人渾身一顫,大叫道:“呂,呂記者!” “別喊,小點兒聲!”呂妍趕忙道,同時放下手里的打火機盒,走到玻璃門邊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出去。 一看之下,呂妍都愣住了,好半天才道:“那,那是?快!把手電筒拿過來!” 原本想用打火機,但打火機的火苗打出來竟然是藍色的,一點溫度都沒有,而且很快就會自行熄滅,讓她的心都涼了半截兒,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手電筒了。 有人立馬找到手電,裝上新電池,遞給了呂妍。呂妍抬頭一看,是鮮明鏡。 靠近了門口,少年的面容更清楚,非常精致的模樣,尤其是鮮明鏡的神色,超出年齡的冷靜,甚至有點冷漠,像是對眼下的情況完全不感到擔憂。 呂妍心里忽然一定,接過手電筒。 “小心,”鮮明鏡同樣看著外面,破天荒沒有用嘲諷的口氣。 呂妍點點頭,將手電朝著外面,深吸一口氣,手指一推,打開了它。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手電沒亮。 呂妍使勁晃了晃,依舊沒亮,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失望,咔噠一聲,最后一根插板線被剪斷,超市門重新打開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像是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湊到門邊,使勁往外瞅,有人遲疑著道:“真不是眼花吧,那是人吧?” 只見和小超市隔條馬路,也有一隊小心翼翼的人影,正貼著樓層的陰影前進,呂妍覺得是人,但眼下種種極端異常的情況,破天荒的有點不敢承認。 鮮明鏡站了起來:“我去看看?!?/br> “不行!”呂妍本能的拒絕,抬手去攔鮮明鏡,但這孩子像是不知道什么是恐懼,絲毫不帶猶豫,話說完人已經推開門,面無表情的從門縫里出去了。 或許呂妍臉色實在有點難看,旁邊一個人勸道:“呂記者,讓他去吧,說實在的,這孩子留在這我,我才覺得有點滲人。你就聽聽他說的那些話……” “對啊呂記者,他自己跑出去的,管他干什么?” “再說他還帶著不知道什么東西,把他留在這,才會害了我們?!?/br> “欸,你們別這么想,我們就當他去給我們探探路,年輕人也靈活嘛?!?/br> 呂妍始終沒說話,鏡片后的眼里到底露出擔憂來。拋去別的不說,鮮明鏡畢竟是個十三四歲的未成年人,而眼下情況著實讓人害怕,他們這些大人,因為自己的恐懼,才故意不想管他的死活吧! 想著,呂妍都覺得自己有些時候想法很天真,很多余。暗罵了一句,拉開門甩下一句:“我馬上回來?!本土粝履切┳钄r的聲音沖了出去。 直到彎腰跑了幾步她才想到,萬一鮮明鏡說的是對的,他們這些人已經死了,那她死了還要管別人的閑事,難道不應該上天堂嗎,可現在這個鬼地方,看起來分明像是地獄??! “死——?” 萬萬沒想到,幾分鐘后,呂妍已經回到了小超市,旁邊站著幾個人,都是她和鮮明鏡帶回來的,此時居中一個瘦小的老頭,是這群外來者的領導,正對著超市里的人神色倨傲的說道:“沒錯,你們就快死了,貧道也不能保證什么,既不能保證帶你們所有人回去,也不能保證讓你們全部活下來,只能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聽到了嗎?” 超市里的人差點激動的流眼淚:“天師,你是說,你說我們還有救嗎,還能回去嗎?!” “唔——”張天德環視著超市里這么多人,說了一句:“我看懸?!?/br> 這話一出,人群立馬炸了鍋。 “什么?” “到底能不能?!” “不是說是什么有關部門的,專門來解救我們的嗎?到底靠不靠譜?!” 張天德身穿法袍,頭發用一根木簪子束在頭頂,神態嚴肅,同時兩只眼皮上都有一道黑紅的痕跡,聯想往日的傳說,眾人都猜測是什么動物的血,只是看起來像是化了濃妝,有幾分滑稽。 而這位“天師”旁邊,站著幾個同樣穿著的年輕人,長得高大,左邊兩把桃木劍,右邊三個羅盤,七八個令旗,衣服底下鼓鼓囊囊,又像穿著防彈衣,長袍外面還專門縫著不少黃色符篆,尤其是一個槍套,牢牢背在胸前,頗有內褲外穿之感。 這些人眼皮上也有不知名的血跡,看著比起異能人士,更像張天德雇來的保鏢。 在場的人已經聽過了解釋,依舊對真實情況懵懵懂懂,只知道自己現在是“幽靈”狀態,而眼前的張天德等人卻是活生生的人,用了特殊的辦法才來到這里。 還有,這些身上插滿了桃木劍的道士,也是有組織的,來自一個前天剛成立的官方辦事處,目的就是到這里來解救他們。 “胡說!”張天德呵斥道:“不是我法力不足!是你們人太多了,貧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生魂聚在一起,按理說,你們每個人都是分開的,莫不是又出了什么變故……言而總之,貧道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救你們!” 看他發怒,眾人立馬乖順了許多。 “行了,少耽誤時間,”張天德道:“當務之急是你們回到……” 還沒說完,忽然聽到有人道:“有光!” 張天德帶來的幾人聞言頓時就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原地跳了起來,眨眼間各自鉆進了隱蔽的角落里,張天德更是滋溜一下跳進了收銀臺后面,一下子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