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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奇秋心里這才有些恍惚,永無止境他懂,五百年這個數字就太具體了,想了想說道:“我能做到?!?/br> 因為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做到”,一無所有,而只要他做到了,真是什么都有了。 “先別夸下???,”牌位上微光閃爍,對方道:“五百年很長?!?/br> 趙奇秋最后彎下腰,腦袋磕在地上,很重一聲悶響,他道:“知道了?!?/br> 牌位在他眼前破碎開來,老祖宗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趙奇秋了了最大的一樁心事,走出祠堂的時候簡直神清氣爽,只是四周植物密密麻麻,藤蔓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大部分地方地面都看不到,很難走動,他費了不少工夫才終于分清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往山下去。 四周靜的可怕,這股安靜勁兒倒是提醒了趙奇秋,還有件事沒辦。 此時他腦海中已經隱隱多出了什么,能感覺到那種奇異的聯系,這種聯系他上輩子就十分熟悉,甚至使用它還是不久前的事。 趙奇秋站著不走了,想了想,抬起手在空中輕輕一招—— 一陣清風,憑空從四面八方向他涌來,擦過他的耳鬢,鉆入他的衣擺,趙奇秋豎著耳朵聽了聽。 沒過多久,趙奇秋瞇起眼,再次抬手,從空中一抓,握了拳頭,一根黃色的絲線在他指尖一閃而過。 在抓住的那一瞬間,絲線的另一頭仿佛深入了林子。 趙奇秋也不下山了,攥著拳頭就摸了過去。 走了有二十分鐘,四周溫度越來越低,變得又濕又冷,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逐漸彌散在周圍,趙奇秋松開拳頭,任憑手里的路引消散。 對方應該是受了傷,呼呼聲仿佛風箱,從伸手不見五指的林間傳出,卷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趙奇秋的到來明顯驚動了它,喘息聲在下一秒就停止了,只有深不見底的樹林,像是一個黑洞對著他。 趙奇秋抬頭看看,腳步往后退了退,就在這時,隨著他的步伐,那不見底的黑洞無聲無息的滑了出來。 趙奇秋腳步往旁邊挪了挪,那黑洞也往旁邊一挪,趙奇秋一直后退,那黑洞就一直向前。 月光在這時從頭頂的樹梢漏進來,趙奇秋清晰的看到,數不清的獠牙就長在黑洞的邊緣。 目測直徑有三米的巨嘴,全指望獵物自己掉進去,真是天真無邪。 咔嚓一聲脆響,趙奇秋腳下的樹枝適時斷裂開來。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剎那間,一切都變了,一聲可怕的嘶吼從那東西的喉嚨深處,像一陣狂風席卷了趙奇秋,巨大的影子猛的向他撲了過來。 嘩啷啷啷啷啷—— 狂風大作,撞擊聲連成一片,大樹當場折斷,最詭異的是,空氣中響起嘩嘩鎖鏈的聲音,帶著遙遠的回音,好像眼前的怪物在一個比它更大數倍的無形盒子里掙扎一般。 終于,一切平息下來,趙奇秋在旁邊都等累了。 他緩緩從陰影里走出來,深諳這個時候不要逼逼的道理,徑直走向了被四面八方來的鎖鏈捆成粽子的大蛇。 趙奇秋圍繞它轉了一圈,沒找著腦袋,皺著眉頭想到,這鎖鏈不太實用。 下一秒,一長串從地下深處冒出來、有成人大腿那么粗的鐵鏈,突然發光,像是幾節LED燈管。 幾乎同時,那巨蛇就再一次扭動起來,震壞了好幾節光源,光線又暗了暗。 但不用等它再發瘋,趙奇秋已經找著了蛇頭,僅是一個念頭,更多的鎖鏈從泥土里、從樹干上,甚至空氣中憑空出現,把巨蛇活生生捆成了一顆球。 趙奇秋又抬起手,黑暗的空氣里登時冒出數不清的金色顆粒,閃電般匯聚起來,最終在趙奇秋手指合攏時,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圓圈。 蛇頭單獨留了出來,被幾根兇殘的鏈子勒的高高揚起。 趙奇秋走過去,圓圈越靠近蛇頭,就變的越大,最后趙奇秋有點夠不著,就像是地攤上套圈一樣,抬胳膊一扔,把圈套在了蛇頭上。 蛇突然大叫道:“饒命!” 趙奇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那上頭還有不少劃痕,都是之前在幻覺中上山弄的。 此時算是告一段落,引路的絲線再次出現,趙奇秋伸出手,絲線就在他手上織成了一張黃色的卡片。 趙奇秋借著LED燈管仔細看了看,與此同時,蛇頸上的金項圈越收越緊,捆著它的鎖鏈卻在一點點松開,嘩嘩作響的縮回虛空中,僅留下了幾根,巨蛇像擰麻花一樣懸在了趙奇秋面前。 趙奇秋看著卡片,琢磨道:“傷人三十,吃六人……”不會吧,這蛇都這么大齡了,竟然只是繡花枕頭,怪不得黃牌。 黃、橙、紅、黑,象征著罪責的嚴重性,通常和殺人多少掛鉤,這蛇是黃牌,說明它殺的人并不多,但也算是惡勢力一股,放在人類社會,妥妥的連環殺手。 趙奇秋道:“你行兇作亂,有什么要辯解的嗎?” “我……”那蛇還有點懵,但不妨礙它害怕:“我——” 趙奇秋突然打斷道:“剛才打我的是你沒錯吧?” 蛇更迷茫了,它隱隱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戴著的東西十分可怕,根本不敢造次,只能點頭。 趙奇秋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蛇艱難的張開大嘴,傳出了混亂重疊的聲音,像是小孩,又像是大人:“我叫……二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