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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故意將語速放的很慢,向神刀制造著壓迫感。 門口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言不發,太郎太刀不笑的時候,格外具有壓迫力,大概是被長久供奉的緣故,他的神情里都是神佛一樣端莊而冷淡的高高在上。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欺騙、背叛,我不介意他的不誠實,只是這樣的不誠實給他的承諾打上了大大的問號?!卑资€很應景地用手比了個問號的姿勢,突兀地笑起來,“簡而言之,就是我們覺得他實在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太不可信啦?!?/br> “所以要來清除掉已經知道你們的秘密的人?”大太刀緩慢地接上。 白石輕快地打了個響指,一臉孺子可教的欣慰:“聰明!” 他甚至沒有再多說什么,連一點預兆都沒有的,將手中的一振短刀揚手拋擲出去—— 這次,他沒有伸手去接。 爐子里的火焰猛然一跳,橘色的火苗瞬間就吞噬了短刀的軀體,鍛刀室內仿佛驟然間起了風,有無聲的靈魂在嚎叫慟哭,但這動靜只出現了短暫的一瞬,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一切又恢復了剛才的模樣。 只是除了白石手里的空空如也。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太郎太刀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血液霎時間泵到了頭頂,guntang的血和冰冷的意識在交匯碰撞,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指正在輕微地顫抖。 ——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振短刀的模樣。 白石咂咂嘴,低頭去摸懷里另外的短刀,大太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止住混亂的思緒,他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從自己緊抓著門框的手上傳來,但他此刻沒有什么心思去注意這個:“等一下……你,您……主君此刻不在本丸,您想要一網打盡的目的已經達不到了,比起樹立一個敵人,試試看合作不是更好嗎?!” 大太刀發誓,這些干巴巴的話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能說服白石的臺詞了,向來木訥的付喪神從未這么痛恨自己不能做到舌燦蓮花。 如果此刻在這里的是三日月宗近,藥研藤四郎……或者鶴丸國永,加州清光,哪怕是他那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弟弟,應該都會做的比他好吧? 白石故作驚訝地挑起眉頭:“哦呀,還能提出合作嗎?不過就我對那孩子的觀察來看,以他對你們的重視,我已經不能再獲得與他合作的資格了吧?” 他說著,眼睛示意性地往那簇火苗里一瞥。 太郎太刀一時間語塞,就見白石笑瞇瞇地拿起一振短刀,在手里掂了掂,掃了一眼:“喲,是藥研藤四郎啊,是個好孩子呢?!?/br> 他說著贊揚的話,手里卻像是扔一塊無足輕重的石頭一樣,將短刀往火里一拋。 和付喪神降臨時櫻花旖旎的場景不同,神明的離去平淡得過了頭,神刀這才恍惚發現,剛才那短暫的風大概不是他的錯覺,因為此刻又有悲傷的慟哭與他的靈魂產生了共振。 還是短到仿若錯覺的一剎那。 大太刀在不可遏制地顫抖。 他這才猛然意識到一個事實,白石大約,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無論用什么理由,都阻擋不了這個惡鬼般的人類今天將要犯下的罪行。 ……等主君回來,看到空蕩蕩的本丸,會很傷心吧。 預知到自己的命運后,太郎太刀反而失去了所有的憤怒,只是忽而這么想到。 他低著頭,像是終于認命了一樣,白石也失去了對他的興趣,隨意地將手里的短刀全部往火里一擲。 這簡直是,太過于輕描淡寫的死亡了。 刀劍,就算要迎來終末,也不應當是由這樣卑劣的小人帶來的。 靈力在身體里如刀鋒般游走,大太刀慢慢抬起手,他的眼眶有些濕熱,有腥熱的液體沖破了軀體的束縛流淌下來,神刀平靜地抬起手,他的身體在逐漸崩毀,同時,一振曲線優美凌厲的大太刀在虛空中逐漸凝實,在白石驚愕的余光里,落下了煌煌如烈日墜落的一刀! 這是何其輝煌壯美的一刀,如同天穹的懷抱里迸濺出來的霞光,神社古剎里無數個燃燒的朝夕中割裂出來的晨火,咆哮吶喊著掠過大地的山風,這是借著天地的壯麗而揮出的一刀,滿含著神明的悲慟與憤怒。 白石下意識地反手拔刀想去抵擋著避無可避的一刀,但比他的動作更快的是霞光山風的余暉,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胸腹皮rou被凌厲的刀鋒所割裂,接下去就是肌rou、骨骼、內臟…… 死亡的氣息靠近了他的面頰。 “咚——” 另一聲沉重的撞擊響了起來。 白石被突如其來的大力撞飛了出去,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才撞在墻壁邊停了下來,他張開嘴,吐出一大口血,視線艱難地往下,看見自己身體上被割裂出的巨大傷口,隱隱能看見里面的骨骼,但是不到死的地步。 他松了口氣,轉移視線,看見了擋住那一刀的人。 穿著破舊僧衣的和尚低眉斂目,雙手握著禪杖正正好抵住大太刀的刀刃,他看上去神情平淡游刃有余,但是雙臂隆起的肌rou和手背上凸顯的青筋都顯示著他此刻并不輕松。 他腳邊散落著十幾振長短不一的刀劍,大概是見到情況危急就沖了過來,刀劍隨手扔了一地。 在神明和人類無聲僵持的局面里,白石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手掌下合不攏的皮rou還在汩汩淌血,他忽然笑了起來,邊笑邊吐出一口血紅的唾沫:“我改變主意了,比起就這樣銷毀你們,讓你們看著你們的主人為你們而死,是不是更有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