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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點變化的,就是赤青組兩組的關系,好像微妙地好了不少。 伏見強行從腦子里抹去被草薙在商場遇到后抓為苦力的經歷,臉色陰沉了一點。 就在他們發呆的發呆,吵架的吵架的時候,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頭去看,撥開草叢走出來的是一個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少女,長長的頭發簡單地用紅繩扎起,披在脊背上,寬大的袖子下露出一只白皙的手提著一盞沒有點亮的紙皮燈籠。 她見到這里有這么多人,也不由得驚了一下,然后斂起袖子,端正地對他們彎腰行禮:“諸位是來探望泉少爺的嗎?” 她看了看墳前堆起的那些花兒,嘴角露出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笑容,但那種熟悉轉瞬即逝,快到草薙以為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真漂亮……那些花?!?/br> 草薙條件反射性地拉開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啊……是這樣沒錯,沒想到山里竟然也會有這么漂亮的姑娘,請問您……” 少女直起身體,有些害羞似略略低頭:“我是在國常路家神社侍奉的巫女,快要入夜了,來給泉少爺點個燈?!?/br> “點燈?” 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了她手里那盞燈上。 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少女以袖掩唇:“就是它。這是國常路家族的規矩,人去世后要在墳前點燈,有燈光的指引,就會有回來的那一天哦,神社已經為國常路家族成員做這樣的事情很多年啦?!?/br> 她有點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而且,和諸位一樣,我也是順便來探望舊友的?!?/br> 這個少女的模樣實在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草薙緊緊蹙著眉頭,感覺腦子里有什么東西橫沖直撞又找不到頭緒,只能咬著煙頭為難地盯著這個忽然出現的女孩子。 來看望舊友?是神宮寺的朋友嗎?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一旁的宗像微微瞇起眼睛,深紫泛藍的瞳孔里是細微泛濫的波紋。 十束牽著安娜的手忽然一緊,他其實不太相信這些神鬼之說,但是神宮寺泉去世當日重復的那句話始終讓他耿耿于懷,以至于他完全沒有把少女說的后面一句話聽進去:“那……死去的人真的能回來嗎?那豈不是……” 他的聲音艱難地卡住了,他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是想要神宮寺回來嗎?可是死而復生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存在…… 長發白膚的巫女忽然彎起了眼睛,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別的人當然不行啊。但是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個開始,所以不用為他擔心?!?/br> 她曼聲重復了一遍:“不用擔心喲?!?/br> 熟悉的話語再次響起在耳邊,十束睜大了眼睛,急切地往前邁了一步:“你怎么——” 那個少女卻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將燈籠放在花束邊,再次行禮:“那么,我先走了,期待與諸君再見?!?/br> 她話音剛落,山間驟然起了大風,等風止歇,眾人再次看去,那個少女已經不見。 “這……” 十束滿心的雜亂,安娜拿著玻璃球,長長的睫毛覆蓋在晶瑩漂亮的眼睛上,忽然笑了起來:“多多良,泉夸我們送的花好看哦?!?/br> 一直沉默的周防尊聽見這句話,低低地哼笑起來,大手揉了揉安娜的頭發:“走吧……” 草薙手里的煙燒了一半,他還沉浸在剛才那有點奇幻的事情里回不過神:“尊?” 周防尊沒有回頭:“還欠那家伙一頓酒呢,他會來討的?!?/br> 宗像禮司矜持又優雅地扶著腰間的劍柄:“真是野蠻人的思路?!?/br> “總比你假惺惺的好得多?!?/br> “恕我直言,您的禮儀老師實在失職的很?!?/br> “啊……不比你這樣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我可沒有禮儀老師那種東西……” 本來沉重的氣氛不知何時忽然輕快了起來,那個少女來的突然離開的也突然,兩個王再次吵了起來,草薙看著他們的背影,長長嘆口氣,然后回頭看著夕陽下鍍上了一層薄金的墓碑,又看見了那只燈籠。 “什么嘛……明明沒有點起來……” 草薙苦笑著咕噥了一句,手里的ZIPPO一翻,金屬脆亮的撞擊,一團火焰燃起,順從著主人的心意,在燈籠上方盤旋了片刻,然后乖順地扎進了燈籠中。 溫暖明亮的燈光盈盈燃起。 “嘛……神宮寺君,如你所言,期待與你再見喲?!?/br> 草薙收起打火機,想起剛剛那個少女的話,笑著說道。 風聲過處,神社前的驚鹿咕咚一聲再次掉了個頭砸進碧綠的水面,簡陋的長廊上,一個金發的青年捧著茶杯笑瞇瞇地看著天空:“啊呀,起風了,家主還沒回來啊?!?/br> 他身邊坐著另一個衣袂層疊的男人,深藍色的狩衣逶迤一地,金色的發穗貼在他耳邊,將那綺麗的美貌襯托的不似凡塵中人:“哈哈哈……遇見舊友,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啊?!?/br> 他們身旁另一個鶯色頭發的青年也笑瞇瞇的:“是啊,反正是隨意的游玩……下一站是哪里?” 金發的青年將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家主昨天接到了安倍府的請柬?!?/br> 面貌綺麗姿容端雅的青年于是露出了攝人的微笑:“啊,是平安京嗎,也是懷念已久呢……” 安娜牽著周防尊的衣角,聽著兩個大人幼稚的對話,一只手捏著玻璃珠放在眼前東看西看,忽然將視線投過來,穿過層層山林花草,不知道她看見了什么,忽然高興地拉緊了周防尊的衣角,更靠近了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