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hellip;hellip;我是不是太兇了？琉星忐忑地想。我是晚輩，應該更有禮貌點mdash;mdash;至少，至少說話的時候要委婉點？可是hellip;hellip;可是我如果示弱，他們絕對不會反省的，還可能會認為我好糊弄，從而變本加厲！

    想到這種可能性，琉星的底氣又重新回來了。

    他深吸幾口氣，扶著廊柱爬起來，算算時間，覺得歌仙應該還在和燭臺切說話，就先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很安靜，只有髭切和膝丸兩兄弟，一個人趴在桌面上沉沉睡著了，一個托著下巴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無聲的電視機。

    睡著的是膝丸，看得出來精神不濟，眼睛下邊一圈黑色陰影，淺綠色的頭發亂蓬蓬的沒梳整齊，衣襟被胡亂地扯開了大半，嘴邊還有可疑的水漬，臉頰被旁邊的杯墊硌著，印出了格子狀的紅印hellip;hellip;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相比膝丸，髭切的形象就好很多了，坐姿優雅，衣著整齊，就算半睜著眸子一臉百無聊賴的表情，看起來也依舊風姿卓絕。

    琉星一打開門髭切就注意到了，他微微挑眉，沖琉星招招手。

    琉星會意地跑到他身邊，為了不吵醒膝丸，只能壓低了聲音小聲打招呼。

    髭切，早上好！rdquo;

    髭切順手摸了把琉星的腦袋，并沒有像琉星那般壓低聲音，而是溫和一笑：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會跑來本丸？rdquo;

    琉星倒抽一口冷氣。

    髭切記性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連自己的弟弟都經常忘記名字，忘記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琉星頗為緊張地道：髭切！你真得不記得我了嗎？rdquo;

    髭切語帶訝異：我認識你？啊hellip;hellip;這樣看來hellip;hellip;你的確很眼熟hellip;hellip;我在哪兒見過你嗎？rdquo;

    琉星趕緊自我介紹，試圖喚起髭切的記憶：我、我是審神者！這個本丸的審神者，髭切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mdash;mdash;rdquo;

    髭切微微一笑：我記得，開玩笑的。rdquo;

    琉星：hellip;hellip;rdquo;

    髭切又一笑：說起來，你叫什么來著？rdquo;

    琉星：hellip;hellip;rdquo;

    琉星到底還是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慎重地說：我叫稻垣琉星！rdquo;

    兄hellip;hellip;兄長？rdquo;膝丸終于醒了，揉著眼睛，帶著滿臉的紅印子抬起頭，和琉星正好對上眼。

    琉星大人？rdquo;膝丸欣喜地道，歡迎回來！rdquo;

    膝丸！早上好！rdquo;琉星從口袋里掏出手帕遞給膝丸，大早上就一直在睡，昨天熬夜了嗎？rdquo;

    膝丸有些尷尬：呃hellip;hellip;rdquo;

    琉星想了想：如果是不能說的事情，我就不問了。rdquo;

    不是不能說，rdquo;膝丸拿手帕捂住發熱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hellip;hellip;rdquo;

    腿丸最近在寫日記。rdquo;髭切端起茶盞，笑瞇瞇地接過話頭，但他不太擅長總結文字。rdquo;

    膝丸：hellip;hellip;兄長！我叫膝丸！膝蓋！膝！rdquo;

    髭切滿臉無辜地改口：對，膝蓋丸。rdquo;

    膝丸快哭了。

    琉星連忙轉移話題：寫日記？膝丸嗎？rdquo;

    付喪神一般不寫日記。

    因為對他們來說，記憶猶新并不是什么好事。

    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光實在太過漫長陳舊，有時候記憶對他們來說是種折磨，而不是喜悅hellip;hellip;就連熱愛文字的歌仙都不會特意寫日記，只在高興的時候作首和歌或者俳句。

    膝丸表情有些黯然：因為兄長的記憶力不太好，總是忘掉很多重要的事情hellip;hellip;所以我想著可以幫他記下來，萬一我不在他身邊，他翻翻日記就會知道發生了什么hellip;hellip;rdquo;

    琉星覺得這的確是有必要的事情，但又有些微妙的抗拒，遲疑地問：你要離開髭切嗎？rdquo;

    他們兄弟兩總在一起，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琉星幾乎沒怎么看過他們單獨一人的樣子。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模式后，少了誰琉星都會覺得不習慣，一看到髭切，就會下意識在他身邊找膝丸，看到膝丸也是如此。

    膝丸：hellip;hellip;雖然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很小，但萬一出了什么問題的話，兄長他至少hellip;hellip;rdquo;

    琉星憂心忡忡：髭切連你都記不得，怎么可能記得日記？

    膝丸：hellip;hellip;rdquo;

    第178章 點心

    膝丸眼看快哭出來了：不可能, 兄長才不會忘掉我呢！rdquo;

    琉星雖然不說，但其實一直很同情膝丸，連忙安慰他：嗯，對，你說的沒錯，髭切怎么會忘掉你呢？一定不會的！rdquo;

    這種包含了真情實感的善意, 反而狠狠戳中了膝丸那顆脆弱的玻璃小心臟：嗚嗚hellip;hellip;為什么hellip;hellip;為什么兄長總是忘掉我的名字hellip;hellip;rdquo;

    琉星將心比心地想象了下燭臺切忽然失憶忘記他hellip;hellip;雖然腦海中的畫面不甚清晰, 但也感到了難過和委屈, 深深地嘆口氣：你別哭了, 現在醫學發達，相信很快就會有方法治療老年癡hellip;hellip;健忘癥的！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