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泳衣都是同一款式，男生是深藍色的平角短褲，女生是深藍色的連體泳衣。

    更衣室換衣服時，琉星有點猶豫。

    身上的疤痕養了一年，大部分已經消失不見，還有些年歲久的，抹了祛疤的藥膏也不管用，總在背上盤旋著，平常體育課有運動服遮住，可是游泳課就沒得遮掩了。

    琉星猶豫了半天，還是一鼓作氣脫了衣服。

    黑子和湊顯然也看見了琉星背上的傷痕。

    怎么回事？rdquo;黑子皺著眉，仔細觀察那道像是利刃劃出來的傷痕，你以前受過傷？rdquo;

    好像，還有燙傷？rdquo;湊的語氣有些凝重。

    琉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付喪神不想琉星在學校的日常生活出現波瀾，因此囑咐過琉星不要提小時候的事情。

    琉星吶吶地道：我hellip;hellip;我不想說，不要問好不好？rdquo;

    黑子頓了頓，移開了視線，只是臉色依舊不太好：hellip;hellip;你穿上體育服吧，老師不會說你的。rdquo;

    湊主動遮擋住其他人好奇看過來的視線：男孩子能不能穿連體式的泳衣??？這樣就沒問題了。rdquo;

    當然不可以。rdquo;黑子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不想琉星在學校里被當做變態的話。rdquo;

    琉星噗嗤rdquo;一聲笑出來，覺得胸口暖呼呼的，說不出的愉快。

    他快速套上運動服上衣，順手把脖子上的護身符摘下來放進更衣柜，湊！待會教我和黑子游泳好不好！rdquo;

    湊有點遲疑：教你沒問題，但是黑子的運動神經真的很差勁hellip;hellip;rdquo;

    黑子：hellip;hellip;這是誹謗。rdquo;

    黑子沒問題的！黑子很聰明！rdquo;琉星頓了頓，但是黑子會不會化在水里hellip;hellip;rdquo;

    黑子：hellip;hellip;所以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不是人嗎？rdquo;

    換好泳衣，琉星跟小伙伴們一起來到學校的泳池。

    泳池很大，很干凈，一眼望得見底，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初夏看起來尤為涼爽。

    在下水之前，大家要先做好準備運動！防止下水后抽筋溺水！rdquo;體育老師寺田，吹著胸口的哨子，讓會游泳與不會游泳的孩子們分成兩撥，和老師一起在岸上做準備運動。

    一年級里不會游泳的孩子占了十之八九，會游泳的孩子寥寥無幾，其中就有鳴宮湊。

    琉星笨手笨腳地跟著老師的動作做準備運動，眼神時不時瞄向泳池。

    有東西。

    琉星聳聳鼻子，目光隨著那股異常的氣味，在泳池里游移不定。

    那是有點奇怪的味道，和在游樂園里碰見的小可身上的味道有些像，卻帶著nongnong的水腥味兒hellip;hellip;那東西像一條透明的游魚，或者與眾不同的水流，雖然看不見，但確實在泳池底部緩緩流動。

    怎么了？rdquo;黑子問發呆的琉星。

    hellip;hellip;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琉星緊緊地盯著平靜的水面，我不喜歡這些水。rdquo;

    黑子仔細看著泳池：看起來不臟hellip;hellip;rdquo;

    不是的，有hellip;hellip;有東西。rdquo;琉星盯著水下，有些害怕地抓緊黑子的手，不可以下水！有東西！rdquo;

    嗯？是什么？rdquo;黑子不解。

    我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琉星有些憋屈。

    看不見，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但按照流程，做完準備運動，會游泳的小朋友就可以下水了。

    而剩下不會游泳的小朋友，必須得有老師陪同，在淺水區學習踢水和換氣之類的基本內容。

    湊就是會游泳的孩子之一。

    琉星一把拉住湊：不可以下去！rdquo;

    湊疑惑地問：怎么了？rdquo;

    泳池里有東西，rdquo;琉星認真地解釋，那個東西，很奇怪，不能下去！rdquo;雖然不知道lsquo;那個rsquo;到底是什么，會不會傷人，但琉星本能地覺得危險。

    沒有形體，不能交談，卻又確確實實地存在，這東西與可以交談的小可不同，讓琉星感到些許不安。

    自從湊打開了魔法世界的大門，對科學也沒那么信任了，聽到琉星這么說也有些遲疑：水里的是什么？rdquo;

    我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琉星走了兩步靠近泳池，水很清澈，泳池底部的情況能看得一清二楚mdash;mdash;什么都沒有。

    我看不見它，但它就在泳池里hellip;hellip;非?；顫?，一直在游動！rdquo;

    但除了湊，還有幾個會游泳的孩子，已經準備下水了。

    那個hellip;hellip;你們等一等好不好？rdquo;琉星擋在泳池的扶手邊，像小母雞一樣張開手臂，護住扶手，不要下水！rdquo;

    同班的小姑娘有些茫然地問：怎么了？稻垣君？rdquo;

    水里有奇怪的東西，現在游泳，可能會受傷mdash;mdash;rdquo;

    稻垣！你趕緊讓開啦！rdquo;同班的男孩有些不高興，對琉星催促。

    可是hellip;hellip;可是，大家今天不要游泳好不好？rdquo;琉星有些著急，回頭看了眼水面。

    那個東西，好像在觀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