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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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書率先張口啟奏:“太子殿下,微臣有事啟奏?!?/br> 六皇子略一點頭:“準奏!” …… 小朝會進行了整整半日,和往常一般無二。 六皇子聽政近兩年,得宣和帝親自教導。幾位太傅更是盡心竭力教導。就如一塊被精心雕琢過的美玉,今日冷靜沉穩,聆聽眾臣議事,要么不張口,一旦張口,必能說中要點。表現得可圈可點。 期間,小喜公公悄然進殿兩回,在六皇子耳邊低聲稟報。也不知是否和宣和帝有關,反正,六皇子神色如常,窺不出異樣來。 待到正午,小朝會才散。 六皇子只留下了永安侯:“永安侯請留下,孤有事單獨和你說?!?/br> 永安侯心里倏忽一沉,恭聲應下。 衛國公臨走時,向永安侯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永安侯心里愈發不踏實。 “殿下有何事吩咐?”永安侯故作鎮定地問道。 六皇子深深看了永安侯一眼,忽地說道:“你隨我來?!?/br> 永安侯一頭霧水,卻不敢不應。隨著六皇子去了保和殿。 原本以為六皇子會帶他去覲見天子或裴皇后,沒想到,六皇子一直向前走,一路走到了保和殿內最偏僻最幽靜的一排屋子外。 東宮侍衛統領賀祈,一直隨在六皇子身側。另有二十個東宮侍衛。 撇開賀祈不說,這二十個東宮侍衛,也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六皇子一停下腳步,這些東宮侍衛便分散開來,手放在刀柄上,目露精悍的光芒。 永安侯心里不妙的預感越來越濃,忍不住低聲問道:“殿下為何忽然帶我來這里?” 六皇子淡淡道:“你推門進去,看一看就知道了?!?/br> 永安侯定定心神,用力推開門。 然后,永安侯僵立在門口。 屋子里,竟然放置了一具棺材。這棺材未曾合上,不知里面放著誰的尸首……六皇子特意領著他前來,顯然,這具棺材中的尸首,一定是和他關系十分密切之人。 該不會…… “不是二皇兄!”六皇子的聲音在永安侯耳邊響起,聲音里透著異樣的冰冷:“是皇姐!” 死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壽寧公主! 永安侯僵硬的身體略略緩和,目中閃過悲戚和震驚之色,他走到棺材邊,一眼就看到了壽寧公主熟悉的臉孔。 那張美麗又驕傲跋扈的俏臉,已經呈死后的青黑色。身上的衣服應該是換過了,不見血跡,卻能嗅到尸首獨有的臭氣。 六皇子和賀祈也一同走了進來。賀祈的目光一直落在永安侯身上。 真沒想到,壽寧公主就這么死了! 永安侯看了片刻,轉頭看向六皇子:“殿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殿下為何忽然身亡?” 還有半個月,就是壽寧公主和裴玨的婚期了。 壽寧公主一直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暴斃? 六皇子一言未發,定定地看著永安侯。 那目光,看得永安侯心中發毛。不知過了多久,六皇子才沉聲低語:“有人暗中將有關元思蘭的一切都告訴了皇姐,她早在幾個月前就記起了一切。那個人,居心叵測,在送給皇姐的珠釵里藏了慢性毒藥?!?/br> “皇姐在那個人的挑唆下,生出了毒殺父皇母后還有我這個胞弟的念頭。昨日晚上,她在點心里下了毒。父皇母后不察,誤食入口?!?/br> “我不喜吃甜的點心,當時沒吃,僥幸逃過一劫?!?/br> “皇姐死了,在毒發之前,就被父皇一刀殺了?!?/br> “后來,父皇母后一起毒發。萬幸,程太醫及時趕進宮,為父皇母后進行了換血之術。父皇和母后暫時脫離了險境。不過,身體里還有余毒未清?!?/br> “這就是實情?!?/br> “永安侯不妨猜一猜,那個暗中給皇姐毒藥之人,會是誰?” 永安侯:“……” 永安侯的臉色已經無法用單純的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 這個二皇子!也太沉不住氣了! 真以為毒殺了帝后和太子,這儲君之位就能輪到他嗎?一旦壽寧公主動手,必定牽連到他。到最后,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大皇子。 六皇子冷冷地看著永安侯,緩緩說了下去:“父子反目,手足相殘,這等事絕不能傳出去。否則,天家顏面無存!” “我今日將你帶到這兒來,讓你見皇姐最后一面。過兩日,就會傳出皇姐得了急癥暴病身亡的‘噩耗’,親事也只有作罷了?!?/br> 這等時候,永安侯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親事,只有點頭的份:“一切都依殿下所言?!?/br> 就聽六皇子又說道:“眼下最要緊的,是等父皇醒來。下毒之事,我定要嚴查到底。首惡我絕不放過,為虎作倀之人,也要付出代價!” 這話擺明了是說給他聽的。 永安侯后背滲出了冷汗,低頭拱手要告退。 六皇子淡淡道:“舅舅不是外人,這件事我還需要你全力相助。從今日起,你就留在宮中。待此事了了,再出宮不遲?!?/br> 第六百零九章 后患(二) 這哪里是要他全力相助,分明是對他也生了疑心! 永安侯心中一沉,忙拱手道:“殿下但有差遣,我絕不推辭。不過,我到底是外男,留在宮中多有不便之處……” “區區小事,孤覺得沒什么不便?!彼厝针S意平和的六皇子,今日像變了個人,句句如刀,字字冰冷:“永安侯什么也不用說了?!?/br> 永安侯生生碰了個硬釘子,心中怒火蹭地燃了起來。他一抬頭,和六皇子冷凝的目光相對,心里又是一跳。 眼前不是那個溫和好脾氣的六皇子了,而是大楚朝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是在和他商議,而是命令他留在宮中。 君在上,臣在下。 若有違抗,就是以下犯上。 還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他不能不忍。 永安侯低下頭:“臣謹遵殿下之命?!?/br> 六皇子微不可見地松了口氣,飛快地看了賀祈一眼。賀祈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上朝前,賀祈私下進言:“二皇子是幕后主謀,永安侯也脫不了干系。為了以防后患,殿下找個理由,將永安侯留在宮中,也免得后患重重?!?/br> 六皇子對永安侯這個親舅舅從無半分好感,略一思忖,便采納了這個建議。不過,他也有些憂慮,低聲問道:“我張口讓他留在宮中,他定會找種種借口,不愿被困宮中?!?/br> 賀祈目中閃過冷意:“這由不得他!君臣有別,殿下直接下令,他若不應,就是以下犯上。永安侯狡詐陰險,喜歡用些鬼祟伎倆,卻沒有正面硬抗的血性。殿下只管張口下令,他不敢不應?!?/br> 賀祈說得果然沒錯。 六皇子看著低頭誠服的永安侯,心里閃過一絲快意。旋即,他又默默警告自己。 太傅們說過,為君者,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若無自制力,就會被權欲沖昏頭腦。歷朝歷代,都有殘~暴~無~道的昏君。 他要做一個明君,就要時時刻刻警惕,時時不忘提醒自己。不可恣意放縱,要時刻保持清明和冷靜,要有寬厚的胸懷。 當然,對待小人,也不必客氣就是了。 六皇子張口叫來四個侍衛,令侍衛們“護送”永安侯去東宮安頓住下。 永安侯還想垂死掙扎:“已經到了保和殿,微臣想去見皇上和娘娘一面?!?/br> “你耐心等著,”六皇子淡淡道:“父皇母后醒了,自會召見你?!?/br> 永安侯只得告退。四位忠心耿耿身手極高的東宮侍衛,前兩個后兩個,正好鎖住了永安侯的前后左右四方。 永安侯走后,六皇子呼出一口氣。 此時,賀祈才張口贊道:“殿下威武霸氣!” 六皇子笑了起來,想到至今還未清醒的宣和帝,這一抹笑意,很快就化為長嘆:“父皇先換血診治,可母后已經醒了兩回,父皇一直都沒醒?!?/br> 小喜公公今日悄悄進椒房殿,就是向六皇子稟報裴皇后醒來的好消息。 當然,裴皇后也沒清醒多久,喝了解毒的湯藥后,很快就繼續昏睡。不過,這也比一直沒醒的宣和帝強多了! …… 賀祈隨六皇子一同去見帝后。 宣和帝和裴皇后的寢室緊挨著。六皇子守了宣和帝一夜,此時便先去了裴皇后的寢室。剛踏進寢室,就見到了程錦容的身影。 程錦容正為裴皇后施針。她專注凝神,聽到腳步聲,也未回頭。 六皇子在三米外站定,默默地注視著程錦容。 程錦容五更天時在賀祈的懷里累得睡著了。賀祈心疼愛妻,將她抱進屋子里睡下。程錦容心系親娘,睡了兩個時辰就醒了,正為裴皇后施針。 賀祈同樣凝望著程錦容。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程錦容的側臉。 她略略抿著嘴唇,目光專注而堅定。眼下猶有疲累過度而起的青影。 施針結束后,裴皇后也睜了眼。 從凌晨起,這是裴皇后第三次睜眼了。神智明顯比前兩次清醒多了。 “娘娘!” “母后!” 程錦容和六皇子幾乎同時驚喜地出聲。程錦容坐在椅子上未動,六皇子快步走到床榻邊。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目光同樣焦急和關切。 一睜眼就能看到一雙兒女,裴皇后心中無限安慰。虛弱無力的聲音,也有了一絲鮮活氣:“本宮撐得住?!?/br> 程錦容眼眶一熱,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六皇子眼眶也紅了,哽咽著低語:“母后,兒子不孝。昨夜,父皇一直昏迷不醒,我就一直守在父皇龍榻邊。沒能來守著母后……” 從感情而言,六皇子和裴皇后更親近。 不過,對大楚朝而言,天子安危顯然比中宮皇后重要多了。六皇子既是兒子,更是太子。于忠于孝,都該守在宣和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