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重生圍觀駙馬火葬場 作者:澤日 文案 前世季明決掏心掏肺、蹉跎一生,都沒等到長公主回心轉意。 重來一世,本想就此放手,卻只因他同旁人多說一句話,就被長公主纏著他的腰哭唧唧控訴:“放放放……放肆!竟敢忽視本宮!” 季明決:殿下上輩子的鐵石心腸殺伐決斷呢? 面對心上人的投懷送抱,矜貴高潔的季大人猶豫一霎,見長公主眼紅紅又要落淚,他勉強將人擁入懷中:“下不為例?!倍箙s爬上一抹嫣紅。 他把長公主養得作天作地,矯情到了頭發絲里,卻甚合他意。望著懷中人眼角泛粉、兩靨緋紅,他覺得這一世甚是圓滿。 如果后來長公主沒有重生的話。 長公主毫不客氣給他一掌,罵道:“放肆!” 從前冷清如謫仙、孤傲如青松的郎君只正了正微松衣領,“手疼不疼?” 見長公主又舉起手,他將人摟進懷中:“孩子都會叫爹了,殿下好歹給臣留點面子?!?/br> 他野心勃勃,步步為營,前世辜負,今生若能抽筋剔骨,將一身血rou償還給殿下又何妨。 作天作地單手錘爆前任的長公主 x 朝堂上一手遮天但硬抗追妻火葬場的駙馬 內容標簽: 歡喜冤家 破鏡重圓 前世今生 相愛相殺 搜索關鍵字:主角:李京儀(明庭),季明決 ┃ 配角:劉信陵,李時瑜,賀蘭筠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駙馬重生火葬場 立意:愛與救贖 ============ ☆、第 1 章 “殿下!” 公主府的侍衛長右手握劍,左手扶著頭盔快步奔入內院,也不顧撞倒了一個手中捧香的宮女,直直沖到木廊前跪下,叫道:“殿下,禁衛軍已經往公主府包圍來!” 內室中遲遲沒有傳來聲響,而他仿佛已經聽到禁衛軍盔甲摩擦的金戈之聲,侍衛長牙根咬得生疼,緊握劍柄的手心滲出汗來,還是逾矩地又喊了一聲:“殿下,您快走吧!” “滾出去!不許擾了殿下清閑!” 一個身穿青緞掐牙背心細褶長裙的宮女出來喝道。 見是公主貼身大宮女,他張張口還要再說什么,卻在望見那緩緩往內室步去的頎長身影時閉口。 是駙馬來了。 季明決手中捧著一個托盤,緩步往著這他已有月余未曾踏足過的公主寢殿而去。 踩著暗紅團花紋地衣,無一點聲音,仿佛怕驚擾了那室中人。 偌大的宮室中,明庭長公主正背對他坐在梳妝臺前,身著櫻桃紅齊胸軟羅綃紗宮裝,腰束鑲金點翠玫瑰佩,勾得長公主身姿裊娜。 腳上只一雙絞金纏玉繪海棠木屐,微微露出的半只涂鮮紅丹蔻雪白小足正踩在波斯長毛地毯上。 季明決靜靜地侍立身后,一如往常般耐心地看著她對鏡上妝。 明庭用無名指蘸取了一點口脂,細細地涂抹于唇上,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櫻唇終于如櫻桃般飽滿鮮紅。 她剛停下手,齒間卻溢出兩聲極壓抑的咳嗽來。待咳嗽平息后,她恢復如常,兩靨更添憐人嫣紅。 對著銅鏡展唇一笑,天下粉黛都失了顏色。 兩人在鏡中對視,他眼睫顫了顫,微微垂眸。 “逢之,替本宮穿鞋好不好?”她終于開口,聲音不似容貌妖冶艷麗,微微帶了半分沙啞低醇,嗓音中淡淡的顆粒感如鉤子一般攝人心魄。 “是,殿下?!彼麑⑹种械耐斜P放在山水煙云雕漆小幾上,淡笑著上前。 輕車熟路地從抽屜中取出羅襪,他蹲下身,執起一只白玉小足,套上足衣后,才替她穿上了一只攢珠云頭錦鞋。 趁著他低頭,目光不經意地描摹他的眉眼。公子如臨江仙一般遺世獨立,艷絕無雙,只消一眼,便知他神人之姿,不可輕易褻瀆。 但她偏要褻瀆。 抬腿,將另一只還未著襪的小足按在他肩頭,懶懶笑道:“還是逢之最合本宮心意?!?/br> 腳心還在柔柔碾磨著他右肩處的錦繡云紋,季明決波瀾不驚,嘴角含著一抹溫潤的笑意,伸手覆上右肩處那只不安分的小腳,將它放了下來,笑道:“公主當心著涼?!?/br> 長公主身子病弱,受不得冬寒暑熱,這是整個公主府都知道的事。他手上動作不停,飛快穿好了另一只鞋。 宮室外面隱隱有兵甲之聲響起,明庭充耳不聞,只對著已經起身的駙馬張開雙手道:“抱本宮過去?!?/br> 她將雙手纏上他的脖頸時,看見了他端正的云紋衣領下生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暗笑一聲,反而將頭枕在他頸間。 她被放到小幾后的玉竹水紋簟上,不管公主府中現下是如何嘈雜,只用半寸長的圓潤指甲輕輕敲著托盤中的那冰紋酒杯。 突然之間,公主府中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府內外陷入一種奇異的寂靜之中,只有指甲敲擊酒杯的叮嚀之聲。 “是陛下送來的?”她雖在問,語氣卻是篤定。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自己曾經教給弟弟的道理,如今一一應驗在她身上。 長公主把持的權勢過重,如今皇帝年歲漸長,自然要將權勢統統收歸手中,她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當初跟在她身后哭鼻子的皇弟,如今已是心狠手辣的圣上了。 她該欣慰,拼死護住的李家江山有了優秀的繼承人。 禁衛軍應當已經在公主府外設下天羅地網了吧? “殿下應當是清楚的?!奔久鳑Q跽坐在小幾前側,微微垂眸說道。他說完這句話,宮室中卻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連明庭敲打酒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殿下?”他抬眼時,卻發現明庭手托香腮正盯著自己?!暗钕聻楹慰粗??”他淡淡笑道。 明庭嘴角噙著一抹笑,道:“看看駙馬有多恨本宮?!?/br> 他當然應該恨她。出身沒落的昔日高門,寒窗苦讀十二載,十六歲便摘得探花郎。仕途順暢、深得圣眷,年紀輕輕便官拜吏部尚書,說是少年卿相也不為過。但他璀璨的官途止于尚公主。 他在剛剛上任吏部尚書后幾月,便因一道圣旨被迫娶了當朝長公主明庭,從此大齊少了一位縱橫捭闔的尚書郎,多了一位陪著公主風花雪月的駙馬。 是明庭親手打斷了他的傲骨。是她當年撒嬌賣癡,讓一向愛女無度的先帝下旨為兩人賜婚。 季明決聞言毫無慌亂,只道:“臣怎敢?!?/br> 不敢嗎?那桌上這杯毒酒倒是諷刺。她收回目光,慵懶道:“坐過來?!?/br> 季明決起身繞到小幾后,在那副十六扇紫檀山水屏風前坐下。下一秒卻是明庭沒骨頭般地軟在他懷中,低啞著聲音同他咬耳朵道:“吻我?!?/br> 他手環著她的腰,卻毫無反應,只帶了些冷意道:“殿下,時候不早了?!?/br> 懷中的明庭聞言,用手背掩著嘴吃吃笑了起來。時候不早了?她跌坐在他懷中,指尖劃過他光潔的脖頸和微微凸起的喉結,如癡如醉道:“駙馬,我們從前浪費了多少時間呀……你現在同我說時候不早了?!?/br> 兩人剛成親時也曾有過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日子,只是年月的長河橫亙在兩人之間,叫膽敢邁出一步的人跌進萬丈深淵,此刻那長河也在靜默相對的兩人之間滔滔流淌。 她不再笑,只是微微嘟嘴道:“吻我,我就喝酒?!币蝗绠斈甓捶炕T夜時自己掀起蓋頭的少女,兩眼含笑、嬌憨明媚,遠勝過后來利益熏心、終日尋歡作樂的長公主。 自從孩子沒了之后,兩人已近一年未曾親熱過。溫香軟玉在懷,季明決一時情難自抑,今日過后便沒有機會了……如此想著,他指尖捏住了公主的下巴。 駙馬的身份低于公主,他即使在親吻時也帶了三分恭敬的意味,仿佛列行公事一般。明庭卻主動與他額頭相貼,牽引著他往意亂情迷而去,最后,略顯野蠻地咬破了他的唇角。 有點點鮮血從唇角滲出,白璧微瑕,絲毫不減他的謫仙氣度。但當明庭俯下|身,舌尖舔去那一點泫然欲滴的血珠時,永遠云淡風輕的駙馬爺終于有了一絲慌亂,眼睫微微顫了數下,連耳根都泛起一抹粉紅。 她與他耳鬢廝磨,啞聲道:“逢之哥哥,我們沒有時間了……我多想同你好好說話,可是我們沒有時間了……” 微啞的聲音之下,是不易察覺的一絲哭腔。這許久未聽到的稱呼,將季明決瞬間帶回兩人初見時的郎情妾意,她也是這般明麗,微紅著臉喚他“逢之哥哥”。 一句話未完,她又低咳起來,這次不同往常,她咳得滿臉淚水,仿佛靈魂都要咳出來一般。 當雪白的手帕上落了點點殷紅時,季明決終于略顯僵硬地伸手撫了撫她的脊背。 明庭扔掉手帕,隨意抓起了桌上那冰紋酒杯。動作間有幾滴酒液灑出,酒香醇厚,她仿佛也醉了一般,指尖輕執酒杯,媚眼如絲,然后,將滿杯酒一口飲盡。 他的手微抬了抬,到底是沒有攔住她的動作,任由她將薄薄涂了一層無色無味鶴頂的酒液盡數喝下。 用手背輕輕擦去嘴角的酒漬,明庭笑道:“從后門地道走吧,陛下不會兌現承諾的?!?/br> 一直垂眸的季明決猛地抬頭! “陛下連本宮都不放過,可能讓你獨活嗎?”即使是鴆殺公主這樣的把柄,也不會讓生性多疑的崇德帝完全放心。 剛說完這句話,她嘴角便溢出大量鮮血,手掌也包不住,從指縫中紛紛跌落。 他瞬間想清楚了其中關節,迅速站了起來,往著公主寢殿的后門而去。剛推開那扇隱蔽的小門,卻對上了無數冷冷反光的劍尖。 走不了了。 他沒能回頭,沒有看見身后的長公主雖然眼角都滲出血來,眼底卻是涼薄的笑意。 季明決,陛下怎么能容忍你對本宮流露出來的一點柔情與猶豫。 若是你光明磊落地從前門走,陛下說不定會放過你呢。 你又輸了。 萬箭穿心之際,季明決想的卻是他負了明庭。是他提前抽調走了公主府的侍衛、掐斷了長公主的耳目、甚至親手送上那杯毒酒。 冰冷劍尖入骨,季明決陷入徹底黑暗之中。 ☆、第 2 章 又是一場夢境。 睜眼看到屋中熟悉的擺設,喘著粗氣的季明決微微冷靜下來。 雖已經重生數月,卻時常夢到前世之事,樁樁件件都繞不開李京儀。無論開頭是怎樣的琴瑟和鳴,結果都淪為兩人徹底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