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余抬頭。

    獎學金？

    新鮮了，都高二下學期了，頭回聽說他們這小破學校月考還搞獎學金。

    說實話現在他手里就幾百塊錢，本來的存款全他媽撫慰失戀傷痛買耳機了，昨天問客服居然告訴他只換不退，愛差評就差評。

    真豪橫啊。

    都和褚弈在一起了，他還沒送過對方一個像樣的禮物呢。

    雖然余哥糙了點兒，但也知道小浪漫小驚喜的重要性。

    但……

    何余瞅了眼寒酸的余額，愁的腦瓜袋生疼。

    給男朋友買禮物之前舔著臉找男朋友要之前合同的工資……能量守恒也不是這么個守恒法兒，他丟不起這人。

    借錢也能借著，但是借錢給男朋友買禮物……這他媽也不好聽啊。

    “第一名獎勵五千！第二名獎勵三千！第三名獎勵一千！”老楊慷慨激昂地揮舞手臂，“同學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教書這么多年，咱們學校第一次一個月考下這么大手筆鼓勵你們！我們要珍惜這次機會，爭取考進前三！”

    何余嘴角漸漸咧開。

    珍惜，肯定珍惜。

    不愧是上帝的寵兒啊何余，瞅瞅你這個運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哥，”他伸手懟了懟褚弈，欠欠兒的，“怎么樣，要不要跟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戰斗?！?/br>
    “你缺錢了？”褚弈掃過來一眼，一針見血，“那我不考了?！?/br>
    “哎這位同志，你這是赤|裸|裸的不屑啊，”何余伸手蓋住他寫到一半兒的練習冊，偏頭挑釁，“你就正常答，我給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讓你驚呆呆?！?/br>
    “別了，”褚弈說，“我怕被你真正的實力驚傻了?！?/br>
    “不中，你就得正常答，”何余說，“你不正常答我渾身難受，勝之不武?！?/br>
    “別了，”褚弈說，“我下不去手?！?/br>
    “不中，”何余說，“我比你強?！?/br>
    “別——”

    “那么褚弈和何余有信心拿下前三名嗎？”老楊笑呵呵地突然點名。

    全班五十多個腦袋同時轉頭看過來，視覺效果跟驚悚視頻似的。

    何余尷尬地收回擋在褚弈練習冊上的手，咳了一聲，決定把講話的機會交給年級第一。

    只聽他們向來懶得理人的年級第一稍稍抬眼，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逼王發言：“第一吧?！?/br>
    “褚弈同學決定沖擊第一！”老楊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睛發亮地看著臺下，“何余同學要不要沖擊第二？！”

    他以往的成績沖擊倒數第二還可以，但老楊的教學方式就是這么的熱情似火，一句話喊得何余熱血上頭，張嘴跟了一句：“我也第一?！?/br>
    “何余同學也要考第一?。?！”老楊一拍桌子，激動得五秒鐘內推了三次眼鏡兒，“我們要學習這種精神??！同學們！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我們都要勇于打破！無論我們現在站在哪個位置，都要相信，下一秒我們會讓所有人驚訝崇拜！我們……”

    “好家伙，”何余小聲說，“咱倆一人一句給老楊說瘋了?！?/br>
    “主要是你那句，”褚弈壓低聲音說，“我蟬聯好幾屆了，他已經麻木了?！?/br>
    “這位同志我懷疑你在跟我炫耀，”何余一臉警惕，“哥你是不是要用過去的輝煌打擊我的自信。不可能，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別的沒有，自信一堆?！?/br>
    “好可怕，”褚弈說，“嚇得我都不會說話了?！?/br>
    何余嘴角抽抽：“……你這不是說的挺好?！?/br>
    “嚇得，我都，不會，說，話了?！瘪肄目粗?，一字一頓。

    “……”他哥鬧起來比他還歡樂，何余立馬把卷子攤開，拿起筆跟著一起歡樂，“這位小哥哥，你小心了，我要開始了?！?/br>
    “好可——”褚弈說，“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