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如果讓菲利普教授做個投票，他最不喜歡的超級英雄，蝙蝠俠絕對高掛榜首。

    也是奇了怪，布魯斯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引起她長輩或重要師長的不喜，從蝙蝠俠到布魯斯·韋恩，任何身份都逃不出這個定律。

    會議進行順利，不出所料大部分人傾向于不看好的悲觀態度，不乏陰謀論者。

    到底是學術會議，大部分人盡力摘除偏見就事論事的討論法典的疏漏和對人類的影響，貝塔將精彩的觀點一一記錄下來，準備認真思考過后整理出一份有效的建議交給天堂地獄司法部。

    也算是查缺補漏。

    中場休息

    這個時候會紅酒糕點，上一刻還學術氣氛濃郁，下一刻就變成了小型冷餐會，鋪著柔軟地毯的走廊過道上左側擺著一排排精致的食物，三三兩兩的教授學者們找到各自的圈子去攀談，跟菲利普教授暫時分別后她就被布魯斯找上門。

    想想最近她干了什么，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他想說什么。

    他們倆走的挺遠，越往前弄走人越少，直到周圍沒有其他人，他才停下，狀似不在意的按了一下紐扣，貝塔目光緊隨而至，她敢肯定這玩意是屏蔽器或者信號干擾器一類。

    “前段時間審判跟神盾局為了小丑女進行的談判相當大張旗鼓?！彼菩Ψ切?，“聽說審判沖冠一怒為紅顏，小丑女在神盾局享受的是外交官家眷的待遇？”

    他重讀了“家眷的待遇”。

    這事情走向為什么好像有點不太對？

    這個時候貝塔突然意識到從前基本上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布魯斯真的挺高，而且氣勢十足，并不是黑暗騎士那種陰郁沉悶的氣場，而是那種相當張揚的侵略性。

    貝塔感覺自己前后左右都被眼前的人給封鎖住了，他是掠食者，而自己是一直掙扎也飛不出獵人精心編織巨網的小鳥。

    咽口口水，她垂死掙扎“你聽我解釋?！?/br>
    她就像個炸毛的鳥球球。

    布魯斯含著笑，微微低頭捕捉到她閃爍不定的眼睛，她從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某一刻她仿佛感受到地獄最熾烈火焰的灼燒。

    “你解釋?！?/br>
    這真是半點余地都不想給她留。

    其實平時也就算了，貝塔是個興致上來能和布魯斯對手戲打個旗鼓相當的人，但現在不同——因為她心虛。

    莫名心虛。

    為什么看布魯斯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竟然能看出一絲責問出軌丈夫的懷孕妻子的感覺？錯覺吧？絕對是錯覺。

    “幫助小jiejie拜托渣男陰影人人有責！”她義正言辭，“而且我覺得收編她更有用，她確實犯了罪，死后依舊會下地獄還清罪孽，但現在還活著的時候去做點好事總比困在阿卡姆或者成為政治的犧牲品要強得多?！?/br>
    她很快反應過來哪里不對。

    “不對，我為什么要解釋？雖然我的身份信息上跟阿福有親戚關系，但你是我的誰？”

    她發誓自己的心臟跳的仿佛要從嘴里蹦出來，她快扛不住了。

    這也是破釜沉舟，逼著某人給出個準話。

    布魯斯看著被自己抓到破綻，慢慢走入自己圈套而不自知的姑娘，拼命壓住瘋狂上揚的嘴角，俯身湊近，側頭貼在她耳邊，嘴唇劃過耳朵邊，帶起一陣顫栗。

    之前他為什么不答應？她是天使立場不同只是一個方面，另一點卻跟外部因素無關。

    貝塔雖然看起來軟糯好說話，思維陽光樂觀，也從不任性發什么脾氣，但其實從骨子里將能被上帝親自教導出來的外交官并不像表現的那樣好說話，從控制欲上將其實她跟他半斤八兩。

    光是嚴格控制事情走向，不容許和人類的博弈與自己預期的產生分毫的偏差這一點，就足夠證明這種控制欲的了，只是她向來控制的好，從不顯露而已。

    她像是光，他像是暗，看似截

    然不同卻又相輔相成殊途同歸。

    布魯斯能斷定，貝塔絕對早已經把所有跟她親近的人死后靈魂歸屬的陣營、部門和職位全都安排好了，就等著一個蘿卜一個坑把他們種下去了。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必然會像是兩虎相爭，即便一開始的開端再平和，事情發展下去最后也只會兩敗俱傷。

    這次才算是這段感覺的真正進展，從沒意識到問題的貝塔覺得有某個瞬間她似乎有點理解為什么布魯斯從前不給出答案，但思維轉瞬即逝，想抓住的時候已經晚了。

    布魯斯應該還是不會給出什么答案的吧？

    失望是有，但不意外。貝塔緊緊抿住嘴唇。

    “蝙蝠鏢難道不應該就是蝙蝠俠的嗎？嗯？貝塔?！闭f話造成的氣流從她耳邊卷過，喉結發音的震動清晰可辨，貝塔從不覺得自己比人類敏銳的感官多余，今天還真是頭一遭。

    大腦當機，當場重啟，說的就是她現在的情況。

    管他什么天堂、什么地域、什么責任工作立場，她現在只想變回一枚普普通通的蝙蝠鏢，像個昏君似的窩在某個黑漆漆的腰帶里，最好放在最里面的那個夾層，能感受到溫度的地方。

    真是鐵都能被捂熱。

    “蝙、蝙蝠鏢當然是蝙蝠俠的?！彼硎股癫钅X袋一抽神來一筆，“不敢說蝙蝠俠是蝙蝠鏢的，但是蝙蝠俠的腰帶絕對是蝙蝠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