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瑟在看紙張上的內容，類似于一份簡化版的保密協議，大致是說不管一會看見什么都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包括耳麥另一端只能聽見聲音的那位，他一會需要關掉耳麥。

    他隨便簽了一個自己用過的假名，沒忘記特意修改自己的寫字習慣，用的是芬奇寫字常用的字體和筆法再融入自己的習慣，拿著這份簽名絕對對比不出任何結果。

    最后他交代一句情況就按掉耳機，不管那頭芬奇大呼小叫的反對，特別有氣魄的把紙遞回給貝塔，那雙和整個人的氣質相矛盾的漂亮藍灰色眼睛直視著她。

    別人從那里感受到的是壓迫感，但貝塔卻是連蝙蝠俠的凝視都能無視的人，她非但沒有感受到什么壓力，甚至有點惡劣的想看看那雙眼睛里出現驚詫時的樣子。

    約翰·薩維奇

    她瞥了一眼那個簽名，完全沒有任何專業知識的她一點都看不出前特工先生在這個簽名里運用的諸多小技巧，唯一的感想只有還是布魯斯寫字好看。

    就連在各種文件上千篇一律的“布魯斯韋恩”都很好看。

    紙張在他手里毫無征兆的開始自然，里瑟的表情下意識的繃緊了一秒，緊接著像是想到什么，讓自己盡量放松，但下意識緊繃的身體還處在隨時可以爆發的緊張之中，貝塔假裝什么都沒有注意到。

    “契約正式生效，接下來的事千萬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否則會有不太愉快的后果，相信你在協議里已經看到了?！?/br>
    上面明晃晃的寫著“違背協議將面對立即下地獄的懲罰”，比起字面上的意思，里瑟那頭理解成會遭到暗殺或者報復之類的后果。

    如果路西法知道惡魔契約被小妹用來當保密協議使，真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

    貝塔抬手，里瑟不動聲色的觀察。

    她做了個撕扯的動作，輕巧的就像撕開一張紙。

    大地裂開，無聲無息的紅黑色在裂紋里蔓延，一條街外的大路上的人絕對無法想象到小巷里破碎地面帶來的震撼，地獄傳來死亡的氣息，帶著渾濁的邪惡席卷而來，貝塔適應良好的

    蹲下，把手伸進巖漿里面攪動兩下。

    不多時，一雙男人的手突然從裂縫里擠上來，突兀的白色扒在黑漆漆的路面上，看上去像什么恐怖片。

    貝塔站起來拍掉手上測到的灰，站在上面等著男人爬出來。

    這哪是“像恐怖片”？

    這就是恐怖片??！

    饒是見多識廣的前特工，還是cia精英中的精英，里瑟也已經驚呆了。

    白色的手因為用力而爆出青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先是一只手、一條胳膊，再是男人的上半身。

    他穿著灰色的長袖連帽衫，外面是褐色的大衣，和躺在地上的那具尸體一模一樣，里瑟難以控制自己看向那人臉的沖動，先是熟悉的發型，再是熟悉的長相

    一模一樣！

    里瑟倒抽一口冷氣，天不怕地不怕的特工默默后退兩步，并摸上腰側的木倉。

    男人最后是自己爬出來的，是的，沒有人想拉他一把）

    “快點，別磨蹭?！?/br>
    貝塔在地上敲了兩下，滿意的看到第三方先生下意識的倒退和那張被嚇到的臉，冷哼一聲算是對他們平白調查自己的懲罰。

    氣也出了，現在該進入正題。

    “告訴我們是誰殺了你？”

    可憐的弗蘭克先是受到一連串——“自己已經死了”、“原來真的有地獄”、“為什么我是下地獄而不是上天堂”的驚嚇，心情大起大落不等安穩下來，又被自己之前還搭訕過的美女從地獄拽上來，發現自己搭訕的竟然是個行走在人間的惡魔，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頓時更白了幾分。

    “我、我不知道?！?/br>
    他給出的答案簡直匪夷所思。

    “那你知道誰想殺你嗎？”

    “我不知道?！?/br>
    貝塔不死心“你最近和誰發生過沖突？”

    弗蘭克諾諾不敢多言，瑟縮的瞥了她一眼，被嚇得不輕。

    過了好一會她才聽到一聲細如蚊蠅的回答

    “你?！?/br>
    貝塔“……”手癢。

    “噗！”

    里瑟先生沒克制住笑場，恐怖片瞬間變成搞笑片，貝塔的視線幽幽轉過來，他這才抑制住笑聲，但那雙擁有一雙小刷子似的長睫毛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你、再、認、真、想、想?！?/br>
    貝塔咬牙切齒，滿臉殺氣的看向弗蘭克。

    啪噠

    一聲，她手里包包的鐵鏈子斷成好幾節。

    弗蘭克打個哆嗦，趕緊重新想。

    “我想起來了，大概三天之前，在夜時光酒吧我看到一個漂亮女人，想過去搭訕，結果撞上綁架，他們當時好像在說什么重要的東西，在發現我看到之后瞪過我幾眼，我當時很害怕就跑了?！?/br>
    他剛開始說的時候還在猶豫，越說越肯定，“沒錯，他們一定是以為我聽見了什么，這才來滅口，可我當時明明離得那么遠，音樂聲又大，什么都沒聽見的啊?！?/br>
    他還委屈了。

    “啊對了！我還真的聽到一個名字。我想想，好像是金并！”

    “你確定嗎？”

    聽到這個名字，貝塔臉上的輕松玩味就已經消失不見，她無意識的凝重讓也聽說過這位能和超級英雄作對還活得好好的黑幫大佬的里瑟也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