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塔曾經以為自己只是一枚蝙蝠鏢，即便后來獲得了人類形態的身體，但始終沒有把自己當成過人類。

    就好像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割裂感，除了為數不多那幾個被她劃分到自己領域的人之外，她對人類一直抱有不關心、無所謂、非我族類的排斥。

    雖然她也會對他們伸出援手，但這種感覺和幫助一只可憐兮兮的流浪貓、流浪狗差不多。

    但是現在記憶卻告訴她自己曾經也是一個人類？

    這太荒謬了！

    另一邊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早在她故事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停下，布魯斯沒有經過變聲的磁性

    嗓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從電話中傳出“你的決定很對，x教授能給你的幫助絕不僅限于梳理記憶?！?/br>
    還不等貝塔思索話里的深意，他話鋒一轉，“但金并的事你要停止調查，他很危險，不是你能解決的?！?/br>
    好好一句關心被硬生生說成了命令，如果不是貝塔而是杰森的話，怕是會立刻炸毛，以為蝙蝠俠是在否定自己的能力。

    撇撇嘴，蝙蝠語日益精進的貝塔自動翻譯了這段話里的關心。

    她把自己埋在床上的柔軟抱枕堆里，來回滾了一圈，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打個呵欠，聲音帶著困倦的軟糯“你打算怎么做？交給復仇者聯盟？旺達就是復仇者，但她決定幫我調查?！?/br>
    這件事顯然還沒有升級到超級反派的領域，如果復仇者貿然出手，可能反而相當于幫金并在黑暗世界打響名聲，一個弄不好就會讓黑道教父來個升級。

    相較之下，如果是有單打獨斗的英雄去調查，反而沒那么惹眼，蝙蝠俠是個好選擇，但誰讓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俠愛哥譚不愛紐約呢？

    同樣想到這些問題，甚至想的更全面的蝙蝠俠頭疼“……”

    “我會想辦法處理，現在你只需要關心去找x教授的事?！?/br>
    暫時先進行調查，如果事情嚴重到一定程度，不論是選擇移交復仇者聯盟還是自己處理，那都是后續才要考慮的問題。

    貝塔撇撇嘴，沒有反駁，含糊的應了一聲“隨你吧，我要睡了，你們也早點睡，每天熬夜可是會禿頭的。要是假期回去發現你禿了我絕對會嘲笑你一輩子?！?/br>
    她含含糊糊看起來隨時隨地都能睡著，把手機丟到一邊關掉床頭燈，她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輕笑和掛斷前那句“晚安?！?/br>
    今天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貝塔還在想著這一點。

    然而事實總是證明壞事都喜歡在擠在同一天發生。

    有一束白光打在眼皮上。

    她明明關了燈的呀，迷迷糊糊的貝塔下意識的想要拽著被子蓋過頭頂，伸手摸索，結果別說被子了，指尖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一個激靈。

    貝塔“？??！”

    瞬間清醒！

    她刷的一下子睜開眼睛，立刻看清了情況，這是一間沒有

    窗戶的房間，光是明面上的攝像頭貝塔一眼就發現了兩個，面前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氣質看起來和她身體來源的那間實驗室有異曲同工之妙。

    “成功了！”

    “她回應了召喚”

    “我們又有新的實驗體了?！?/br>
    “天吶，竟然真的是個六翼天使??！”

    他們激動的情緒表現的清清楚楚，甚至都沒有多加掩飾的意思，貝塔皺眉看自己周圍，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由白色粉末圈出來的召喚陣中央，陣法的花紋極度復雜，她認出其中幾個盧恩符文，還有更復雜的古老文字。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然還可以通過特定陣法被召喚過來？而且什么叫她回應了召喚？什么叫他們又有了新的試驗田？

    貝塔站在原地沒有動。

    “是你們召喚了我？”

    她舒展身后三對翅膀，展開的翅膀尖尖的寬度幾乎貫穿整個房間，華麗又漂亮。動動翅膀，她確定自己是以意識形態被拉過來的。

    打頭的白大褂推推眼鏡框架，眼睛里劃過癡迷，他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但在平靜之下卻是極度的瘋狂和變態。

    他嫌惡的把跪在地上唯一沒穿白大褂滿臉淚水的女人踹到一邊，就像踹掉一坨沒什么用的垃圾，女人眼底劃過仇恨，最終只是抱著膝蓋縮在角落。

    看樣子她才是畫下魔法陣做出召喚和祈禱的那個人。

    女人身削骨瘦，眼窩深陷，精神狀態看上去十分糟糕，眼神黯淡，像是被剝去了全部的希望。

    她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貝塔的方向。

    貝塔能從那死寂一片里看到愧疚。

    人只有在絕望到看不到一丁點希望的時候才會求神拜佛，進而把這個看作唯一的稻草，虔誠是召喚的重要條件之一，于是他們不惜制造了像這個女人一樣“虔誠”的信徒。

    他們徹徹底底的對這個女人進行摧毀和重塑，抹去一切希望，卻偏偏留下信仰。

    “現在你是我們的了！六翼天使，我聽說過你，據說叫做‘審判’？吶吶吶我們的運氣可真不錯啊?！?/br>
    打頭的白大褂看過來的目光就像是看的是什么美味的食物，他恨不得撲上來把她拉進實驗室。

    “看來天堂的消息真是不靈通，說實話，我們原本

    沒抱希望還能成功召喚到一只天使?！?/br>
    他像是在感慨，卻毫不掩蓋的散發著自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