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一臉不信：東樓，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楊志也承認了是自己殺了牛二，還有什么好辯駁的？rdquo;

    他心里暗暗叫苦：這楊志若真是西門慶想要保下來的人為什么之前不說？他也好使用些手段，虧得他還特地詢問蔡太師是否有什么吩咐，早干嘛去了，現在才想起來說楊志不是兇手！

    府尹看向西門慶慶的目光帶上一股你不要再無理取鬧rdquo;的意思。

    西門慶慶低首一笑：大人覺得東樓所說是無稽之談？rdquo;

    府尹：好，既然你說楊志不是兇手，那你倒是告訴我兇手是誰？rdquo;

    西門慶慶：兇手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dquo;

    府尹皺緊眉，掃向堂下。

    之前作證的幾個百姓都已經出去了，眼下堂下就只有楊志和西門慶慶兩個大活人，再加上一具牛二的尸體。

    府尹頗為好笑道：東樓，堂下只有你和楊志二人，你可不要說兇手就是你自己？rdquo;

    西門慶慶微笑道：當然不是我，堂下除了我與楊志外還有第三人。rdquo;

    府尹左右看看，慢慢地將視線放在被白布蒙的牛二尸體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產生的錯覺，他感覺自己看到裹尸布動了動。

    府尹猛地一驚，身子后仰，你你你該不會是說這具尸體吧？rdquo;

    西門慶慶啪rdquo;的一聲打開折扇，笑道：正是如此，殺死牛二的正是牛二他自己。rdquo;

    府尹和其他在場官吏都看向西門慶慶，神情有些嘲笑。

    自己怎么殺自己？rdquo;

    胡說吧？rdquo;

    小吏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就連楊志本人也覺得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開口道：官人的心意我領了，官人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rdquo;

    西門慶慶看著府尹，對楊志道：我并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真相。rdquo;

    府尹被她的話逗樂了，好好好，你口口聲聲說是牛二自己殺了自己，那你重要拿出些證據吧？rdquo;

    西門慶慶胸有成竹道：證據我自然有，我也帶來了。rdquo;

    府尹還是覺得她在為了救楊志做最后的掙扎。

    府尹忍不住勸道：楊志已經認罪，又有百姓為他求饒，這件事也多半是牛二挑起來的，況且牛二也沒什么家人，本官若是判罰也會從輕發落，自會給楊志尋了好去處。rdquo;

    他如此好說話也是看在蔡太師的面子上。

    西門慶慶領情道：多謝大人提醒，可是，不用了，本就無罪之人何必從輕發落？rdquo;

    府尹無奈，他已經努力遞給她臺階了，誰讓她不肯下來呢？

    府尹：證據在哪里？rdquo;

    西門慶慶收攏折扇，微微側身，扇子尖指向了地上的尸體。

    她從容道：證據就在牛二的身上。rdquo;

    府尹：你說的話本官不明白hellip;hellip;rdquo;

    他看向仵作：仵作，你檢查尸體的時候可發現牛二是自殺？rdquo;

    仵作趕緊搖頭：這個傷口很明顯是被人捅的。rdquo;

    西門慶慶也搖頭。

    仵作立刻緊張起來；官人可是覺得我說的不對？rdquo;

    西門慶慶：不，你說的很對，殺死牛二的確實是楊志手里的刀，但殺死牛二的卻不是楊志。rdquo;

    她這話說的讓人滿頭霧水。

    府尹：等等，你說清楚一些。rdquo;

    西門慶慶打了個比方：如果有人持刀在前方站著，后面有人突然退了受害人一把，讓受害人撞在刀上，直接死亡，那兇手難道還是持刀人嗎？rdquo;

    府尹愣住了：這hellip;hellip;rdquo;

    楊志皺眉，耿直道：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沒人推牛二。rdquo;

    府尹都說不出話來。

    人家在想方設法給你脫罪呢，你這么打臉真的可以嗎？

    西門慶慶笑了笑：我只是用一種通俗易懂的方式，讓大家理解我說的意思，并不是說就有個人躲在牛二背后。rdquo;

    她捏著扇子走到牛二的尸體旁，用扇子挑起白布，露出牛二穿著的破鞋。

    大人想要的證據也就在此。rdquo;

    什么？rdquo;府尹因西門慶慶所說而感到一絲神奇，忍不住探身張望。

    西門慶慶：牛二的鞋底沾著東西，仵作可看出這是什么？rdquo;

    仵作一愣，喃喃：我還真沒仔細注意鞋底。rdquo;

    他邊說邊走過來，仔細打量，片刻后恍然，這不是油嘛！rdquo;

    西門慶慶：確實是油，而且是潮濕的，看上去像剛沾上去不久的油。rdquo;

    西門慶慶起身，面朝府尹道：楊志與牛二兩人是在橋上起沖突的，這座橋歷經風雨，橋身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我向周圍百姓了解過，在楊志賣刀之前，有人經過橋上時，不小心把剛剛打好的油灑在了橋身上。在牛二與楊志打斗之時，牛二一不小心踩在撒了油的光滑橋面上，腳下一滑，便直挺挺地朝楊志砸了過去。rdquo;

    她嘆了口氣：可是誰能料到，牛二的運氣竟然如此糟糕，就因為這次腳滑，竟然將自己的脖子送到屠刀下，這么送了命。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