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這么理解，但我是因為先入為主，才覺得黎熱斯上一問的回答很符合猜測……綱吉想了想，還是覺得欠缺了斷定的必要條件。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黎熱斯在第一問的回答！

    他當時說的是“幕后沒有指揮者”，所以綱吉他們很自然地猜測為“指揮者在臺前”，于是才會從已經露過面的煉金玫瑰的成員中去做排除法。

    這么串起來就對了！“幕后沒有指揮者”也可以解釋為“指揮者走到了前臺”，頂替了猶林夫人的身份，表面上看人數還是一樣，實際上還是多了一個人！

    結合第一問與第二問的回答，骸就十分篤定，猶林夫人與幕后策劃者既是一個人，也是兩個人了。所以他的第三問非常有指向性，問題的前置內容基本上都把黎熱斯公爵能含糊帶過的機會給摒除了，最后呈現出來的題干其實是一道是非題！

    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一旦黎熱斯公爵回答，就會被骸摸到更多的計劃內容。

    因為答案必然是“是”，而黎熱斯公爵即便在自己的空間里，也不能撒謊！

    綱吉把整個思路梳理了一遍，越發覺得骸這幾個問題設計得很巧妙。

    與此同時，他也看見黎熱斯公爵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這位公爵已經沒了剛開始時的從容與優雅，整個人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在烏云逐漸聚攏的時候顯得更加陰沉。

    他似乎想抓緊手杖，卻不小心將它掉在了上，正要去撿手杖的時候，手里的紅茶杯又掉在了地上，“啪擦”一聲砸在了琉璃般的地磚上。

    黎熱斯公爵頂著頭頂上即將落下雷電的烏云，狠狠地閉了閉眼，最終艱難地開口，艱澀地說：“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br>
    與此同時，綱吉仿佛感覺到了什么，沙發對他們的身體禁錮已經不見了，他飛快地站起身，驚訝地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沙發的限制……解除了？‘茶話會’結束了？！”其他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其中，綱吉發現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再接著……綱吉的手被骸攥住，兩人一道從這個空間消失，被傳送到了外面的世界。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綱吉辨認了一會兒，才發現這里不是他們進入“茶話會”的地方，也沒在路邊看到受傷的羅薩娜。

    口袋里的手機發出遲來的嗡嗡聲，綱吉拿起來一看，發現好幾個未接來電和信息提示，里面有偵探社的人，也有旅館的老板娘，后者主要是擔心他們不回來了，或者出了什么事。

    而偵探社的人則告訴綱吉，羅薩娜已經被安全送到了相關的看押機構，她的心臟因為幻覺，能夠維持到找到新的心臟并做移植手術的那天，讓綱吉他們不用擔心。

    “太好了……這說明剛才那個空間并不影響你的幻術在現實中的維持?！本V吉看向了骸。

    骸微微勾唇：“畢竟我的幻覺可是能夠穿越時空的?！?/br>
    綱吉怔了怔，隨即干咳兩聲，把臉都咳得有點紅了。也不知道骸的“穿越時空”指的是十年后的他連穿越到同一時空的庫洛姆的幻覺都能繼續維持，還是說，他的意識能跟著自己穿越時空？

    前者還好說，后者就……

    綱吉有點懊惱，大概是剛才一直頭腦風暴的緣故，猛地脫離了那個“茶話會”的空間，他還會出于慣性去快速思考，所以一旦聯想，就很容易發現骸的話里處處皆告白，句句有驚喜……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這么下去，龍族的本性又要開始摧毀自己的理智了！

    綱吉趕緊做了個深呼吸，打算用別的事情暫時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其他人……沒有被傳送到我們這個方向來嗎？”

    他左右看了看，這一帶大概是靠近港口的倉庫街，路上出了光線慘淡的路燈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整條路上都是靜悄悄的，看著挺瘆人。

    就在這個時候，綱吉本能地察覺到有什么在黑暗中快速靠近他們，透著不祥與危險的氣息，眨眼間就要沖到面前！

    “后退！”綱吉和骸幾乎同時出聲，兩人顧不上為心有靈犀而感到驚訝，十分默契地用上各自的手段向后撤離了好幾十米。在落地的時候，骸的手上多了一把綴著六柄透明棱錐的權杖，綱吉的拳套則染上了澄澈的火炎。

    “不對，這個異能……”綱吉緩緩睜大眼睛，發現自己的火炎正在逐漸熄滅，體內很快升騰起一種壓抑和疲憊的感覺，身體沉重得像是被重力壓在地面上似的。

    拳套也變成了繡著“27”的毛線手套。

    這……

    綱吉張了張嘴，既茫然，又有點恐懼地說：“我，我不能使用火炎了？”

    他低下頭，怔怔地看了眼自己的毛線手套，并在骸看過來的時候，試圖分析道：“剛才，剛才我感覺到對方可能想使用猶林夫人的異能，所以一直在戒備被路邊的監控器攝錄，但是后來對方好像趁我們注意力都放在監控上的時候，解除了這個異能……”

    骸朝他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盯著前方還藏身在黑暗中的某個存在，嘴唇微動，輕聲對綱吉說：“看來，黎熱斯公爵把我們傳送到這里是有原因的。那個幕后指揮者的異能，除了能夠替代別人之外，連被替代者的異能都能使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