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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像是真的。 FBI王牌,赤井秀一陷入了深深的低落當中。 “別打了別打了?!辈菟S嘆了口氣,“斯庫瓦羅先生,我代替他道歉,等下出去的話砍了也無妨?!?/br> “這是私仇吧?!?/br> 赤井吐槽道。 男人游刃有余地看向斯庫瓦羅,“那么,能提交一下證言嗎,巴利安的劍帝先生?!?/br> 提到這方面,斯庫瓦羅不悅地皺起了眉毛,他的黑衣已經滿是濕潤的深色血跡,強撐到這里已經強弩之末。赤井也沒了斗嘴的心思,自發警戒起可能忽然襲擊的敵人,只將余光留給斯庫瓦羅,就個人而言,他還是非常好奇究竟是誰能夠逼退這位第二代劍帝。 “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吧,斯庫瓦羅先生,現在還能看清楚這個數字嗎?”草薙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搖動,不出意料地得到對方十分憋屈的瞪視,但至少中氣十足,“等等,按理來說,失血這么多早該休克了吧?!?/br> 他指的是廢墟上留下的渾濁黑紅色,如同潑墨彩繪般展開在墻壁碎屑上的景象實在叫人震驚,對此,斯庫瓦羅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有些嫌棄地看著那片痕跡: “是那家伙的血?!?/br> 會被逼退的原因,除卻那把無堅不摧的武/士/刀,還有對方那完全不懼怕死亡的打法。rou體的強硬度已經超越了人類的范疇,無論留下怎樣的傷口,都無法阻斷他毫厘的動作。 這和草薙所知曉的付喪神不同,狐之助曾經告訴他,即使是付喪神,也會因為碎刀而離開。被制造出來的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明顯會因為傷痛變得動作遲緩,一旦rou體損壞,本體一并受到牽連。 “血的顏色好奇怪?!辈菟S眨了眨眼,不知為何,他情不自禁地將意識鎖定在了那晦暗的紅之上。 青年單膝跪地,指尖裸露的皮膚觸碰到昏暗,一團干涸的顏色仿佛有了生命,正在扭曲地伸展四肢蠕動著,向周圍噴發而出。然而移開視線,又仿佛只是些多疑的錯覺,草薙看著黑紫色的霧氣彌散在黑泥似的血跡表面,再也捕捉不到。 他剛想開口說話,一陣尖銳的心悸猛然從喉嚨里竄出來,那個黑色的影子正站在他的對面。 面容被朦朧所籠罩,軍服襯出他挺拔的身材,不如說就仿佛為他量身定制那般吸引目光。草薙錯愕地抬起頭,對方沒有拔劍立即攻擊,即使那柄刀就正被他握在手中。青年唯一可被辨認清楚的,就是水藍色的柔順短發。 “你……” 他唇間的字句通過空氣,準確無誤地傳遞了過來。青年遲鈍地歪了歪頭,像在確認他直覺的正誤,那雙澄澈的眼眸瞬間脫離了黑霧,變得十分清晰。 不是殺人魔的眼睛,不是工具或機器的眼睛。 只是在懷念著某些舊事,因而混雜著悲傷與溫柔的、屬于兄長的雙眸。 “對不起,我會保護好你的?!?/br> 青年的唇角似乎多了弧度,他微微笑了。 無名付喪神垂下頭,他的手搭上刀柄,草薙能夠體會到,確認了目標的他已經失去了任何名為迷茫的情緒。下一秒,炫目的白光切割而來,草薙回過神時,金戈交接,他已經被斯庫瓦羅用力甩給赤井秀一。 “小鬼,你還在愣著干什么!”斯庫瓦羅惡狠狠地罵道,義肢上的劍已斷,他的備用配劍也留下細紋,顯然不適合長期戰,“帶他走?!?/br> 赤井默不作聲開槍射擊,整個彈夾的子彈幾乎沒有落空,付喪神連痛呼都沒有,執著地抽刀一次一次擊打在斯庫瓦羅的守勢上。 青年沒有戀戰的心思,他見到銀發劍客一時不能再追,立即轉換目標沖向赤井秀一。不知為何,草薙發覺他的雙眸中只有自己的倒映,仿佛世間所有傷害都不再重要。 “還給我?!?/br> 青年低聲道。 “他好像有講話?!辈菟S一面用半吊子的手法抽出太刀鋒刃,一面問道,“赤井先生,聽到了嗎?” “哈?” 赤井莫名其妙道,“怎么聽都是沒有意義的聲音吧,這家伙真的還有意識嗎?” “不好說?!?/br> 草薙回答道。 付喪神的刀尖擦過皮膚,只是瞬間而已,他已經在草薙身后靜靜站著。感受著雪白的刀芒貼在喉嚨上,草薙其實不怎么恐懼,他好奇的是為何對方會有如此古怪的表現。 靠得近些時,他才意識到付喪神那微弱的喘息聲。 “鶴丸,為什么會背叛我?” 付喪神緊貼著他,耳畔飄浮來冰冷的呼吸,草薙意識到他說的是這柄太刀。遺憾的是,鶴丸國永沒有出現,他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回應任何呼喚。 “沉睡了嗎?!鼻嗄曜匝宰哉Z道,“算了……鶴丸讓你來的嗎?藤四郎?!?/br> 這人是不是,精神錯亂? 草薙茫然地看向赤井,后者給他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 “你來了啊,沒關系,我會保護好弟弟們,不像上次一樣?!鼻嗄陮⒄Z調放輕,仿佛在安慰著某人,“放心。你不可能變成那樣,不可能消失……我們約定好了?!?/br> 刀刃明明還貼著皮膚,用些力氣就能切開血管,他卻親切得如同下一秒就要擁抱自己。草薙差點產生了直接推開他,自己到時候再把頭撿回來的沖動。 “赤井先生你行不行啊,開槍啦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