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趙全謙道:“哪里哪里,還是后生可畏啊?!?/br> 兩人互相吹捧,等到了錦衣衛衙門,儼然是一對忘年之交了。 到推官那里過堂,趙全按照丁巫教的那樣,述說他開店八年從無官司的信譽,并連連質問香水商人,銀票有無離開過視線,為何上午拿到銀票,下午才去兌銀子等等。 香水商人支支吾吾的說道:“因遇到了熟人,去酒樓喝了幾杯,喝多了頭暈眼花,去客棧睡了個午覺才去三通錢莊兌銀子?!?/br> 沒等趙全,丁巫就說道:“遇到外人,喝了酒,還睡午覺,給小偷可乘之機,調換銀票,你還蒙在鼓里頭呢。依我看,你遇到的那個熟人就很有嫌疑,你把他傳到推官大人這里審問,說不定有戲,挽回損失,別總是揪著我們王老板?!?/br> 推官看了看天色,“都已經是傍晚了,退堂,明日再審。武都頭,今晚把香水商人的熟人帶到衙門先關起來,免得他跑了?!?/br> 王老板忙說道:“大人,明日我還要啟程……您看——” 推官說道:“你就等兩天,清清白白,無牽無掛的走多好。本官看這個案子并不復雜,京城專門有賊盯著外地的商人,這種調換銀票、甚至用銅鍍金來代替金錠偷梁換柱本官都見過不少。明天先審熟人,確定不是熟人作案,那就是賊了。確定是賊干的,你就可以走了?!?/br> 趙全一聽,不過是一兩天的事情,等得起,趕緊答應。 丁巫說道:“一有消息,武都頭自會來商行告訴王老板,不會太耽誤行程?!?/br> 是夜,趙全在積水潭湖上畫舫做東,邀請三個貴客。 甜水巷,汪大夏極力反對:“不行,魏大夫不能去。都說好了,錦衣衛的事情,別把她摻和進去,太危險了?!?/br> 丁巫說道:“王老板和吳典用都相信那些不堪的謠言,我以市儈生意人的形象示人,也是基于這些謠言。如果半夏不去這個飯局,怕是會引起他們懷疑。這是我接近白蓮教最好的機會,我所有的偽裝定要無懈可擊。要不然,之前的戲就白演了?!?/br> 汪大夏正要反對,魏采薇說道:“不要吵了,我一定要去的。不就是演戲嗎?端午節我也演過,連鬼才嚴世蕃都被我們騙過去了,還怕白蓮教不成?” 汪大夏:“可是——” 魏采薇問道:“難道你不敢和我演情人?” “我——”汪大夏被魏采薇卡住了七寸,捏的死死的。他低頭嘟囔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保管演的比陸統領好!” 其實汪大夏對端午節陸纓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起魏采薇一事耿耿于懷。明明曉得是為了演戲救丁巫,現在想想,那股醋意還是翻江倒海般涌過來。 這種老陳醋更酸。 魏采薇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三個同去,一定要演得天衣無縫。讓他們信任丁大哥,穩住王老板?!?/br> “你對是吧?”魏采薇驀地抓住了汪大夏的手,眸中含情,親熱的叫他,“卿卿?!?/br> 卿卿是男女私下對愛人的昵稱。 上輩子,魏采薇就是這樣叫他卿卿,熟能生巧,故,她變臉如翻書,說叫就叫,一秒入戲。 汪大夏就像被雷劈似的,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的說道:“是的,卿……卿卿?!?/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夏被采薇撩得不要不要的~下一章就要開始男女主的演技大賞了,求各位讀者的評論,往我的熱情里添一根柴火呀,我多多燃燒,寫的才夠勁呢。 第71章 兩世夫妻演技大賞 nongnong的夜色籠罩在積水潭湖面上, 就像戲臺子換了一張幕布。 一艘燈火通明的兩層大畫舫猶如一炳利箭,劈開了積水潭的黑暗。 湖面上的水汽和涼風驅散了暑熱,煙籠湖水月籠沙。 夜宴開始, 酒過三巡之后, 伴隨著絲竹之聲, 紅袖招的新花魁身穿舞衣, 如蛇一般的長水袖圍繞著她的身體旋轉著, 水袖還時不時的伸展, 飛到席間去挑逗客人,歌舞助興。 三丈水袖就像五百年后的海底撈扯面師傅手里的扯面, 眼瞅著又長又寬的扯面就要撫到客人的臉上, 卻總能在最后一刻收回去, 紙醉金迷的氣氛很快就起來了。 這一次, 水袖往汪大夏臉上伸過去, 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汪大夏側身避過水袖的挑逗,看著坐在身邊的魏采薇微笑,一副守身如玉的貞潔烈夫模樣。 趙全和吳典用對視一眼:嘖嘖, 風流成性的汪衙內連紅袖招的花魁娘子都不屑一顧,眼中只有小寡婦,可見傳聞是真, 汪衙內被小寡婦迷得死死的,已經色令智昏了。 再看這小寡婦,戴著白色孝髻, 耳垂掛著一對一滴淚般的東珠,穿著月白道袍,素著一張臉,只在唇上點了些胭脂。初看時并無驚艷之色, 但是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 她清冷雅致,猶如一道白月光,好像從廣寒宮里飛來人間的神仙妃子,她本是個女醫,懸壺濟世,拯救病人,就這樣的穿衣打扮,往蓮花臺上一座,就是一尊萬人膜拜的活菩薩! 和她比起來,就連歌舞助興的紅袖招歌姬舞姬都成了胭脂俗粉。 此女奇貨可居,難怪陸統領和汪衙內都接連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這時舞姬的水袖甩到了魏采薇面前。 采薇沒有躲避,她迎袖而上,伸手抓住了水袖,不肯放手,還湊在鼻尖聞了聞,“沉香、龍腦、合歡、龍涎、檀香,依稀還有些**?我猜的可對?” 舞姬早就熟練應對各種場面,被抓住水袖依然能夠舞動,她跳著舞步著來到席面上,盈盈一拜,“夫人定是精通配香之人,猜的一點沒錯呢?!?/br> “好香,好舞,好姿色?!蔽翰赊狈畔铝怂?,卻輕輕抬起舞姬的下巴,“論相貌,你不如以前的花魁娘子鶯鶯姑娘,但是論歌舞,你比她好,我喜歡?!?/br> 趙全做東,見客人喜歡,連忙說道:“你跳的好,我們魏大夫很喜歡,重賞?!?/br> 吳典用早有準備,給了舞姬一個金臂釧。金臂釧躺在托盤的紅絲綢之上,金光燦燦,亮的晃眼睛。 沒等舞姬接過賞賜,魏采薇搶先起來,“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戴上?!?/br> 居然要親手給她戴臂釧。臂釧是一圈圈纏繞的細圓圈,趙全出手大方,這個臂釧差不多有三兩重,一共十幾個圈。 舞姬脫下水袖,露出如蓮藕般的胳膊,方便戴臂釧。 魏采薇將臂釧一擼到底,戴在她的上臂上,舞姬的手臂瘦不露骨,一圈圈的卡出如豆腐腦般細膩的皮rou,贊道:“好一個臂纏金,漂亮。這樣的打扮,最適合跳柘枝舞?!?/br> 客人有要求,船頭奏樂的樂伎連忙換了一曲西域風格的柘枝曲,舞姬就光著雪白的膀子,戴著臂纏金,跳起了柘枝舞。 魏采薇興起,居然也隨著音樂起舞,和舞姬一起跳,跳的居然還不錯! 仿佛菩薩走下了圣壇,和人間俗人在一起,感受著紅塵的煙火氣。 魏采薇縱情舞蹈,唇角微翹,好像很享受和舞姬共舞。 而且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征求情夫汪大夏的意見,問他同不同意這樣做。甚至都沒有看汪大夏,她毫不掩飾的表示對舞姬欣賞與喜歡。 趙全和吳典用從未見過這種女人,原來“放蕩”和圣潔可以融為一體,就像被貶入凡塵的謫仙,恣意感受著人間的七情六欲。 難怪像陸統領和汪大夏這種“見識多廣”、閱盡人間紅粉的高官子弟會被她迷住,果然與眾不同。 從頭到尾,汪大夏也從未露出不滿的表情,看到魏采薇跳舞,他還興奮的用筷子敲擊酒壺帶著節奏,目光也始終黏在魏采薇身上,儼然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 舞姬穿著貼身的舞衣,窈窕的身姿纖毫畢現,還光著膀子。魏采薇則穿著完全遮蓋住身形的寬大月白道袍,居然能夠舞出飛天魔女之感,圣潔之中帶著誘惑,居然不輸舞姬,妙哉! 吳典用耳語道:“老板,在一樓船艙里等待召喚的五個男妓就算了吧?我看魏大夫對舞姬比較感興趣。男妓上來,未免會掃興?!?/br> 趙全說道:“要他們坐一條小船走吧,這里用不著他們了?!笨腿讼矚g美女,要投其所好。 柘枝曲到了尾聲,魏采薇和舞姬一起原地旋轉,好像較上勁了,舞姬不停,她也不停。 她們都不肯停,奏樂的樂伎也就不敢停,吹笛的那個都快吹斷氣了! 舞姬的舞衣輕薄,裙子就像蓮蓬一樣張開了,露出纖細筆直的雙腿,裙擺只能勉強遮住大腿以上,舞姬的兩條腿就像象牙般光滑潤澤,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而魏采薇穿著寬大的月白道袍,里頭還系著膝褲,遮得嚴嚴實實,旋轉的時候,道袍就像一張大鼓,籠罩著她的全身,只露出一截皓腕,但卻能勾起人的令無限遐想,簡直又純又欲。 舞姬經常跳舞,魏采薇偶爾為之,轉著轉著,就像陀螺一樣快沒勁了,開始左右搖晃。 汪大夏放下敲酒壺的筷子,張開懷抱,要去接她。 魏采薇收勢不住,輕笑著直接倒在了汪大夏懷里,捂著額頭,在他懷中撒嬌,“哎呀,頭好暈?!?/br> 汪大夏就這么打橫將她抱起來,放在畫舫尾部的一張貴妃榻上,這床榻是預備給酒醉的客人們休息的,和畫舫中的酒席隔著一張半透明的繡屏,所以貴妃榻上的動靜、連一個翻身都會被酒席上的人聽見。 而且繡屏是半透明的,兩人摟抱的身影投在屏風上,就像皮影戲似的,身體的輪廓看得一清二楚。 咯吱! 汪大夏將魏采薇放在貴妃榻上,正要起身,魏采薇舉著雙臂,環抱住他的脖子,“頭暈目炫的,給我揉揉太陽xue?!?/br> 汪大夏就坐在塌邊,俯下身,雙手大拇指放在她的太陽xue上,耳語道:“真揉???” 剛才摟摟抱抱的都隔著一層衣服,現在這可是肌膚之親??! 魏采薇悄聲說道:“揉個太陽xue又不會少塊rou,你就揉唄?!?/br> 汪大夏就開始揉捏起來,還用正常的音調問道:“力道如何?” 魏采薇說道:“輕了,你用點力氣嘛?!?/br> 汪大夏在手指上使了點勁,問:“現在呢?” 魏采薇說道:“再用點力?!?/br> 指腹下,她的肌膚光滑細膩,還有些微汗,就像雨后的荷葉,一滴滴水珠在荷葉上滾動,汪大夏的手指放在她臉上的xue位上,不忍用力揉搓,仿佛稍微一用力,就會弄疼她。 他舍不得,所以魏采薇催促了兩次,他才真的使勁。 魏采薇輕叫一聲,“哎呀?!?/br> 汪大夏立刻停止,“疼了吧,我就說不能太使勁?!?/br> 魏采薇說道:“不是,力道剛好,但是xue位不對,你往上一點點?!?/br> “嗯,這樣?”汪大夏就像個木偶人似的聽從指揮。 魏采薇說道:“在往左邊一點?!?/br> 汪大夏:“這里?” 魏采薇:“太左了,往右?!?/br> 重來一世,心靈手巧的汪大夏明顯退步了嘛。連按個太陽xue都笨手笨腳的。 汪大夏移動著大拇指,“這樣總可以了吧?” “就是這里?!蔽翰赊卑l出一聲蕩氣回腸的喟嘆,“舒服了,不要停?!?/br> 聽到這一聲嘆息,榆木腦袋都能開竅,演技稍遜一籌的汪大夏腦子嗡的一聲,好像有誰捅破了馬蜂窩,腦子里群蜂亂舞。 他耳朵尖瞬間變得通紅,像是染了一滴胭脂,連汪小夏都被瞬間喚醒了。 幸虧有半透明的繡屏作為遮掩,否則汪大夏就要當場破功露陷了。 繡屏之外的酒席上,丁巫聽到里頭的動靜,他沒有吃過豬rou,也沒有看見豬跑過,但是他也懵懂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的半夏妹子??!你這大半年都經歷了些什么?京城花花世界,你也太…… 好在丁巫能夠穩得住,表面依然淡定,他甚至舉起筷子,夾起一片雪白的藕片吃起來,好像這一幕他司空見慣了。 酒席上,饒是趙全和吳典用見識多廣,但此時都有些瞠目結舌,這兩位居然公然在畫舫里你儂我儂的纏綿起來了? 雖然隔著一層繡屏,他們看不清楚貴妃榻上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們兩個都是吃過豬rou的人,僅憑想象,就香艷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