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你可要好好花時間陪陪他啊,畢竟為了守護城市浪費了不少時間。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嗎?】 【…………嗯?!?/br> 【我們以后是不是不能見面啦?】 【………】 還沒等他回答我,我就搶先一步說道:【那我可要送你一個臨別禮物哦!】 我拆下雙馬尾左邊的紅頭繩,這是哥哥送給我的發繩,一直都是一無所有的我最珍視的東西。我把它系在颯的右手上,然后對著他露出了笑容。 只要有和你的回憶在,我就不是一無所有。 【……………】他睜大眼睛,似乎沒料到我會怎么做,盯著手腕很久,【………謝謝你?!?/br> 我感覺淚水慢慢漫上眼眶,拼命眨了幾下把感覺壓下去,微笑著向他告別:【———那么,再見啦?!?/br> 【———再見?!?/br> 颯似乎比我還不能忍受這樣的場面,他站起身,極慢地向來時的小徑走去。 視線很快就模糊了,不管是樹影也好,他的背影也好,全都濡濕成一團。我突然想起還有想對他說的話,趕緊站起來,卻沒看清地面差點摔倒,恢復了平衡后,我大聲對颯喊道: 【我以后、也要成為像你一樣的英雄!】 記憶里,像萬花筒一樣折射成很多片的颯停頓了。 ———也許是一秒。 ———也許是很久。 【不。不要成為英雄。千穗理?!?/br> 然后,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頭也不回地從我的視野里消失了。 ———要是早點發覺他的不對就好了。我以為他的異常全都是因為即將要與我分離,但是,肯定不是這樣的。 那篇報道的現場圖片雖然打了馬賽克,但右手手腕的紅繩我決不會認錯。 至今為止,我仍然留著剩下的那根紅繩,仿佛是那樣就能把記憶留存下來。仿佛是象征著除了真兇以外,世界上只有我知道的僅此一份的真相。 ———要是能察覺就好了。 懷著痛苦不堪的心情,那個要成為英雄的夢想如肥皂泡一般隨著颯的死亡而破碎了。 ———那一天,倒映在你眼中的,到底是怎樣的圖景呢? ———但你肯定不能回答我了 。 ——————————————————————————————— 醒來的時候,耳邊仿佛還環繞著巨響的嗡鳴。 “你醒啦?” 白色無影燈的照射下,四個吳克盯著我,嚇得我以為又進了什么第二重噩夢夢境,從床上翻了下來,發出咣的一聲。 “看起來還挺精神的,好啦,沒事了,換下一個吧?!?/br> 吳克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旁邊的同伴把下一個雜兵拖到上面,推進了一個大型醫療機器。 我轉頭,看見和我一樣穿著雜兵服的同事或多或少受著傷,人事不省地像死魚一樣堆在角落,那個場面實在是超現實到難以置信,以至于我麻木地扭開了頭。 ———說起來,我沒事了? 回想起戰斗的記憶,我對我還能全須全尾地站起來感到驚訝,邪惡組織的醫療技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 要是這里的技術投入民用,北乃市也許會一下子變成賽博朋克風。到底是超前了多少才會有這樣的技術啊,甚至已經有點毛骨悚然了。 “副隊長,”走出診療室后,杵在墻角的木乃伊突然向我搭話了,對著差點一拳揍上去的我,他示意我跟著他,“你的傷好一點了嗎?” ———是小隊長啊。 “嗯,大致是恢復了的樣子………”我觀察著他的傷勢,試探性地開口,“謝謝你救了我?!?/br> 戰斗中分神是大忌,原以為我不會犯這種錯,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嫩了。 而且看樣子,小隊長說不定還承受了大部分的傷害。我不由得有些愧疚。 “啊,沒事?!毙£犻L抓了抓頭,“要是在原地接下那一招才會麻煩吧。要不是為了提醒我,你也不至于這樣?!?/br> ————雖然這么說,我的心情也沒有覺得好一點。 無論是多次夢見平宮,還是發現元素戰隊的隊服一部分是由梅丹佐的戰衣拼成的這件事,估計要有段時間才能從這種沮喪的情緒里出來了。 到時候上學,我到底要以什么樣的態度去對待英雄的各位呢? 唉。 我嘆了口氣。 “小隊長,那兩把刀———” “你是說叮當劍嗎?沒握穩,大概是掉在海底了吧?!?/br> ———那是刀啊。 暗自吐槽了一句,我反而松了口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那么抗拒那兩把刀,只是直覺告訴我把刀帶回總部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副隊長、不,千穗理?!笨煲叩匠隹诘臅r候,小隊長停住了,“我有一件想問你的事?!?/br> 他的語氣相當認真,我不由得站直身體認真詢問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認識平宮颯?” —————誒? ———為什么我會從他的嘴里聽見這個名字? 我一定是顯而易見擺出沉默態度,讓小隊長也發覺不對了吧。 “—————為什么?”他的語氣里是從未感受過的復雜情緒,“——那個懦弱的膽小鬼……明明已經把他的記憶遠遠丟在后面了………” ———懦弱?膽小鬼? 無論哪個詞,都與我記憶中的平宮颯極為不符。 一瞬間,想說的話太多,我張了張嘴,一個猜想在腦海中劃過。 “————光輝?” 我盯著小隊長,下意識地報出了這個和邪惡組織極為不符的名字。 為什么他不愿告訴我名字,為什么他會對自己父親深痛惡絕,再聯想到他說的父親自殺于八年前的經濟危機中——— 小隊長,是颯的兒子光輝。 ———怎么會。 已經不能稱之為命運,甚至可以視作是惡意。 被英雄親手破滅夢想的我,和憎恨著父親的英雄之子,居然在邪惡組織相遇,還有比這個更好笑的荒誕劇嗎。 作者有話要說: 梗解釋: 【身體好輕,第一次用這么快樂的心情來戰斗,我已經無所畏懼了!】:是《魔法少女小圓》學姐掉頭前的經典死亡flag,掉頭警告.jpg 【騎士對踢左邊必輸定律】:假面騎士梗,只要騎士對踢,站在攝像頭左邊的一定會輸。 可以公開的情報:千穗理小時候性格活潑,情感豐富,還是雙馬尾。小隊長在疑似)父親自殺后改為母姓葉月。 我還以為小隊長身份公布大家肯定會很驚訝,沒想到已經有人提前猜出來了。好強啊,看來我還要提高埋伏筆的能力。 第19章 有騎士不溶于水傳說的都市不管怎么說也太奇怪了吧? “———————————” ———果然,是這樣嗎。 小隊長異常平靜地注視著我,而像是要證明他的話是錯的,我挺直背回看了過去。我預訂的計劃實際上是查清真相后再去尋找平宮的家人,沒想到計劃初有起色就以這種方式相遇,這種三流小說般的宿命感讓我感到胃袋下沉。 “———他…絕對不是懦夫?!?/br> 在剛才窒息一般的沉默中,我只來得及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我無法相信?!?/br> 小隊長撇開視線,決絕地表現出他的態度。 “也許他對你們隱瞞了很多,但他實際上是梅———” “———能否借過一下呢?” 平宮的身份正要呼之欲出,一道聲音打斷了我。 我們的身后,邪惡組織【分辨善惡樹】的首領兼代言人阿斯莫德正靜靜地站在那里。他的存在本身并不會讓人覺得突兀,但就是莫名有了和別人不同的質量感。 沒錯,是質量感。明明同樣是人類的個體,但他周圍的空間要厚重許多,當他投來視線時,總是會讓人想要低頭避開。 他的存在在我高漲的情緒上澆下一盆冷水,讓我瞬間冷靜,我只覺得脖子后面仿佛炸開了毛一樣。 和小隊長一左一右恭敬地退到旁邊,躬身讓他走過。我痛斥了自己差點在邪惡組織總部大聲報出初代英雄名字的行為,并在此時想到另一個本該考慮到的可能性———平宮不曾對家人披露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是為了不讓他們陷入未知的危險? 回憶起他最后的神態,他也許是知道了什么相當重要的情報才會不正常死亡的,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隊長卷進這件事,大概并不是平宮所期望的。 ————對啊,沒錯。調查這件事也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已,如果他還活著,也會拼命地阻止我才對。 我在平宮的事上總會失去冷靜,下次果然還是要注意啊。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br> 我想揉一揉眉心,卻發現還帶著頭盔,愣了一下放下了手。 “再見?!?/br> 我越過小隊長,向出口走去。 * 回到咖啡館的時候,燈基本上已經全滅了,只有窩在沙發里的松山店長頭頂還懸著一盞暖黃色的。打開門的時候弄出的聲響大概是吵到她了,她揉著眼睛將視線對準我:“————千穗理,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幾點?不就是稍微晚了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