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他連孩子也不認了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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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是跟著平海晚報的記者一起進到宴會廳的,進門的時候門口的保安看向他們的目光有點奇怪,畢竟他們平海晚報白天剛剛發了一篇差不多可以說是江玉釗的洗白文,這晚上又來參加這場慈善晚宴,搞媒體都是這么不要臉的嗎? 宴會大廳里,包偉林一身黑色得體的西裝站在臺上,臺下無數的閃光燈在閃爍,他手中拿著話筒,柔和光打在他的臉上,看起來慈眉善目,像是寺廟里的老和尚。 賓客們大都落座,后排的程郁卻忽然起身,對身邊的人說:“我出去一趟?!?/br> “你去哪兒???”跟著程郁一起過來的平海晚報的記者小聲問他。 “去樓上找點東西?!?/br> 記者動了動唇,想問他這里能找到什么東西,但是想到來前師父跟他說的話,還是將自己的疑問跟咽了回去,報社里的編輯記者們偷偷把程郁稱作是大神,大神與他們凡人是不一樣的,所以不用管他。 雖然這位記者也很想跟著程郁去看看他能找到什么東西,但是等會兒他還要做記錄,不可能跟著程郁一起行動,只能囑咐程郁說:“那你小心點?!?/br> 程郁點了點頭,起身從后排離開,他穿過明亮的長廊,沿著江玉釗那天走過的路線在這座大樓里仔細地尋找。 平海市的中心大樓是由包家投資建立的,那天他與包偉林約定好在這座大樓的十樓見面,他在房間里等了很久,包偉林一直沒來,之后的記憶就陷入一片迷霧之中,江玉釗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寂靜黑暗的樓道中,隨著程郁走來,聲控燈一盞接一盞亮起,樓上的慈善晚宴已經開場,著名歌手在臺上獻唱,她的聲音極具有穿透力,整座大樓好像都跟著一起震動起來。 程郁上了樓,依著江玉釗的記憶走進電梯里面,摁下了十樓,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身后是一面鏡子,他轉過頭去,上面映著他有些蒼白的面容。 電梯停下,程郁走出來,十樓的走廊上連一個清潔人員都沒有,安靜極了,昏黃色的光映落在腳下柔軟的猩紅地毯上。 程郁徑直走到那天晚上江玉釗要與包偉林會面的那間房間,門沒有上鎖,他輕輕一推就開了,走進去,環顧四周,這里與記憶力那日江玉釗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江玉釗在來到這間房間外面的時候曾摸過自己的口袋,里面的證據都還在,從十樓到天臺的監控顯示是江玉釗自己一個人主動走到天臺上去的,天臺上雖然沒有監控,但是通過調查其他入口的監控,可以證明那時候天臺上沒有其他人了。 包氏父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在案發現場出現過,那份證據應該還沒有落入他們的手中,只是江玉釗后來的記憶都太模糊,他準備的證據可能是被他落在房間里的某個地方。 程郁在江玉釗坐過的沙發前停下腳步,對面液晶電視巨大的屏幕正對著他,他歪著頭打量了一下,這間房間里的家具不多,簡陋得像是剛剛裝修過,而電視機卻占了一面墻,就很奇怪。 程郁走過去蹲下身,電視機下面連著影碟機,一張看不出任何信息的碟片放在影碟機上面。 房間里一直沒有開燈,只有些許燈光從窗外透進來,清晰可聞的呼吸聲在程郁的耳邊回蕩,恍惚間仿佛有人正在他的身后。 程郁剛要將影碟機上的碟片拿起來,只聽吱的一聲,身后的門被人輕輕推開,程郁回頭看去,門口站著一個黑色高大的人影,人影漸漸向他走近,程郁認出這個人正是應該在樓下準備接受記者們采訪的包勝宇。 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包勝宇看著程郁,房間太過昏暗,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卻記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他了。 黑色的皮鞋停在程郁的腳邊,他低頭俯視著程郁,對他道:“隨便出入別人的房間,可不是一件禮貌的事?!?/br> 程郁放下碟片,站起身,道:“我也不知道這間房間是你的?!?/br> 包勝宇嗤笑了一聲,隨手將房間的燈打開,漫不經心抬起頭看了程郁一眼,隨后他又笑了起來,對程郁說:“我記起你了,你竟然還活著?!?/br> 之前在那棟公寓里,就是眼前這個人差點拿到了攝像頭里的內存卡,那幫廢物,連個人都處理不好。 不過也幸好他將最后一個攝像頭給找了出來,若是以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什么人給找到,不一定會鬧出什么事來,包勝宇剛剛享受過這種被眾人追捧的滋味,可不想太快失去。 包勝宇將程郁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笑道:“我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把那間又檢查了一遍,我也不知道還忘了那個小東西?!?/br> 程郁沉著臉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影碟機上的那張碟片上,又聽包勝宇問他:“你是江玉釗什么人?” 程郁:“不是他什么人?!?/br> 包勝宇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問他:“有孩子嗎?” 程郁沉默,包勝宇一點也不生氣,拿起茶幾上的酒瓶,倒了兩杯酒,送到程郁面前,“喝一杯?” 程郁的目光停駐在他手里的酒杯上,又一小段記憶緩緩從迷霧中浮現出來,江玉釗在進入到這間房間以后,等了許久不見包偉林過來,看著茶幾上有酒,就喝了一點,之后他聽到有人叫他爸爸,連忙起身從房間里跑出去,沿著樓道上了天臺,他再也沒有清醒過來, 見程郁接過酒,包勝宇向著電視走過去,嘴中問了一句:“你是記者吧?!?/br> 他好像已經確定了這個答案,不用程郁說話便能一個人自言自語下去:“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么能活到一百歲嗎?” “你們就是太多事了,一個個的都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但其實什么也不是?!?/br> “你們有證據嗎?” 說到這里,包勝宇轉過頭去,舉著手里的那張碟片,問程郁:“想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嗎?” 樓下宴會廳中的,包偉林的演講剛剛結束,整個會場瞬間就被掌聲淹沒,他對著眾多的攝像頭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