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完結+番外_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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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人在哭的?!甭沸呛雍V定地說,他突然變得急躁起來,不耐煩地單手捂住了一邊的耳朵:“吵死了,你能不能讓她別哭了?!?/br> 林有匪伸手把他緊緊攥成拳的另一只手包裹在了掌心里,耐心地又問了一遍:“星河你先告訴我,你的藥呢?你有按時吃藥嗎?” “煩死了!閉嘴!”路星河狠狠甩開他的手:“為什么要天天在我耳朵旁哭哭啼啼的!” 林有匪望著他的神情登時更復雜了,他拿出手機開始給aggie打電話。 aggie還在睡覺,被電話鬧醒時頭腦里一片空白,而當被林有匪問及路星河有沒有按時吃藥時,她立刻惶恐起來:“我之前就告訴過您,他不肯吃?!?/br> “aggie?!绷钟蟹说哪樕亮顺?,“但我記得我也有說過,他應該要按時吃藥?!?/br> “是,您說過的。一開始我們嘗試把抗抑郁的藥放到他的果汁、水或者其他飲食里,但后來他連飯都不肯吃了。每天就吃一餐,去復診的時候,他還表現出了明顯的不配合,在醫生面前也沒有一句實話,所以醫生也很著急?!?/br> 林有匪沒有繼續為難她,緊緊握著手機卻無話可說,只好“哦”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路星河把手用力地從他的手掌里抽出來,兩手都捂住了耳朵,他緊緊皺著眉,暴躁地踹了一下副駕駛座,大聲尖叫:“吵死了!” 保鏢轉過頭看路星河,林有匪把蜷縮得像只蝦子似的青年人緊緊抱在懷里,皺著眉對保鏢說:“看前面,已經是綠燈了,那輛車怎么還不走?” 司機鳴笛以示催促,可那輛車仍然紋絲不動。 可林有匪再也沒有心情去管前頭那輛該死的一動不動的車了。捂著耳朵的路星河喘著粗氣,像頭誤闖陷阱的野獸,發出躁動的低咆。 林有匪不得不放開他,試圖從隨車的背包里找到鎮定劑。 路星河靠著車門,盡可能地把自己蜷縮起來,額頭抵在玻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磕著。 林有匪沒找到藥,只好一手護住他的額頭,一手牢牢地拉著他:“別這樣,星河,別這樣!” 可路星河充耳不聞,一下子就掙開了他。 陷入絕望和恐慌的青年為求清醒,低下頭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咬出了一個牙印,力道很大,手臂立刻冒出殷紅的血來。 林有匪被他的所作所為氣得眩暈,手指捏住他的下顎,嚴厲地說:“松口!” 路星河不動,嘴唇邊滲出的血跡觸目驚心。 他的病早有預兆,林有匪知道他病了,因此竭盡全力說服自己要給他空間好好治病,卻不曾想他這一走,對方竟病得更重。 林有匪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耐心用光手指塞到路星河的嘴巴里,另外一手拉著他的顳頜關節試圖用蠻力力撬開牙關。 他的力氣足夠大,失去理智的路星河吃痛地發出嗚咽聲,被迫松開了牙齒。林有匪這才把被他死命咬住的手臂給搶救了出來。小臂上傷可見骨,瘦得連青筋都干癟下去的手腕上,仍然纏著一根彈性很好的黑色的橡皮圈。 路星河嗚咽著向后退,惶惶然地發出尖利的叫聲:“別哭了!別哭了!你給我閉嘴!” 林有匪拉著他不肯放,任憑他崩潰在懷里,尖叫著拳打腳踢。 司機和保鏢都不敢回頭,林有匪分身乏術,把掙扎著的路星河牢牢按在懷里,嘴唇靠在被冷汗濕透的額角:“乖,不要怕,沒人哭,那都是假的,沒人在哭?!?/br> 路星河在他懷里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著他:“不!有的,真的有的!你聽,你仔細聽!”他徹底像個精神病人了,臉色青白,牙關止不住地打著顫:“好多人哭,真的,我沒騙你,你仔細聽呀!” 林有匪心都快被他剜出來了,“是,是有人在哭的。他們一會兒就不哭了,你休息一下,不要著急?!?/br> “不是!”路星河著急地抓著他的衣領:“他們停不下來,每天都在哭,無時無刻!一秒都不停!” 林有匪胡亂地安撫他,擰著眉毛對司機說:“馬上調頭去找虞醫生!快一點?!?/br> 虞醫生是路星河常年都會定期去見的一名心理醫生,他的工作室在和青江反方向的市區。司機試圖越線調個頭,可前面那輛車一直不動,而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后面又緊貼著一部同款的越野車。他們被夾在中間,大有進退兩難之勢。 司機狂按喇叭,但前面的車仍然沒有要移動的跡象。他焦急地“嘖”了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去找前面開小差的司機理論。 誰知,剛下車前車的車窗里立刻伸出一只手,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的手槍,一槍就打穿了司機的頭。一米八幾的壯漢連聲都沒機會吭一下,就筆直地倒在地上抽搐著死了。 國字臉的保鏢立馬反應過來,從副駕駛座迅速換到了駕駛位上。他一腳油門撞開了前車,猛打方向沖了出去。 為了抱住沒系安全帶的路星河,林有匪也解開了安全帶,在劇烈的掣動中,他被顛得坐不穩,不得不騰出一只手來拉著車側頂的平衡把手,另一只手則把神志不清的路星河死死地抱住了。 車后響起一陣密密麻麻的槍響,子彈噼里啪啦地打在車上上,偶有幾顆擦著玻璃呼嘯而過,好險沒能打穿車身特地加固過的防彈層。 臨時充當司機的國字臉保鏢目視前方,額頭上也已經沁出汗來。他是名退伍的雇傭兵對槍林彈雨并不陌生,卻沒想到竟然有人膽大到敢在江滬市持槍傷人。 兩輛銀灰色的越野緊緊跟在他們后頭,風馳電掣,如同兩道前來追擊,不肯放過渡劫“道友”的閃電。司機咬著牙把油門踩到了最大,黑色的奔馳急速地飛奔在空曠少車的公路上。 后面的兩輛車大概都抱著“寧可錯殺不能錯縱”的想法,子彈像不要錢似的,密集的槍聲像清晨迎接新娘的禮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