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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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鬧鐘12315 字數:30364 2021年9月21日 「阿海,阿海,快醒醒,快醒醒!」 「咋的了,阿爹?」趙大海卷了卷身上單薄的被子,迷糊地出聲詢問。 「起火了,山上起火了!」 「臥槽????!」一聽見起火這倆字,趙大海整個人都從床上蹦了起來,掀 開被子踩上地面,點起的油燈照亮了他一身精干緊實但卻不顯得過于夸張的肌rou。 「阿爹,哪兒起火了?!我這就去幫忙!」 他父親是個老莊稼漢,會點木工,但生出來一個天生神力而且早慧的兒子, 這些年的生活狀況也慢慢好起來了。 老父親如今快四十歲了,倒還沒顯出老態,只是如今神色焦急,「山上起火 了,仙人住的山上起火了!」 「???」趙大海穿衣的動作愣住了,整個人顯出一副吃驚發愣的神態。 等穿好衣服換好鞋,趙大海隨著父親出門,這才看見村里的人都舉著火把, 稀稀落落聚到了村頭,跪在地上,朝遠處沖天的紅光參拜,祈禱。 那鮮紅的光芒是如此灼人,甚至照亮了天上濃密的陰云,在這離山不知幾里 的村子上,也能感覺到滾滾熱浪。 村長說,那一定是山上的仙人飛升離開了凡間,故而引下天劫,燒了太虛山 上的樹木。 仙人——對于山下的百姓來說,那是個遙遠的詞匯,世人都知太虛真仙住在 太虛山,但罕有人見過仙人真容,甚至太虛山也從不向凡人展示。 只曉得,若是有妖獸襲擊百姓,那一定能盼到仙人降世除妖。 「阿爹,我去山上瞧瞧?!?/br> 趙大海對自己的父親說。 「……早些回來,小心野獸,若是仙人還在,你切記莫要冒犯了她?!?/br> 老趙知道攔不住自己的兒子,他腦袋里總是會冒出這樣那樣的,甚至大不敬 的古怪念頭,但行事向來知道分寸,又有神力傍身,故而從小到大沒遇到過真正 的大危險,父親也就隨他去了。 「嗯,知道了?!?/br> 披著夜色,年僅十八的青年離開了村子,奔向遠處火光沖天而起的山林。 …… 或許是仙人保佑,或許是天意使然,趙大海行到半路上時,天上便下起了瓢 潑大雨,那山上的火光也隨之慢慢熄滅,他便只能摸著黑,踩著泥濘的山路繼續 前進。 或許對他來說唯一的優勢的便是,他非常熟悉周圍山區的地形,哪怕是閉上 了眼睛也可以找到正確的方向與道路。 曾經,在他往來奔波于附近村落的時候,有幸短暫靠近過傳說中的仙山一次, 但那時的他好奇心不夠旺盛,也有其他目的在身,更是聽說過仙山拒絕凡人登臨 的傳說,所以也只是就近望了一眼,沒有更加靠近。 而現在,他的直覺告訴他,探索傳說中的仙人的秘密,或許便是最后一次機 會了。 并不是說仙人就此便會絕跡,而是在他有生之年的短暫時間里,恐怕沒有更 多的機會了。 那么,如果大火燒掉了仙山對凡人的拒絕,那么他就借此機會,一舉登頂! 他相信他的力量!哪怕最終還是一無所獲,也都算是了結了人生的一大遺憾! 或許真的因為是仙人居所的關系,太虛山上根本沒有正常的山道——起碼從 山腳到山腰正中位置,趙大海并未注意到正常的,人為開鑿出的道路。 野蠻生長的植物和峭壁便是阻攔登山的第一道障礙。 但他這人,天生神力! 黑夜中,沒有月光與星光,趙大海的眼睛也能清楚地看到山壁和植被的輪廓, 縱身一跳,伸手便夠到了極高處的穩固枝干,他奮力一抓,手指頭便幾乎嵌進樹 枝里,單臂用力,他便以一種違反直覺的姿態將身體拉到了上方。 黑夜中,這個結實但算不上壯碩的男人像是一只常年生活在樹林里的猴子, 從一根樹枝蕩到另一根樹枝,甚至需要的時候攀上巖壁,縱身大跳,幾下便能拔 高數米,對于常人而言無比艱難甚至危險的登山行為在他的身手下就像是熱身運 動一樣輕松寫意,甚至這還是在黑夜里! 到了更高的地方,山勢變得平緩,人工開鑿的痕跡也出現在眼前,趙大海也 便不在到處蹦跶,落地喘氣,恢復體力。 因為突然的雨勢來得急,去得也急,山上的火勢尚未被完全撲滅,即使隔得 很遠,趙大海也依舊能聽到木頭被燒爆以后發出的特有響聲。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他摸著黑暗走過去。 …… 只能說是,一片狼藉。 倒塌的建筑,尚未徹底熄滅的暗紅燙痕,即使在黑夜里也能依稀看出的焦黑 痕跡。 這里曾 經或許是讓人心向往之的仙家居所,如今一場大火之后便只剩下殘垣 斷壁。 趙大海的老父親是個木匠,而趙大海自己,拋開這幾年來的奔走,也是個從 他父親那里繼承了相當的手藝并發揚光大的建筑師,這兩年還替兩戶新婚夫妻蓋 過婚房。 不能說本領多么多么精湛,但他確實能夠看出來一些東西——比方說,這仙 家道觀,是被人為點火燒掉的,絕非是什么天劫閃電。 大量被刻意擺放的非建筑性干柴,以及另一種趙大海相當熟悉的東西——石 油原油,被大量傾倒在道觀的地面上。 能熄滅山上的大火,可見雨勢之大——但也就意味著趙大海不能長久在這里 逗留,殘留的火星依舊有再次復燃的可能。 他雖然天生神力,但還遠遠沒達到水火不侵的程度。 四下打量著,他小心穿行在倒塌的建筑殘骸中間,每落下一步都要反復試探, 黑夜里殘留的視覺并不能夠讓他真的分辨出什么東西,但好奇心壓不下去,又時 刻提心吊膽地提防火勢復燃。 踏出一步,趙大海小心地踩了踩,無異樣后,便將身體重心從這后腳轉移到 前腳。 「嘎嘣」 刺耳的撕裂垮塌聲從身后響起,他整個人都嚇得渾身一凜,向前飛撲保命。 這里的地面上并沒有石油,因此手也沒有變得黏糊糊的,與地面磕碰后理應 出現的輕微痛覺也沒有出現,趙大海感覺自己撲到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上。 柔軟? 火場,尸體。 一股涼意從屁股尖打著旋直沖天靈蓋而去,他慌忙間起身,渾身都是雞皮疙 瘩,嗓子只顧著喘氣,連驚聲尖叫都發不出來。 尸體,仙家居所里,火場里的尸體。 趙大海不敢多想,拼命讓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平靜下來,目光投向那具平躺在 地面上的尸體。 大火燒掉了周圍的建筑,但地上并未被傾倒石油,因此身處空曠地帶的這具 尸體并沒有被火勢波及到。 一眼望去,體態上看,應當是個女性,深色的長發就地鋪散,白色的衣裳上 漫開暗黑色的斑塊。 血。 趙大海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步都伴隨著畏懼的呼吸——她理應是死的不能 再死了,且不論身體其它各處如何,光是腦門上一道裂開的貫通傷就絕無可能有 人活下來。 但這具身體還沒死去——注意,并非是活著,而是還沒死去,不管是心跳還 是呼吸還是別的什么都已經完全停擺的情況下,這具身體依然給了趙大海一種, 尚未徹底死去的詭異感覺。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答案呼之欲出。 「草!」 跑!快跑!只要離開這里,就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山上沒有仙人, 也沒有蓄意縱火,更沒有什么驚天殺人案! 跑跑跑?。?! 「我跑你媽!」 將尚未死去的尸首背起,莫大的驚恐讓這天生神力的男人都忍不住飆出淚來, 發瘋似的邁開腿,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地竄入山林深處。 這人要真他媽是保護了這個神州大地千年的赤鳶真仙,那他拼了這條性命不 要也要把她的尸首帶出來,哪怕是救不活了找個墳頭葬了呢?!都他媽比留在這 火場里等火復燃好。 也不知道發了瘋一樣跑了多久,趙大海的腳下被不知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 臉朝下摔在地上,泥水濺了一身,小腿肚子隱隱發痛。 直到這時候,那被恐懼和憤怒充斥的大腦才算是慢慢冷靜下來。 大口喘息著,恐懼的眼淚依舊止不住,趙大海只覺得某種陰森冰涼的東西懸 在喉嚨處,好像下一刻就能連他的腦袋都一起割下。 帶去哪兒帶去哪兒帶去哪兒?? 山洞,山洞,山洞! 所幸,這周圍山區的地形趙大?;径际煜?,背著死尸,他一路跑下太虛山, 去到了村子附近,找了個陰涼透氣的山洞,將女尸放在一塊平整的大石上。 說是山洞倒也不算準確,這里深度很淺,更像是被不知什么人鑿出來的地方, 巖壁上的刻痕清晰可見。 但這里總歸是一處安全的地方,遮風避雨陰涼透氣,除了他以外沒人找到過 這里。 忍著小腿肚子上的疼痛,趙大海走出山洞——他出發時已經是子夜,這幾個 小時一來二去的,天色甚至都亮起來了。 這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小腿上已經漫開大塊的血污。 「什么時候……?」 在現在這個時代,對于一般人而言,這樣的傷口是要命的甚至是致命的,不 過趙大海倒不是特別放在心上,檢查了一下傷口——很長但是 很淺的割傷,所以 也只是稍稍做了止血處理,便回家報平安去了。 …… 第二天。 解開女尸的衣服,趙大海用熱水擦去她身上的血污——她的關節依然能夠運 動,并且不像死尸一樣僵硬,反而帶著活物的柔韌與溫度。 太詭異了,太詭異了。 心跳,沒有,呼吸,也沒有,更別提血液的流動了,但尸體確確實實依舊有 著高于四周環境的溫度。 身上的傷口很多,除了額頭上的致命傷之外,手筋腳筋全部被挑斷,胸腹多 處貫穿傷,甚至心臟處都被捅穿——很難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仇怨才會值得對方 動用如此手段殺害一個人,并且在她死后也要點燃房子毀尸滅跡。 她還沒死嗎?她真的還沒死嗎? 一遍遍在心里問著這個問題,趙大??粗氖滞蟆抢锏钠つw傷口, 甚至有一些自主愈合的痕跡。 他媽的,既然你這女尸死而不僵,那我也得他媽救上一救,甭管你是仙人還 是仙人高徒還是他媽的放火燒山的人,既然我撞見了那就不能放著不管! 「這劍,我就當醫藥費收下了,不許記仇啊?!?/br> 一直被女尸拿在手里的長劍就是當天晚上劃傷他小腿肚子的兇器,廢了好大 力氣才從這死人的手里拿下來,趙大海也就當是報酬了。 繃帶布,碾碎混合的草藥,敷在體表的傷口上,包扎好以后再替這女尸穿好 衣服,扶著她的身體坐起,趙大海端起放在一旁等待自然涼的稀粥——里面的菜 和rou都用棒槌敲得細碎——用勺子舀起一口的量,塞到她嘴里。 雖然沒有明顯的吞咽動作,但是檢查之后,確認食物確實是咽下去了,他才 放心地去喂第二口。 死馬當活馬醫,反正再怎么樣這尸體也不過就是死得更透一點,情況不會變 的更加糟糕,趙大海也就放心大膽地下手做了。 「要是你的消化系統還在工作的話,那就支棱起來!」 不知是沖著誰,他惡狠狠地說道。 …… 「阿海,你腿上的傷?」晚飯時候,老父親關切地詢問。 「不要緊,阿爹,都好全乎了,能下地干活的?!?/br> 趙大海力氣大,吃的飯也多,得虧他腦子活絡,想了些個掙錢的門路,要不 就在這窮山溝溝里,還真不一定能將他養起來。 捧著大碗,他無所謂地擺擺手。 「哎,可不是這個?!鼓赣H插嘴進來,「我們托隔壁村老劉去幫你說個姑娘, 事情妥了,你看什么時候……」 「哦哦哦,這事兒啊?!冠w大海想起來了,也跟著猛點頭,「再晚些吧,我 不急,讓人姑娘家另尋他處吧?!?/br> 他確實是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不過因為收入自主權比較高,所以他在家里 能說上話,就一直婉拒掉了。 「最近我會比較忙,經常要往鎮子里跑,可能抽不出時間?!?/br> 「生意上的事?」 「算是吧,有鎮上人找我訂一些桌椅家具什么的,等事兒辦妥了在說?!?/br> 「也好,也好?!?/br> 當然沒人找他訂桌椅家具,但是他確實要這些東西。 等吃過了飯,趙大海便又帶著家伙事兒,到了存放女尸的山洞里。 這一去,撲面而來就是一股臭味——倒不是尸體腐爛發臭了,而是那種人拉 稀之后的排泄物臭味。 她拉身上了。 「好家伙,給我出難題是吧?!拐f是這么說,可趙大海臉上卻是掩不去的笑 意。 后面幾天,日子也就在一天天的喂食,擦洗身體,換藥里度過了。 換藥倒不是為了治傷,而是防止傷口感染化膿生蟲什么的, 慢慢地,石板換成了開了漏孔的床板,桌椅也一樣樣添上了,驅蟲,祛濕, 又清理了一下環境,看著她身上的傷口一點點愈合,趙大海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 成就感。 能好這么快肯定不是他趙大海的功勞,恐怕是這女尸生前便本領超人,但也 耐不住他高興啊。 等第八天再去的時候,一雙留著血淚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明明身體靜靜躺著,動也動不了,可就那一雙渾濁模糊的眼睛盯著他看,他 都覺得渾身發毛。 這女尸,終于是「活了」。 額頭上那道貫穿腦門的劍傷是最嚴重,但也好的最快的,現在看過去,除了 前后的淺淺痕跡以外,已經看不到明顯的傷口了。 大腦修復了嗎?很難說。 就當她還是具死尸,趙大海走過去,按著這幾天的習慣,給她脫衣,清潔身 體,但沒再換藥了,因為皮外傷都已經好了,隨后再換上衣服,將她扶起。 心臟已經在跳動,血液重新開始流淌——只是一夜之間,生 機便重回身體。 從食盒里拿出熬好的稀粥,拌了拌,吹吹涼,送到她嘴邊。 「白粥,加了豬血和雞rou沫,還有碾碎的菜葉子,啊——」 不停地流著淚,她張嘴將食物咽下。 她哭什么?被自己感動了嗎? 不可能。趙大海下意識想到。 等到一碗食物喂她吃完,趙大海才扶著她重新躺下,將床板下放著的便器拿 走,清潔去了。 按習慣上來講,清潔完這個座便器以后,趙大海就該離開了。 但他把座便器放在那床板刻意留下的漏孔下之后,卻拉了個椅子坐在旁邊, 用干凈的布擦去她眼角的淚花。 她一直在哭,不知道為什么。 「您是太虛山上的仙人嗎?」趙大海問道。 他的語氣盡可能拉得平緩,低聲下氣的,像是個虔誠覲見的信徒。 她沒有回應,只是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應該就是了,就算不是那也是仙人門下高徒?!?/br> 趙大海一邊擦去床上女性的眼淚,一邊想到,但他活絡的思維轉了轉,便意 識到事情非常麻煩了。 仙人并沒有應劫,整個太虛山上的大火都是人為引發的,是一場針對仙人乃 至是其整個宗門的蓄意屠殺。 可問題是,誰有這個本事? 沒有繼續想下去,趙大海理了理東西,準備先回家告知一下爸媽。 「爹,娘,今晚我在外面過,不出大山?!顾獣艘宦?。 「去吧去吧,你那點心思還想瞞過我們?」父親揮了揮手,滿臉無所謂, 「農忙前記得回來就成?!?/br> 「嘿嘿,那明天早上見?!?/br> …… 她以為下次再看到人只能是明天早上,但沒等他離開多久,走路聲便再次靠 近。 「今晚我陪你過,如果餓了記得叫我就行?!裹c上驅蚊草,趙大海坐在凳子 上,背靠著床板?!竸e想太多,只是來給你擦眼淚的?!?/br> 為什么? 因為她漂亮啊。 擦干血污,理順長發,頭上的傷口愈合之后,細細打量之下,昨天還是女尸, 今天便成了鵝蛋臉,大眼睛,細眉毛,小鼻子的仙子了,那對留著血淚的眼睛更 是平添一股難言的凄涼悲傷。 這個山洞里沒有燭火,趙大海便順手點上了柴堆,隨著夜幕降臨,火光漸漸 照亮山洞,噼啪噼啪的柴火聲在耳邊響著。 再看向床板上的少女時,她的瞳孔縮得很緊,分明是陷入了莫大的恐懼里。 她怕火? ……不對,她怕那天晚上,將整座道觀都燒掉的那場火。 趙大海趕忙熄滅了火光,摸著黑走到床邊,借著晚上微弱的光看清床上的人, 幫她擦去眼淚。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br> 注視著那對恐懼漸消的眼睛,趙大海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趙大海每天花大把的時間陪著仙人,說著不著邊際 的話,漸漸他開始感覺到,擺弄仙人的時候,對方已經有刻意抗拒的行為在了— —她的行動能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從四肢殘廢恢復到能勉強行走恐怕就在 最近。 這七天來,她流淚慢慢少了,排泄也會自己控制了,甚至開始讓自己的四肢 行動起來。 只是畢竟手筋腳筋是被全部挑斷了的,恢復起來沒這么利索,她的臉上總是 能夠看到忍耐痛苦的臉色。 那雙不再流淚眼睛的眼睛告訴趙大海,她想要動起來,乃至是離開。 是了,她自認為仙人,哪怕重傷至此,也不愿意與凡俗為伍——不管是驕傲 使然,還是不想給百姓帶去麻煩。 …… 「今天我要去縣城里辦事,晚上才能回來,你身體還沒好透,乖乖躺在床上 不要亂動,等我回來?!谷粘O词?,喂完早上的粥,趙大海隨意地交代了一 句,便離開了這處山洞。 仙人看著他留在桌上的東西——一把劍,雖然木柄帶了些焦痕,但能夠認出 來,那是最后的時刻自己握在手里的武器。 他果然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意圖,并為遲早到來的分別留下了臺階。 仙人很有耐心,甚至閉上眼睛小瞇了一段時間。 再睜眼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后。 經脈被毀之后留下的傷勢尚未完全修復,動一動身體便會帶來全身的劇痛— —在最開始能動的那一兩天,她受傷的地方依舊會出現青色的淤腫,那是強行想 要移動身體引發的小規模內出血,以至于趙大海將消毒的藥換成了消腫的藥替她 敷上,并小心囑咐不要太急。 直至今天,她終于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能夠行走的底限了。 忍著隱隱的痛苦,仙人在床板上坐起身體,還不算靈 活的手腕腳腕動了動, 撐著身體站起。 只堅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她便要再次倒下。 【還是太勉強了嗎……】 【但我必須得盡快離開這里,否則的話……】 撐著桌子,仙人拿上了自己曾經的寶劍,雙手握著劍把,像是拄著拐杖一樣, 搖搖晃晃,一瘸一拐地離開這處山洞。 但這怎么可能呢,完全沒有正常運作的平衡感讓她連小小的高低差都跨不過 去,雙膝一軟便栽倒在樹叢里,這一倒下去,便再也沒力氣站起來了。 趙大海不知從哪里走出來,抱起滿臉錯愕的仙人,將她重新放回床上。 「鎮子上的事我托信的過的人去辦了,就回來看看?!顾f,只是目光不敢 直視躺在床上的仙人。 「你身上的傷還差許多才能好全乎呢,別亂動了,在你能正常走路前……」 「嗬……嗬……」 喘著意義不明的低吼聲,仙人依舊掙扎著想要下床,想要離開。 被趙大海按回了床上。 「真不愧是仙人,即使是這樣力氣也這么大,但你真的不能下床,再跌出個 好歹來麻煩的還是我!」 鎖住那對掙扎不能的手腕之后,兩個人互相對視。 「嗬……咳……咳……」 仙人明顯是想要說什么,但只有聽不出含義的低吼——以及從喉嚨里咳出來 的鮮血。 即使是仙人的血,也是紅色的。 趙大海愣了愣,目光從猶疑轉為清明,隨后,低頭吻在仙人的嘴唇上,飲下 她的血。 好感是從外貌開始的,趙大海并非是那種能夠免俗的男人,他自然會對容顏 絕世的女人生出好感——更何況是在日日夜夜相處了半個月之后。 即使知道被壓在身下的人可能是曾經橫壓神州上千年的赤鳶真仙,他心里的 渴望也在此時此刻的狀態下難以壓抑地爆發出來。 仙人的血的確是特別的,帶著極其熱辣的口感,在嘴中抿開之后,那種仿佛 嘗到了變態辣的重慶火鍋的感覺讓趙大海忍不住皺起了眉。 「哈,仙人的血,辣的,窩可能是古往鯨來擊一個昌到這知味的楞吧?!?/br> 他忍不住自我嘲諷,同時,失去知覺的麻痹隨著苦辣的味道達到頂峰逐漸出 現,后半句話的發音也隨著麻痹感的出現產生了嚴重的失準。 她的血液里,帶著崩壞能! 一般人接觸了,那就是必死無疑!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看著他的嘴唇和舌頭慢慢發漲發紫,逐漸顯現出被崩壞 能感染的跡象……隨后,又迅速消退下去。 第一次,仙人感覺到了驚訝。 「噗嚕嚕嚕?!?,這可太勁了!」甩了甩嘴巴,趙大海臉上勾起一個燦 爛的笑,慢慢松開手,讓自己的身體遠離仙人——剛才的動作已經算是相當唐突 了,再得寸進尺下去可不行。 這一番折騰之后,仙人也便沒了立刻離開的想法。 「抱歉,抱歉……」低三下四地鞠躬道歉,趙大??粗采现匦缕届o下來的 女人?!甘窃谙绿仆涣?,還希望仙人莫怪,只是如今你的身體確實還需修養,等 到行走無礙的那一天,想必我就是想攔也攔不住了?!?/br> 她確實沒有責怪的意思,或者說,身為仙人的她,根本無需在意這樣的小事。 但趙大海身上感染崩壞能之后的奇怪現象確實引起了仙人的注意——只是并 非是好的方面。 她現在聲帶并未愈合,說不出話,但憑借著嘴部的發聲,依舊可以表達出一 些簡單的詞句。 「鎖起來……咳咳咳咳……」 用著嘶啞的聲音——不,完全不能說是嘶啞,那就是氣流通過嘴巴時擺弄舌 頭發出的嘶嘶聲,只不過剛好可以讓趙大海聽清楚的程度。 再咳出一些血水后,她繼續說道,「把我……鎖起來……不然……會傷到你 ……」 這下,趙大海心頭原先的疑慮便打消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疑惑。 今天天氣并不算熱,甚至因為在山陰的關系,還相當涼爽,但走出山洞回家 取鏈子的時候,趙大海依舊覺得渾身都在發熱發燙,比之酷暑的三伏天也不遑多 讓。 「怎么這么悶啊……」抖了抖衣服,他小聲抱怨。 鐵鏈子這種東西,住在山里的基本家家都有,趙大海家里也確實有——以前 養過一條大狼狗,這鐵鏈子也是那時候用的,不過后來大狼狗被偷狗的弄死了, 也就沒再養過大狗了。 如今再拿出 來的時候,上面也蒙了不少灰塵。 一邊擦灰塵,趙大海一邊想。 把女仙人像狗一樣拴起來什么的……聽上去確實刺激得不行。 回到山洞里時,仙人并未躺著,而是安靜地坐在床沿,驅蟲的白煙在她身旁 靜靜地飄著,半垂的眼簾里,碧青色的瞳孔散發著遺世獨立的清高。 嘴角沾染的血跡非常明顯,但卻并未破壞這樣的意境,反而像是雪中紅梅一 般,帶著苦寒的美麗。 這次再見到她時,心中竟萌發出難以壓抑的熱切想法。 想要強暴她,占有她。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趙大海走到仙人床邊,俯身擦去她嘴角的血跡。 呼吸間,除去驅蚊草燃燒后的煙味,隱隱約約嗅到一股暗香。 拿上被磨洗得銀光發亮的鏈條,趙大海卻始終下不去手。 而面前可稱得上是「妙齡少女」的仙人卻已經引頸就戮。 眼見著男人拿上了鏈條,卻遲遲不愿動手,仙人抬起臉,半垂的眼眸向上望 去。 「……我不會受傷……咳咳咳……」她沙啞地說,又咳嗽起來。 那流露出的,并非是刻意,而是無可奈何的虛弱。 「咔吧」鎖鏈加身,隨后系在床腿上。 再看過去時,已被鎖鏈束縛的仙人身體一沉,險些便被這可有可無的重量壓 倒了身體,趙大海穩住她的身體,扶著她躺下,沒有離去。 仙人的血,恐怕有問題。 他此刻的身體空前興奮,諸多念頭涌上來,雖然不至于壓過理智,可望著眼 前近在咫尺,甚至無力反抗的絕塵仙子,想要在欲望里掙扎著實是一件相當困難 的事情。 「仙人,你的血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我覺得身體好熱?!?/br> 背過身體,忍了不知十幾分鐘后,趙大海終于是開口問道。 他現在臉色通紅,話里都帶著掙扎的喘息,下身更是充血膨脹到了極限。 沒有回應,甚至連身體移動的聲響都沒有。 「仙人?」 他不敢回頭去看,生怕她的美麗會攪亂所剩不多的理智。 寂靜的深山里,除卻蟲鳴,便只剩下驅蚊草發煙的響聲和身后平靜的呼吸。 得趕緊離開。 趙大海自己是這么想的,可身體卻邁不動步子,那股混在煙氣里的暗香越發 明顯,在欲望和理智的紛亂對抗里,讓前者不斷占據更多的優勢。 【只看一眼……就一眼……】 終于回過頭去,欲望升騰的目光落在床上安睡的少女身上之后,便再也沒有 挪開。 她的睡姿很平靜,卻總帶著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樣,蹙起的眉宇間流露出巾 幗英氣,青灰色的長發披散著墊在身下,胸口隨著平靜的呼吸上下起伏。 ……實在是太過于遺憾了一些,她的胸部摸起來就和看起來一樣乏善可陳。 以前幫她擦洗身體的時候,都沒將注意力放到這上面來——畢竟誰會對著一 具半死不活的尸體發情呢。 之所以遺憾,是因為自己再過不久就要死了吧。 那對睜開的蒼青色眼睛淡淡地看著他,看著他放在那貧瘠的胸部上,肆意揉 弄的雙手。 趙大海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似乎是沉溺于睡夢中仙子的美色, 不知不覺便已經將自己的性命交代了出去。 她即使脖子上拴著鐵鏈,目光中的氣勢依舊凜然,僅僅只是簡單的,不帶有 任何別樣效果的注視,便讓趙大海發燙發熱的身體強制冷靜下來,汗流浹背。 那目光里包含的情緒并非是憤怒或者仇火,而是非常非常單純的——漠不關 心和無所謂。 就好像不論是男人的輕薄冒犯還是她自己的身體,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樣。 因為不在乎,所以任你怎么樣都行。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不論呼吸還是神情,都沒有發生半分變化——就像趙大 海前幾天幫她擦洗身體時那樣。 不知是自尊心作祟抑或是別的什么原因,男人脫下衣服,翻身上床。 這幾日下來,仙人身上衣裳的穿脫對于趙大海而言已經是極為熟捻,輕易便 讓那傷愈之后白璧無瑕的身體再次暴露在自己面前。 稍稍的訝異之后,那張俊傲的臉上便恢復了讓趙大海心頭怒火不知從何而起 的淡然。 分開仙人修長白膩,欺霜賽雪的玉腿,她下體的蜜唇便一覽無遺地暴露在趙 大海熾熱粗黑的性器下。 沒有前戲和挑逗,也沒有溫和的情話,一言不發的男人將自己的注精工具徑 直插入一言不發的仙人身體里。 干燥的roubang和干涸的甬道互相摩擦,嶄新出廠的農具耕耘著久旱的土地,不 論是對于仙人還是對于趙大海來說,這遠遠稱不上是什么美好的體驗。 那從容自然慣了的眉 宇,也終于是露出些許的不適來。 「哼……」 并沒有想象中的嬌柔呻吟,唯有不輕不重的粗喘聲從那兩片薄薄的嘴唇里傳 出。 咬咬牙,趙大海的腰身再一用力,整個陽根便完全沒入了仙人的身體,某種 帶著溫度的體液流淌到暴露在外的龍首上,傳來叫他人都要昏過去的劇痛和火辣 感。 那是仙人的血,是仙人的處女血。 古井無波的臉龐上,些許的不適感退去后,醉人的紅霞浮現。 真正的平靜和故作平靜之間是有區別的,而趙大??吹贸鰜?,現在的仙人臉 上的紅霞掩蓋下,那刻意偽裝出的平靜里,恐怕是已經逐漸涌上大腦的舒適和快 感。 事情已經做到了這一步,那便沒有再臨陣脫逃的道理,等到陽具上的麻痹感 消退后,趙大海的腰身再度發力,將roubang從仙人干涸的甬道里抽出來些許,嫣紅 的鮮血也一起流淌出來。 處女血并不能起到多少潤滑的作用,拔出時依舊能感覺到絕大的阻力,對于 柔軟敏感的性器來說,這樣的性愛與其說是享受,倒不如說是互相折磨更加貼切 一些——沒有愛,甚至沒有欲。 再深吸一口氣,聞著那幽謐的體香,似乎這樣能夠壯大他的膽子,驅散恐懼, 趙大海咬了咬牙,挺身將性器再度插入仙人的洞府中,兇猛地,甚至可以說接近 于強暴地用性器親吻著那從未有人踏足過的花心禁地。 「嗯……」 當那不知是酥麻迷醉還是撕心痛楚的感覺傳來時,就連仙人也為之失態。 最初的耕耘并未給趙大海多少的感覺,因為那連性愛都遠遠算不上,倒更像 是某種凌辱——身下的仙子重傷未愈,脖子上拴著鎖鏈,兩手皆被摁住,在床板 被迫上張開身體,任由男人的性器在她的身體中馳騁。 但在那一聲失態般的低吟之后,roubang反復進出時,也漸漸感覺到黏滑的濕意。 或許仙人的內心依舊古井無波,但并不妨礙她的身體慢慢進入發情的狀態。 在這不知算不算得上好消息的情況下,趙大海終于開始加快自己的動作,從 緩慢的抽插,慢慢加速到正常性愛的水平,數下稍淺的撞擊后,便兇猛地抽出, 再徑直挺入,感受著yin液潤滑過的褶rou被自己的龍首撞開,摩擦乃至收緊的感覺。 「呵呼……」 原先平靜的呼吸,此刻已經是帶著萌動的欲望。 人是能夠忍耐痛苦的生物,但卻極少人有能夠抵擋快樂或是愉悅的感覺—— 愉悅感本身就是身體對于某些行為的正反饋,抵抗這種感覺幾乎便是在和整個身 體作對。 對于仙人來說,只有她劍心尚在時,世俗的情感和欲望才能夠被壓抑住,但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劍心破碎,身體也尚處在自我修復的時刻,各類情緒相關的 激素正處于異常旺盛的分泌狀態,此刻她的身體與那青春期的少女無異,正是最 為敏感也最是脆弱的時候。 性愛行至中段,每一下的插入和抽出,趙大海都能從那久旱逢霖的身體中帶 出相當的yin水,roubang反復在那花徑中開拓鞭撻發出的靡靡咕啾聲更是已經清晰可 聞。 只是仙人似乎是生性寡淡,不論身體已經攀升至如何的快感地步,她仍是那 般勉強冷靜的誘人模樣,臉上的迷亂紅暈半分沒多也半分沒少,在氣血翻涌之下 原本多少有些蒼白的臉蛋也慢慢浮現出健康的血色。 玲瓏的細膩鼻尖下,帶著些許薄霧的呼吸里泛著幽雅的暗香,像是清晨的松 林之間,有些扎人的松針上凝結出的早露,若是用手點下些許,說不定能夠品嘗 到微甘的清涼。 抿起的兩篇薄唇偶爾會張開些許,喘出絲絲的情欲與誘惑——那是rou莖在身 體中穿行時,撫慰過異常敏感的花心時帶來的yin亂。 這樣拘謹卻又在情欲中逐漸迷失的模樣,卻是深得趙大海的喜愛。 畢竟相比起臉龐上的不坦率,仙人的身體對男人性愛的回應卻無比熱烈,甚 至激烈得有些超過他的想象,緊緊纏著roubang的每一縷媚rou都在吮吸著粗大guntang的 性器,越來越激烈的抽動已經彰示著這副身體即將迎來高潮。 飲下仙人血露的身體精力充沛得不可思議,或許早就應該感覺到疲憊的趙大 海意識到自己的力氣仍然多得使不完,也便徹底放開了動作,每一下都將陽具有 力而深刻地送入仙人的身體,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什么烙印一般。 早已經被愛欲漫過的雙眼泛著潤澤的光,碧色的瞳孔在激烈的動作帶來的快 感下變得迷離閃躲,兩唇張開細縫,卻再也沒閉上,被情火燒得guntang的呼吸從那 兩片薄唇間泄出,帶著快感吹打在趙大海的胸膛上。 他再多使了些力氣,仙人便閉上了眼眸,松弛垮塌的眉宇繃不起半分凌然的 仙氣,顫抖的睫毛下,只剩下陷入高潮的少女。 「啊……」 不同于沙啞的喘息,明顯高出八度的呻吟里,似乎是仙人清雅的本音,只是 并沒有沾染凡俗的媚氣,甚至依然帶著相當的出塵美感,恰似謫凡的仙子,春心 最初的萌動時那不知酸甜或是苦澀的情感。 身下的仙軀顫抖著迎來高潮,分開的雙腿繃緊夾住了趙大海的腰,幽深的仙 人洞府徹底失控,死死絞盡著男人的陽具,吸吮壓迫,帶去無與倫比的快感。 guntang的jingye涌出,再也忍耐不住的趙大海,終于是在仙軀中將腥臭的子種播 下。 …… 為仙人清洗好身體,將她衣物穿著齊整,趙大海坐在床上,將沒有半分掙扎 與反抗的身體放在腿上,讓仙人側躺在自己懷里。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為何?」她不帶情緒,淡淡地問道。 「若是你最后殺了我,那我也不至于連行兇的人是誰都不知道?!?/br> 她的眼睛看向趙大海的臉,似乎是在問,你怎么知道我會殺你? 「……如果你不想殺我,我想……娶你為妻?!怪е嵛岬?,男人終于是說 了出來。 少許的驚訝之后,仙人反而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似乎是一點都不奇怪。 「符華?!?/br> 「夫花?」 如今聲帶未愈,發不出音調,趙大海聽錯也不能怪他。 符華抓著他的手臂,讓他攤開掌心,一筆一筆地寫下名字。 「符……華?」 待到姓名落成,他的腦袋不知不覺也已經垂到符華的臉蛋旁邊——那幽幽的 馨香直叫他心底的邪火要再次燃起。 點了點頭,又將男人的手掌放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鎖鏈處,眼簾低垂,無悲無 喜。 這反而讓趙大海琢磨不透符華的意思了,但既然是之前符華親自要求拴上的, 這拴狗的鐵鏈子也一定拴不住身體健康的仙人,那最近也不需要解開了。 只是要更加注意她的安全,不能讓她被鐵鏈子勒到了。 往后的日子,也慢慢平靜下來。 逐漸恢復行動能力的仙人便不再需要漏孔的床板了,她已經可以自己下床排 便,即使每日積下的穢物依舊需要趙大海來幫忙處理,但比起以往那種控制不了 括約肌引起的難堪排泄來說,已經是好上了許多。 床板上也被趙大海鋪上了床墊和被子枕頭——山洞里始終是有些陰涼的,濕 氣也很重,即使理論上來說仙人水火不侵,但趙大海依舊經常來祛濕,也增添了 床上用品防止少女受寒。 只是…… 洗浴潔身這方面的事情,卻總是由趙大海在負責,他也毫無保留地向符華展 現著自己的色狼野心。 「呼……仙人,只消一次便好……就一次……」 且不論好感或是責任,在面對這如霜般冷漠卻又美麗非常的仙人時,男人的 欲望是一刻都未曾消減過的。 「你……嗯…莫要再進來……」 雙臂被男人的手掌鎖著,鐵鏈依舊系在脖子上,伴隨著身體的聳動,丁零當 啷地作響,男人的呼吸吹打在后頸上,熾熱guntang,接連數日的快感與jingye滋潤過 后,此刻抗拒的話語里,也染上了少許媚意。 她的聲帶已經長好了,也能夠發出她的本音。 那不知多少年沒有再露出過情緒的臉龐上,此刻竟也浮現出隱約的羞澀和無 奈,被剝得精光的身體拘謹地坐在趙大海的腿上,一根粗壯猙獰的陽物從兩腿之 間的軟糯rou縫中鉆出來,又慢慢縮回去,像是理性與獸性的不斷拉扯,只是每一 次動作都是彼此性器的親密廝磨,外露的粉嫩rou蔻受不起這般刺激,已經泌出濕 yin的愛液來。 可有可無的象征性掙扎,換來的也是身后男人欲望的徹底失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連聲的道歉里帶著不知是崩潰還是懊悔的情緒,趙大海將符華抱到床上,用 腰身半抬起仙人的身體,下半身的動作陡然加劇,讓床板在激烈的搖晃中發出不 堪重負的聲音,徹底爆發的獸性壓垮了理智,除了無意義的道歉,便只剩下粗啞 的嘶吼。 「可是……可是……」 「哈啊……哈——??!」 「仙人……仙人的身體那么yin亂,那么舒服……明明應該是處女吧!可是只 是用腿交酒那么舒服了,插進去的時候,聞到仙人身上味道的時候,聽到你的聲 音的時候,根本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男人自暴自棄地說著,半是自責半是嘶吼。 「明明只是用外面 磨來磨去而已,就濕成這個樣子,每次插進去的時候,吸 我的roubang又吸得那么厲害,就算是青樓里的頭牌都及不上您??!那么厲害的yinxue, 每次都能把我的jingye榨得一干二凈的,您真的是仙人,不是吸人精氣的女妖精嗎!」 「哈啊……哈啊……又要,又要被您榨出jingye來了……要忍不住了……」 「你……嗯……嗯……」 放肆大膽的言語全數被符華聽了去,她不知道該是斥責還是辯駁,想說的話 到了嘴邊卻只剩下撩人的喘息,性器的激烈摩擦帶來的是陡然加劇的快感,酥酥 麻麻不知往何處排遣,襲上腦海時更是讓符華無所適從,胸肺里郁結的情緒全被 這快感化去,融成春水從兩片薄唇間與呼吸一同溢出,變作好聽的呻吟,思維和 想法更是陷入一片茫??瞻?。 被愛液潤濕的三角地帶在仙人的沉醉中下意識夾緊,加劇著男人的體驗,一 聲聲的呻吟媚極卻又雅極,仙人的身體如今抗拒不了快感,僅僅是本能般的回應 便帶著足以魅惑眾生的力量,可這卻又并非她有意為之,即使這般境地也消磨不 去那融進骨子里的仙家氣質——她的呻吟里并不包含著力量,可僅僅是那份在她 身上由時間沉淀出的美麗,也不是現在的趙大海能夠忍耐得住、消受得起的。 「嗯嚶——??!」 當高出八度的甜美呻吟從仙人的喉舌里帶著七分的壓抑釋放出來時,趙大海 意識的琴弦也隨之繃斷,陽具的忍耐已經抵達極限,他松開仙人的手臂,摟住盈 盈一握的細腰小腹,讓彼此的身體貼合得更加緊密,roubang更是高聳著鉆出無毛的 三角地帶,在顫抖中射出如注的精漿。 濁液回落到雪白的小腹上時,床上的兩人都喘著氣,享受著性愛高潮的余韻。 靡靡之間,竟是萌生倦意,相擁著沉沉睡去。 …… 每每見到仙人的時候,不論是躺在床上,或是坐在床邊調息,她總是醒著的。 所以,當視線中出現了那張寧靜平和的睡顏時,趙大海一時間竟是再次被迷 住了。 她的臉型既不是過于瘦長的蛇精臉,也并非粗短可愛的類型,比起最初相見 的時候,如今的氣色不僅相當健康紅潤,在大半個月的細心照料下,身體營養上 來之后,本來還稍顯消瘦的臉龐也恢復了恰到好處的rou感。 在她醒時,纖細的眉毛若是蹙起,自有一分巾幗英氣,當下安睡的時刻,放 松地散開后,屬于女性的柔美也在趙大海面前分毫畢現地展露著。 這樣的她,確實是如今的趙大海高攀不起的,除非…… 「嗯……?」 細眉顫了顫,男人的蘇醒也讓仙人的身體對此做出了反應,在疑惑的低吟之 后,那雙潔凈的閉塞瞳孔緩緩睜開,眼簾半垂。 在理順了發生的一切之后,仙人的情緒似乎也并沒有發生過多的起伏。 趙大海那顆提吊到了嗓子眼的心臟也總算是平靜地落回胸膛,可隨即上涌的 卻只剩下無奈和苦澀。 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坐起身體,符華一言不發地看向山洞口——天色已亮,晨間的山林里傳出鳥 獸的鳴叫。 不用說,趙大海也明白,她想要離開了,去追尋她的命運。 伸手,她輕易扯斷了系在脖子上的鎖鏈,扔到一旁。 「昨晚上說了那樣的話,真是……抱歉……」心里知曉她將不在久留,趙大 海也做好了離別的準備,看著昏暗山洞里那雙光澤水潤的眼眸,「再讓我服侍您 洗浴一次吧?!?/br> 這次,不會再帶著欲望了。 「噓?!怪皇?,一只手伸來,堵住了趙大海的嘴唇。 「叫我……華吧?!顾f。 她不知道當了多少年守護神州的仙人,以一人之力拯救神州蒼生……甚至可 能不只神州蒼生??苫蛟S,在她那人性冷卻的思想角落里,總是懷抱著那么一絲 期許,期許著有人能夠將她拯救,從災難中拯救,從使命中拯救,告訴她,世界 不會再被毀滅,神州人民也已長成頂天立地,足以自保的文明。 可她也是清楚的,那樣的人,那樣的時代不會自己到來,她卻不能推動文明 的進程,只能任由其自己發展。 這般下來,約定與使命便早已成為束縛她雙翼的鎖鏈與囚籠,即使她能改天 換地,也撕不破這層自己為自己設下的囚禁。 所以,在再次投身于命運的囚籠之前,她也想……讓自己任性一次。 這就是……我的秘密。 透過那雙眼睛,趙大?;秀遍g便明白了符華的想法。 「……真是有趣啊,華?!冠w大海突然便露出了笑容,抬起身體,攬住纖細 的腰肢,將符華的身體再度壓到自己的胸膛上,在她耳旁溫言軟語,「我 也有一 個秘密,想聽嗎?」 「……不想?!?/br> 「——!」男人差點一口氣沒憋死在胸里。 可他又想了想,還是釋懷了。 「其實,我是金星人?!箾]有理會符華的拒絕,他自顧自地說,「就是那顆 位于太陽與地球之間,軌道距離排第二的,和地球差不多大小的行星上的生命?!?/br> 「……騙子,那里根本沒有行星,只有小行星帶?!?/br> 「emmmm,配合我一下好不好,這樣很沒意思的?!?/br> 話說到這里,醞釀出的那些許情緒也便耗散干凈了,趙大海側過身,將符華 小心安置在床上,又起身,替她蓋好被子。 想要與仙人并肩,并非是沒有辦法。 至少對趙大海而言,并非是沒有辦法。 「華,你知道背后靈,或者惡鬼一類的東西,它們是怎么產生的嗎?」 「……多與妖獸之流相類,凡間生靈接觸不得?!?/br> 「那,它呢?」 背對著洞口的光芒,一尊高大健壯的人影從趙大海的背后浮現,半透明的身 軀由虛轉實,凝聚出札結的紫色肌rou,除了肩甲與兜襠,其余的身體部分近乎于 全裸,肌rou的紋理與分布清晰地展現,倒三角的體型以及大腿般粗壯的臂膀彰顯 著爆炸般的力量感。 刀削斧砍般的凌厲面容上,生著扎實的鼻梁和剛毅的眉目,沖天而起的叢狀 黑發下,一雙眼睛在陰影中折射出耀人的輝光。 「它……不是?!?/br> 「……那便好,可以給它起個名字了?!?/br> 「起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