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睡？”

    “沒?！奔倔J換了個姿勢趴在沙發上，眼底一圈青黑，“我也剛練完回來?！?/br>
    陸淼打了個哈欠：“練歌室那邊滿滿當當都是人，你練得怎么樣了？”

    “我在等你?！?/br>
    陸淼：“？？等我做什么？”

    “等你一起練?！奔倔J站起身，洗了把臉，“去隔壁試試？”

    “行……吧?！标戫狄踩ハ戳四?，跟在季驤身后。

    宿舍區這邊同樣有供選手練習的場地，只是不如訓練區那么先進，陸淼強忍著困意，還沒到隔壁，他已經哈欠連天了。

    季驤認真盯他：“你之前沒這么晚練習過？”

    陸淼：“……在參加這檔節目之前，我連練習生都不是?！?/br>
    季驤：“……”

    “你以為我很好騙？”

    陸淼又是一個哈欠，季驤原本沒這么困，被他一傳染，眼睫毛也浸上了水霧。

    “我騙你干嘛？”陸淼眼睛快睜不開了，“快練習去吧?！?/br>
    季驤又是一陣將信將疑，半晌，他忽然揪住陸淼身上的白色動漫T，問：“我一直想問你，今天這件衣服哪里買的？”

    陸淼看著T恤上碩大的皮卡丘腦袋：“5星幣一件，圖案是我自己畫的，是不是很便宜？”

    季驤：“……”

    季驤看著自己身上這件價值上萬的大牌短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可以說，他覺得陸淼身上那件更可愛嗎？

    明明是伽瑪星丑不拉幾的電兔，怎么陸淼就能畫得那么可愛？

    想rua。

    就這樣，在陸淼的注視下，季驤緩緩掏出了——

    100星幣？

    “來10件，要一模一樣的?！奔尽ぐ缘揽偛谩んJ如是說。

    第10章 練習

    陸淼說自己連練習生都不是的話，季驤一開始是不信的，然而，兩人走進練習室，看著陸淼動作笨拙地cao作那些練習設備，卻怎么也cao作不好之后，季驤信了。

    他示意陸淼后退一步，在機器上擺弄了一會兒：“可以唱了?！?/br>
    陸淼已經很困了，但當練習室里回響著《A與O》的節奏時，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起來。

    “停一下?！币魳窌和Ａ艘凰?，陸淼回過神來，就見季驤目光灼灼盯著自己，“你唱哪一段？”

    《A與O》，顧名思義，歌詞描寫了Alpha和Omega兩個角色。

    “你先選?！?/br>
    “第一句吧?！奔倔J神色清冷，“Omega當久了，我也想扮演一次Alpha?！?/br>
    音樂聲漸漸響起，陸淼的困意也消散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氣，仰起頭，慢慢醞釀情緒。

    季驤神色里多了一分認真，燈光映著他深邃的側臉，更顯得冷峻桀驁。

    前奏在短暫的等待中結束，季驤雙眸直視著屏幕：“背叛，屠戮，禁錮，扼殺不了我?！?/br>
    陸淼忍不住面露詫異——在他印象中，季驤還是那個第一場跳著快節奏舞蹈的酷哥，但僅僅開嗓這一句，就打破了陸淼對對方的全部印象。

    這是徹徹底底的《A與O》的風格。

    第一句，季驤刻意把嗓音壓得很低，就仿佛有許多情緒在他喉頭堵著，只等待一個缺口就能全部爆發。

    背叛、屠戮、禁錮，星歷555年，Alpha就是在一片懵懂中被無數Omega屠殺。

    季驤并非歐迪斯那種天生低沉的嗓音，他的聲音更偏向中音，并不是很適合演繹這種亟需歌者情感爆發的曲目。但他穩住了情緒，不僅很穩，還唱出了Alpha的絕望。

    當然，他的吟唱更像是Alpha的詛咒。

    《A與O》這首歌雖然一直是聯邦流行榜單上的大熱曲目，但它剛發表時，卻被塞恩聯邦禁過很長一段時間。為什么被禁？最重要的原因是真實。

    Omega和Alpha扭曲的關系是聯邦無數民眾的逆鱗。

    正如時隔數千年，絕大多數Omega依然不愿意承認當年的大屠殺是他們種下的惡果。

    第二句是陸淼的歌詞：“自由，自由，自由，我只要自由?！?/br>
    這一句里一共有四個“自由”，節奏有起伏，卻和季驤唱的第一句是截然不同的情緒。因為他唱的是Omega的情緒。

    他的嗓音里帶著一絲輕顫，唱到最后一個“自由”時，陸淼的視線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季驤。

    這一世，他擁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嗓音。

    既有少年的清亮，也有飽滿的情緒，一聽就是未經雕琢的本音。

    “凋零，墜落，毀滅，你擺脫不了我?！?/br>
    “自由，自由，自由，我失去自由?！?/br>
    《A與O》與其說是一首歌，不如說是Alpha和Omega之間的對話，Alpha失去了統治塞恩聯邦的力量，成為被Omega圈養的寵物，Omega卻也并未收獲自由，因為信息素的作用，他們反而更逃不開原有的宿命。

    陸淼感覺，演繹這首歌就像在唱音樂劇，需要演唱者自始至終保持飽滿的情緒。

    他越往后唱，身體中醞釀的情緒一直保持著，從第一句到最后一句都沒有泄掉。

    因為季驤在。

    兩人的嗓音混在一起竟然出奇地和諧，當兩人都情緒飽滿地演繹時，嗓音與嗓音、情感與情感在一瞬間實現了超凡的碰撞和交融。

    陸淼把這個詞叫做共鳴。

    很神奇，唱到最后的片段的時候，陸淼與其說是在練習，不如說是和季驤完整地演繹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