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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玉髓皺眉,抬眼看向盛千秋:“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繼承家主之位……”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責任落到了你肩膀上,你有沒有想過,沒有盛家就沒有你的今天,你必須回報家族。我也不想跟你扯那么多,我相信你不是個忘恩負義之徒,那么,盛家今日的聲威,就不能毀在你手上,你知道盛家家主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元嬰期長老打成平局,意味著什么嗎?你知道盛家屢次與小小的萬花山碰撞,卻始終沒有一個結果,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盛家千年來憑著多少代人積累下來的修真界第一世家的地位,將會被動搖!”盛千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像盛玉髓已經病入膏肓,在毫不自知的情況下毀掉了盛家的地位。 盛玉髓沉吟片刻,道:“玉髓不認為扭曲事實就可以保住名譽,盛家的地位,也不是靠編造謊言獲得的。家主認為這是幼稚也好,不負責任也罷,只要我是這四海排位戰的主持者一天,就不會允許編造對決結果的情況出現?!?/br> 盛千秋心頭一急,盛玉髓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難唬住了,以往,但凡是用盛家的名譽來威脅他,再加上些“大局”“責任”之類的詞,盛玉髓都會乖乖聽他安排。 而此時,盛玉髓竟然開始有自己的主意了? 他正待再措辭嚴厲地教訓一番,就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旁傳來:“天璣峰主說得不錯,四海排位戰的結果不可更改,是平局就是平局。家主,今天這件事,是你錯了?!?/br> 誰人能無聲無息地接近兩個分神期高手——自然是紫衣長老盛九霄。 盛千秋愕然回首,看了看盛九霄,又看了看盛玉髓,忽然冷笑道:“好,好啊,不愧是上陣父子兵。罷了,這件事自有長老會定奪?!闭f罷,一拂袖,化作一道金光離開天凈臺。 盛九霄竟然會幫自己,盛玉髓也有些意外。 但是父子倆疏遠已久,倆人都不會正常交流親情,盛玉髓只是輕輕一點頭,道:“多謝九霄真人?!?/br> “哼?!笔⒕畔鰟t用鼻子噴氣的方式表示自己收到感謝,接著,上下打量盛玉髓,“別憋著,吐出來會舒服點?!?/br> 盛玉髓面無表情地問道:“九霄真人在說什么,玉髓不懂。玉髓有事,先行告辭?!?/br> 說罷,盛玉髓也御劍離去。 盛九霄望著盛玉髓離去的背影,自語:“死撐著也不知道像誰?!?/br> ... 盛玉髓飛了一段,停在荒山無人處,吐了一會兒血,接著溪水洗了洗臉,又若無其事地往天璣峰飛去。 待在天璣峰落下地,兩名高階弟子迎上來,拜道:“峰主,您回來了?!?/br> 盛玉髓一點頭,問道:“送來的那個赤衣弟子,怎么樣了?” 之前陸萬閑把剛度過雷劫的秦熾羽丟給盛玉髓,讓盛玉髓照顧,盛玉髓當時還要監督對決,自然是沒時間照顧的,便叫手下弟子帶回天璣峰。 天璣峰寶物無數,元嬰期弟子也有不少,盛玉髓倒是不擔心秦熾羽。 “醒過來了,剛已經走了,說是謝謝峰主,他日必當回報?!钡茏尤鐚嵒胤A道。 盛玉髓一點頭,也沒把秦熾羽說的他日回報放在心上。 ... 秦熾羽度完心劫,便離開天璣峰,往天凈臺方向來。 遠遠看了一眼,發覺天凈臺上空烏云盡數散去,周遭的山巒都有可怕的坍塌,有的甚至被夷平,地上是大大小小的坑洞,放眼望去,簡直是滿目瘡痍。 天凈臺上空無人影,對決應該已經結束了。 秦熾羽立刻調轉方向,往萬花山去。 ... 從天凈臺到萬花山的路上,亦有大大小小的雷殛坑,接近萬花山的一處山谷里,樹木焦黑,溪水斷流,形狀尤其可怖。 但是再往前,一切安然如常。 陸仙長應該是在這里度過雷劫的。 秦熾羽按下神行法器,在山谷里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陸萬閑的蹤跡。 他想著,或許陸仙長回萬花山度心劫去了。 但冥冥中總有一種預感,會在這山谷的某個角落發現他心心念念的人。 秦熾羽站在焦黑的溪澗中間,環顧四周,將可能藏身的地點一處一處排查。 終于,他看出某處樹枝斷裂的跡象,不像是被風吹斷或是被雷打斷的,似乎有人從那里穿過去。 秦熾羽穿過樹枝斷裂的泡桐樹林,沿著草叢茂密的道路一直往林子深處走去,七拐八繞,來到一處洞xue前。 這地方若不是細心到極致,是不可能發現的。 秦熾羽往洞內走了七八步,便看見黑暗中瀅瀅發亮的一層綠色光膜,他停了下來。 這熟悉的風靈,是了,陸仙長正在里面度心劫。 不知道陸仙長的心劫,會是什么? 秦熾羽盤腿坐下來,靜靜等著。 ... 綠色光膜的另一邊。 黑暗的洞xue深處,一人周身散發著銀白色的光霧,將他本就仙風道骨的容色映襯得更加通透,仿佛一尊精雕細琢出來的玉像。 陸萬閑眉頭微皺,他此時正在經歷心劫。 為了躲開盛千秋追擊過來的隱患,陸萬閑特別找了一處洞xue藏身,而且刻意隱去行跡,使人難以覺察到他留在了這處山谷里。 之后又在洞xue入口處布下禁制,以備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