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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里也有過這回事兒啊,秦熾羽想。 不過,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韓惜見偶然之間和傅唯一話不投機罷了,就算再好的關系,也有齟齬的時候啊。 這般感嘆著,秦熾羽從金鐵司正堂中退出來,打算去找個司中的劍童問問宵禁情況。 誰知,肩膀上卻被人撞了一下。 秦熾羽壓根沒注意到有人故意撞他,護體神光自動反彈,把那人彈飛出去,他是聽見“嗷”的一聲痛叫,才發現有人摔在地上。 那人摔倒的方向——好像是剛和自己發生碰撞? 秦熾羽疑惑地看向自己肩膀,又看向地上跌著的蒲林。 “你你你走路怎么都不看的?撞死我了!”蒲林惱火地嚷道。 他在金鐵司里的人緣不怎么樣,雖然平日里很愛裝熱情,但是熱情這東西,裝的和真的畢竟不一樣,他又氣量狹小,自然是沒人上來扶他。 秦熾羽本來想扶一下蒲林,誰知這廝竟然還惡人先告狀,說是他撞人?那就不扶了,自己爬著去吧。 蒲林在地上爬了一會兒,也沒人扶他,他不由得臉上發窘,撐著地起來,嘴里又念念有詞地編排秦熾羽:“秦熾羽,你都不道歉的?你撞到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熾羽壓根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轉頭就往外面。 “秦熾羽,你還在記恨我沒有提前給你透漏消息吧!沒辦法,李師傅對我說了,鑄劍堂選拔鑄劍師這事兒要保密,等到鑄劍堂宣布了才能往外說,不能因為咱們倆在一個宿舍住著,我就提前透露給你,這樣對別的師傅和學徒也不公平,對吧?”蒲林在后面大聲問道。 正堂里的其他學徒聽到蒲林的話,也往這邊看來,堂中響起紛紛議論。 “這不就是那個秦熾羽么,十天筑基那個?” “他怎么淪落到金鐵司來了?” “誰知道,大概沒地方敢要他吧,他和盛家有仇啊?!?/br> …… 秦熾羽有些無奈,果然他到哪里都會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嗎? 一看自己成功地把眾人的注意力拉到秦熾羽身上,蒲林又精神起來,他決定順勢再把注意力從秦熾羽身上拉到自己身上,畢竟,他沒有存在感已經很長時間了。 “秦熾羽,你說你這些天沒給我一點好臉色看,是不是因為我不告訴你鑄劍堂的機會,所以心里暗暗恨我。也是,鑄劍堂的機會,可能是你唯一的翻身機會了,”蒲林故作遺憾地嘆息道,“可是,對于這里的諸位,又何嘗不是如此?大家都指望著通過這次選拔,憑本事、公平地進入到鑄劍堂之中,你說是不是?” “……”秦熾羽終于站住腳,回過頭,頭一次將目光放在蒲林身上,“你在那里叭叭地說什么呢?” 蒲林被秦熾羽無禮的口吻震驚了,秦熾羽怎么能這么不顧個人形象,在金鐵司的正堂之中口出妄言? “對啊,我也想問,你在那兒叭叭地說什么呢?!币粋€聲音附和道,語氣中的嘲諷加上代表性的公鴨嗓,不用回頭,大家都知道是誰來了——隋何。 “小秦,這誰啊?!彼搴喂醋∏責胗鸬募绨?,完全沒有一點師傅的樣子,掛在他肩膀上,一臉嘲諷地看向蒲林?!拔业氖矣?,可能失心瘋了?!鼻責胗鸬?,“對了,隋師傅,我有個事兒問你,我能不能搬去跟你???” 隋何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行?!?/br> “那就這么定了?!鼻責胗鸬?,“我這就去收拾東西?!?/br> “好啊,走吧?!彼搴斡淇斓厮砷_秦熾羽,“跟我走,我帶路?!?/br> 倆人離開正堂,留下目瞪口呆的蒲林。 蒲林從未想過,師徒之間還能這樣相處?! 他對李穆海師傅那是畢恭畢敬,不敢忤逆一點,這秦熾羽竟然和隋何這么勾肩搭背宛如好哥們一般隨意,何況隋何其人,脾氣古怪,金鐵司里人人皆知,新進來的學徒們沒有人想成為他的學徒,秦熾羽剛說跟著的師傅是他時,蒲林還同情了一下。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蒲林,你和秦熾羽一個屋都不知道嗎?前陣子隋何打出來的那件上上品法器,是秦熾羽幫著燒火才制出來的,隋何可喜歡他了,當時鑄劍堂還來了一撥人,給那件法器做鑒定來著?!?/br> “是啊,這次鑄劍堂從咱們中間選拔人過去學習,多半就是因為隋師傅和秦熾羽打出了那件上上品法器,引起了堂中長老的注意吧?!?/br> “唉,可惜了,剛才應該早點上去結交,這下可好了,人家從學徒宿舍搬出去了,以后估計沒那么容易見到?!?/br> 接下來,呆立在當地的蒲林接收了許多同情和遺憾的注視。 他有些風中凌亂。 怎么的鑄劍堂這機會,竟然是因為隋何前陣子打出了一件上上品法器?而且,秦熾羽竟然也深度參與其中? 秦熾羽怎么一點都沒說呢?如果是他的話,早都吹得天下皆知了? “不一定吧,如果真的是找他們倆,何必還要來公開選拔呢?”蒲林心生抵觸,仍然不愿意承認。 其他人的注意力,卻都已經轉移開去,紛紛討論起鑄劍堂的公開選拔內容去了。 當晚,秦熾羽就在隋何屋里住下了。 隋何的屋子也十分簡陋,不過還好比秦熾羽的學徒宿舍要寬敞得多,還有一個小隔間,秦熾羽休息的床榻放在小隔間里,這地方可以看見外面的月亮,令他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