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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樹,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有五六人合抱那么粗。 老槐樹橫向生長,根莖盤虬臥龍,樹干曲折斜出,樹冠非常茂密,大把串狀分布的槐樹葉如瀑布一般鋪開,遮天蔽日,站在槐樹下時,仿佛籠罩在一片綠色世界里。 ”小秦啊,來,老頭子教你一套輕身功夫,配合昨天晚上那套心法一起修煉,進境很快?!皻W青子笑著說道。 “掌門請講,弟子洗耳恭聽?!鼻責胗鸸ЧЬ淳吹卣f道。 歐青子便連講帶演練,給秦熾羽拆解了一遍。 這套輕身功夫重在一個“滑”字,講求將靈力從周身的每一處毛孔釋放出來,與護體神光交融,在施展過程中,達到“滑不留手”的效果,不管多么強力的攻擊,都可以四兩撥千斤地“滑”過去。 所以說每一種功法,都與修煉者本人的性格暗自相合,歐青子平日為人處世,擅長打太極,他修煉的功夫,也非?!盎?,“滑”到讓人捉不住,打不著,才是歐門絕學的精髓。 秦熾羽領會了一番,道:“多謝掌門指教?!?/br> “小秦,你聽明白了嗎?哪里不明白,可以直接說,老頭子可以再給你演示一遍?!睔W青子捋須笑道。 “弟子大致明白了,不如弟子給掌門演示一遍,掌門看看哪里不對,再指點我?”秦熾羽說道。 歐青子詫異,這套功法,他已經教給過不下十名弟子,算作入門弟子的見面禮,可是還沒有哪一個弟子,能只聽一遍,就可以演示出來的。 畢竟理論和實際不同,要把理論推演到現實中,還需要面對很多細節問題,這些細節落實不到位,理論就只是空中樓閣。 “好啊,你來試試?!睔W青子保持懷疑,不過,秦熾羽有這個勇氣總是好的。 秦熾羽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他略一思索,便騰身起來,如貓兒上樹般輕手輕腳地竄上老槐樹,三下兩下繞至枝頭,與汪兩黃打了個照面,嚇得汪兩黃往后仰了三寸。秦熾羽又輕盈地鉆進樹冠里,槐樹葉莎莎作響,不見人影。 不一會兒,屋頂瓦片上傳來輕響,秦熾羽不知何時從樹冠躍上了屋頂,沿著屋頂溜了半圈,輕身躍下地來,回到歐青子身邊。 歐青子愕然望著秦熾羽。 只見秦熾羽頭發稍有凌亂,衣著還算整齊,臉上掛著自信十足的笑容。 “這……你以前莫非練過類似的功夫?”歐青子詫異問道。 秦熾羽搖了搖頭。 “這悟性,確實萬里挑一了……”歐青子感慨道。 旁邊汪兩黃和汪兩白瞅著,卻沒看出什么奇特之處來,不過是鉆了一棵大槐樹嘛,大槐樹這么矮,誰不會上,借著槐樹枝再跳上房檐,那就更容易了,他們入門時,可練過比這更危險千百倍的一線懸索橋,也沒見掌門師尊夸獎。 聯想到掌門對秦熾羽的種種優待,汪家兄弟心中更是不平,不過是一個筑基期的小年輕,怎么就能得到掌門如此垂青?甚至還不惜夸大其詞地吹捧他?? “兩黃,兩白?!睔W青子笑瞇瞇道,“你們說說,小秦這番演示,強在哪里,不足在哪里?” 突然被點到名,看樣子還要吹捧秦熾羽,汪家兄弟兩人心里都不太舒服。 汪兩白稍微乖順一點,便夸獎了一番秦熾羽的輕功沒有聲音,在跟蹤方面很有優勢。 “嗯……”歐青子聽后,似乎不太滿意,又讓汪兩黃說。 汪兩黃心想,怎么兩白違心夸完,竟然還要讓他夸,他就不夸。汪兩黃氣哼哼說道:“我看也沒什么厲害的,槐樹葉子響得那么厲害,不知道還以為有人刷鍋呢?!?/br> 秦熾羽聽到這話,不僅沒有生氣,還忍俊不禁起來。 歐青子眉頭一皺,將袖子一揮,一道氣勁打在汪兩黃胸口,把他打翻在地:“丟人現眼!” 跟著歐青子學了幾日,秦熾羽覺得,自己也該實踐一下了。 畢竟,只有理論基礎,是無法在實戰中贏得對手的,而真正的境界提升,需要他與高手不斷交鋒,磨礪心性和修為,才能破境——達到新的層級。 秦熾羽把算盤打在了汪家兄弟身上。 這兩個人總是跟蹤他,而且看樣子,不需要他出手,兩個人的嫉妒之情已經溢于言表,就差一個契機,就能挑動他們發動攻擊了。 這個契機,就是某個月黑風高之夜,從議事堂到醒山別院中間,必經的一處黑乎乎的小樹林。 秦熾羽每次走到這片小樹林前,都會感到如芒在背的逼視。 因此,這一晚,他走過這片小樹林時,故意放慢腳步,走得特別慢。 “嗖”“嗖”兩道身影落在秦熾羽身后,各自抄起拳頭,向秦熾羽后背打來。 汪家兄弟只想私下里痛揍一頓秦熾羽,卻并不想讓秦熾羽回去告狀,所以,他們二人計劃著,從背后突襲,直接把秦熾羽打暈,搶走他身上一二件寶貝,裝作搶劫的樣子。 秦熾羽已經聽見背后的聲音,嘴角噙著一絲了然的笑意,也不急著回身去看,待拳風臨到近前,他便使出歐青子教過的“滑”字訣,如泥鰍般溜過兩人的拳頭,從兩人身體之間滑過去。 汪家兄弟兩拳頭砸下去,只覺眼前身影一晃,拳頭砸了個空,兩人的身體重重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