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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峰主面露笑意,說道:“惜見,請你的小朋友們都一起來了?” “是,請韓伯伯恕惜見無禮?!表n惜見在韓峰主身邊坐下,給他斟茶。 一邊斟茶,一邊眼神示意秦熾羽他們坐過來。 秦熾羽方才邁步上來,就被兩名黃衣伸手攔住。 “請留步?!秉S衣說道,“未受到正式邀請的客人,坐在那邊?!?/br> 黃衣伸手一指,秦熾羽和王思遠扭頭看去,看到墻角里擺著兩把不起眼的黑椅子。 秦熾羽和王思遠對視一眼,他倆也沒求著來啊。 韓惜見一見這情況,頓時臉上有些難看,扭過頭去對一向縱容他的韓峰主央求道:“韓伯伯,他們是我請來的,就不能請他們上來坐嗎?” 韓峰主依然笑得云淡風輕,言辭間卻是不容拒絕的威嚴:“哪天你成了瑤光的主事,自然可以想請誰就請誰?!?/br> 韓惜見吃癟,訕訕抬頭,對王思遠和秦熾羽露出抱歉之色。 王思遠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傅唯一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黑椅子,微微皺眉。 黃衣引他上座,他便向茶桌走去,悶不吭聲地坐在韓惜見左手邊,遠離韓峰主的一邊。 接著,韓峰主沖黃衣使了個眼色,黃衣過來拉動屏風,正好隔絕王思遠和秦熾羽的目光。 王思遠:“???” 秦熾羽:“???” 所以他倆上這里到底是干什么來的? 只聽屏風后面傳來韓峰主的聲音。 “你就是傅唯一吧?家住哪里?師出何門???” 傅唯一:“……我是。家住村里,無師自通?!?/br> “噗!”又傳來韓惜見忍笑失敗的聲音。 韓峰主頓了頓,語氣中似乎有些不快:“惜見,在客人面前如此輕浮,有失體統?!?/br> 韓惜見不吭聲了。 韓峰主又對傅唯一說道:“原來是這樣,傅唯一,我就不兜圈子了,你是否有考慮過,拜在瑤光峰下呢?” 這時,他的口氣已經沒有一開始那么好了,不知是不是聽到傅唯一自我介紹“家住村里”的緣故。 “目前還沒有考慮過?!备滴ㄒ恢毖?。 韓峰主被頂得一噎,聲音頓時拿腔作調起來:“哦?是不是不敢考慮?那倒也沒什么,畢竟瑤光是正經的七峰之一,韓家又是四大修真世家,能夠來到瑤光峰修習,對你來說的確有些超乎想象了?!?/br> 傅唯一沉默。 而在黑板凳上坐著的秦熾羽和王思遠,都必須非常努力才能不笑出聲。 傅唯一表面老實,其實是他們里面最狂的一個吧,韓峰主你真是看錯人了,人家的目標是天字四峰,根本沒有你們瑤光什么事兒。 韓峰主見傅唯一不答,又再接再厲道:“既然你與惜見關系不錯,那么我便通融一次,只要你能進入三十三名之數,我們瑤光就對你敞開大門,如何?” 韓惜見這時也咂摸出不對來了,小聲道:“韓伯伯,他其實不想……” 韓峰主似乎做了個什么動作,阻止韓惜見繼續說下去。 短暫的沉默之后。 那飲茶的老道,突然咳嗽一聲,語帶嘲諷地說道:“如今的后進之輩,一個個都是如此目無尊長的么?想當年我們想要拜入瑤光峰,誰不是想盡辦法在峰主面前露臉?當年韓老峰主還在的時候,老道我可是足足掃了三個時辰的落葉,老峰主大早晨出門走過步道時,一片葉子都看不見,干干凈凈的,他老人家心情大悅,問起是哪個童子掃的這片,人家才把我給說出來,態度決定一切啊,就算我當年是金丹修士,我放低姿態,就把自己當成瑤光峰的一個灑掃弟子,把最卑微的活兒做好了,能不引起老峰主的注意嗎?” 說了一大篇當年如何如何之后,這老道又嘆氣道:“哎,現在的后進之輩啊,真是好高騖遠,不過一個筑基期的體修,以為自己是什么?” 聽到此處,秦熾羽可以確定,自己的鼻子并沒有失靈,走進屋里時就聞到的那股子腐朽味兒,還真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周師兄,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想著在擢仙大典上一鳴驚人,拜在天字四峰之下,哪里有一點踏踏實實的精神呢?年代不同了,咱們修真界的萬年歷,不也翻到了和光這一篇么?”韓峰主笑道。 “和光”這兩字令秦熾羽心中一跳,他曾經從旁人那里聽說過,和光歷是為了紀念陸仙長的師尊東明真人飛升而設立的紀年,怎的這韓峰主語氣中十分不屑,對于他未來的師祖爺爺這般不敬? 秦熾羽“騰”地站起來,在黃衣弟子們驚詫的目光中,上前兩步走到門口。 “哎,你干什么?”黃衣弟子嚷了起來。 “我還有事,不奉陪了?!鼻責胗鹞⑽壬泶鸬?,甚至懶得看他一眼。 說罷,大步離開這令人窒息的會客廳。 王思遠見狀,愣了一愣,他正好也坐得頗為尷尬無聊,有這時間還不如練兩把推演之術,他急忙跟上去,沖黃衣拱了拱手:“師兄,那我也走了,我大伯叫我早點回去?!?/br> 王思遠的大伯就是玉衡峰主王問虛,這里自然也沒人敢攔著他不讓走。 黃衣們一陣慌張亂跑,想攔住秦熾羽,卻又怕鬧得屏風里面的人說不下去話,畏手畏腳的,并不見半點效用,反而把動靜鬧得更大了。